镶翠和嵌碧对望一眼,两个人的脸蛋都红了,九娘子是理解错了吧,一定是的。
“给您把外面的大衣裳换下来,换成日常穿的褙子,这会子不会再有宾客来了。”
“我不脱,我看那边床上有花生和红枣,你们拿几个过来,我饿了。”
她饿得没有力气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女子说话的声音,守在门外的小丫头跑进来,道:“镶翠姐姐,厨房里的妈妈送饭来了。”
依然躺在大炕上的霍柔风吸吸鼻子,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弹了起来:“羊蝎子,是羊蝎子!”
镶翠转身看看自家女主子,是她看错了吗?女主子的眼睛咋都冒绿光了,和小乖一模一样了。
两个婆子抬了炕桌进来,炕桌上是只紫铜锅子连同几个小菜和点心。
那香味就是从锅子里发出来的。
镶翠拿了赏钱,两个婆子放下炕桌满脸是笑地出去,霍柔风早已忍不住了,不用丫鬟服侍,自己捞了块羊蝎子就吃。
嵌碧连忙把那块羊蝎子从她手里抢了过去:“总要等到锅子里的汤开滚了,您再吃啊,这会子还没热透呢。”
可是她饿啊,霍柔风望着那一锅羊蝎子连咽几下口水。
“以后轮到我嫁女儿时,一定不会让她饿上一整天的。”
待到展怀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一大锅羊蝎子全都吃光,紫铜锅子里还飘着几片青菜叶儿。
镶翠和嵌碧见他回来了,连忙招呼着外面的小丫鬟把炕桌抬出去,展怀笑着问霍柔风:“你要的羊蝎子,可吃饱了?”
霍柔风舒服地呼出一口气:“吃饱了,我若是再多饿一会儿,你回来以后肯定就找不到我了。”
“找不到?我怎会找不到你?”展怀问道。
“因为我被饿成了纸片儿,掉到墙缝里了。”霍柔风无奈地说道。
展怀哈哈大笑,他挨着霍柔风坐下,见她嘴上的口脂已经都吃没了,露出原本的唇色,粉嘟嘟的,带着一层水色,如同一颗诱(防)人的红菱,他忙把眼睛移开,可是下一刻,重又看向霍柔风。
他差点忘了,他们已经成亲了。
“小九,这身喜袍也很重吧,要不你脱下来吧。”
第五五八章 女攻(三更)
“好啊,你给我脱吧。”霍柔风笑嘻嘻地说道。
镶翠和嵌碧登时僵在那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是应该出去呢,还是应该出去呢。
两个人终于决定还是出去吧,伫在这里难道还等着人家往外轰吗?
屋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展怀笑道:“你这两个丫鬟真懂事。”
好在采芹早就嫁了,否则采芹陪嫁过来,这会儿不仅不会主动出去,还会拽了小九去换衣裳。
他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霍柔风,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当兵的都爱酒,展怀的酒量很好,霍柔风闻一闻,就知道这点酒是不足以让他酒后乱性的。
“咦,我们好像还没有喝合卺酒呢。”霍柔风提醒。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展怀说道,其实他进门的时候已经看到全福太太带着人捧着合卺酒过来,估计这会儿看到镶翠和嵌碧站在门外,便没有进来吧。
他高声说道:“把合卺酒端进来吧。”
他猜得没错,他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门便被打开了,全福太太领着几个小丫鬟捧了合卺酒进来。
喝完合卺酒,余下的便没有别人什么事了。霍柔风端端正正坐在炕沿上,等着展怀给她脱喜袍。
喜袍厚重,式样繁复,里里外外有四层,若不是想让展怀亲手给她脱,霍柔风早就自己扯下来了。
展怀小心翼翼掩上门,他转过身来,望间烛光下端坐的人儿,他的心没来由地砰砰狂跳。
上战场时他都没有这么慌乱过,可是现在他却紧张了。
“小九……”他涩涩地说道。
“你快点给我脱了啊,这衣裳太重了,这辈子我也不想再穿了。”
展怀被她逗得笑了出来,道:“你就是想再穿,我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这是喜袍啊,你不想再穿那就对了。
展怀的手落到霍柔风的衣襟上,他忽然变得笨拙起来,一颗盘扣就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而这件衣裳上,大大小小的盘扣就有十几个。
霍柔风起先还端庄地坐着,等着展怀亲手脱下她身上的喜袍。
可是展怀也太笨了吧!
她只好自己动手,厚重的喜袍即将落下时,她看到展怀的脸彻底红了……
“小展,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传出来,她已被展怀纳入怀中。
展怀的身上有淡淡酒香,熏得她晕晕沉沉。
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连,霍柔风能听到展怀的心跳声。
她还想听得更仔细一点儿,下一刻,她的唇已经被展怀紧紧吻住。
次日,霍柔风醒来的时候,被展怀给吓了一跳。
展怀正坐在她身边,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正在看着她。
他精赤着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全身上下只有腰下的一条亵裤,好身材暴露无遗。
霍柔风一下子便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动了动仍然酸疼的身体,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冲着展怀勾了勾。
“小展,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晨曦中的她慵慵懒懒,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散开的长发如同海藻般洒在大红鸳鸯枕上。
一股热流从下向上涌动着,展怀下意识地俯下身子,清清甜甜的香味传来,这是水蜜桃的味道,那只小猴子的水晶瓶,便挂在霍柔风颈上,平日里穿得多闻不到,现在霍柔风躺在热被窝里,那份清香便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
他的头与霍柔风越来越近,一条光滑的手臂从绣着百子图的锦被里伸出来,勾住了他的脖子。
“小九,你别着凉……”后面的话展怀没有说出来,因为那个勾住他的人,已经吻住了他。
接着,也不知是怎么的,原本在下面的人忽然用力,便把他压在了身下。
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是瞬间完成,展怀还没有明白过来时,已经听到身上的人笑着说道:“小哥哥,别害怕,我会轻轻的。”
直到日上三竿,候在庑廊下的镶翠和嵌碧才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是要水……
洗了个热水澡,霍柔风神清气爽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展怀已经打扮得整整齐齐坐在那里等着她。
沐浴过的霍柔风,双颊白里透红,一双杏眼湿漉漉的,宛若沾水的星子。
展怀站起身来,从丫鬟手里接过帕子,亲手给她擦拭头发,霍柔风的头发已经被焐得半干,垂到腰间,带着皂角的清香,新鲜得如同这清晨的微风,展怀强忍着想把头埋进她发间的冲动,柔声说道:“大哥还在等着我们去敬茶。”
闽国公和钟夫人远在福建,展忱是长兄,便代替父母接受新媳妇敬茶。
霍柔风换上大红洒金的通袖袄,头发高高挽起,戴了一套赤金红宝石的头面,与展怀手挽手去见展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