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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487)+番外

这还是霍柔风第一次正式见到展忱。

那天展忱去马场时,霍柔风想见,可是被硬按着避嫌,没有见到;

昨天拜堂时,她虽然向代表父母坐在上首的展忱行礼,可是头上蒙着盖头,她也没有看到。

展忱比展怀年长十几岁,他的长子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成亲,如今已是做了祖父的人。

可是他比霍柔风想像中要年轻许多,儒雅得让人忽略了他的年岁。

霍柔风奉茶,展忱喝了一口,便笑着让早就侍立一旁的小厮们捧上礼物。

礼物分为四份,一份是闽国公的,一份是钟夫人的,还有展忱夫妻和展愉夫妻各两份。

除了钟夫人送的一套十二支羊脂玉簪环,其他人的都是银票!

霍柔风为此感到很开心,她的眼光真好,找到小展这么好的夫君,遇到展家这样爽快不做作的人家。

当她把给夫家众人准备的礼品取出来时,便就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除了给钟夫人的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以外,给其他人的,无论老少,全是银票。

霍柔风笑嘻嘻地说道:“大哥长途跋涉,带别的回去也不方便,我想来想去,还是银票最好带了。”

于是回到自己屋里,她便兴高采烈地数银票,展怀无奈地看着她,小九,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旁边,不是比银票要好看吗?

第五五九章 金器

刚刚用过午膳,京城国公府和长公主府的人便到了。他们是一个月前动身的,可惜还是晚到了一天。

国公府来的是司空大娘,而公主府来的人却令霍柔风没有想到,竟然是郭玉龄。

霍柔风顿时明白了展愉为何会派年事已高的司空大娘长途跋涉,郭玉龄自幼便在长公主身边,紫禁城里出来的女人,哪个都是七窍玲珑心,想来展愉是担心换成其他人,会被郭玉龄三言两语套出些不该说的吧。

这是霍柔风第二次见到郭玉龄了。

第一次是在永济寺的功德殿,那年她十一岁,初到京城,她也还是霍家的九爷。

事隔五年,霍柔风的相貌有了变化,从玉雪可爱的小男孩变成了明眸皓齿的姑娘,现在又是妇人打扮,她自己照过镜子,觉得换做是她一定认不出来,不过郭玉龄能否认出来,那就不知道了。

但是郭玉龄看上去没有半分惊诧,她落落大方,举止从容,反倒是司空大娘看着霍柔风时,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司空大娘想起了那个叫霍九的小孩,霍九很喜欢她做的扁肉燕。

后来有一次她出门办事,听人说双井胡同的霍家在办丧事,死的就是那个霍九时,她难过得几天食不下咽。

她看惯生死,可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说死就死了,她还是很伤心。

展愉和芳仪长公主给新弟妇的礼物是一套珍珠头面、二十匹贡品的料子、一套文房四宝,还有一幅前朝画圣的牡丹图。

礼单送到霍柔风面前,霍柔风逐行看去,看到最后眉头微蹙。

就在礼单的最后一列赫然是宫制龙凤呈祥、富贵天成金器四大八小共十二件!

即使是宫制的金器,对于长公主府来说也不算是稀罕物,让霍柔风诧异的是这十二件金器不应列到最后,且,虽是十二件金器,可是也只能算做一件礼物,而前面已有四件,加上这一件便成了单数,这也与惯例不合。

这些礼品千里迢迢送到京城,霍柔风断没有不收的道理,她不动声色让人把礼品抬进库房,又给郭玉龄和司空大娘安排了客房,便坐到临窗的大炕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等着郭玉龄过来。

果然,过了约末半个时辰,郭玉龄就来见她了。

郭玉龄穿了件湖蓝色的素色褙子,单螺髻,插了两支羊脂玉的簪子,素淡得如同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

霍柔风请她坐了,开门见山地问道:“郭姑姑可是为了那十二件金器而来?”

郭玉龄莞尔:“五奶奶猜得没错。”

刚刚成亲,展怀还没有向朝廷为霍柔风请封,因此上上下下都称呼她五奶奶。

“如果我真如郭姑姑所言猜得没错的话,那么这些金器是庆王爷托您带来的了?”郭玉龄原是宫中女官,芳仪长公主开府后,她虽脱了宫籍,但也没有归家,因此霍柔风还是按照宫里的规矩称呼她为郭姑姑。

郭玉龄那平静无波的眸子微不可见地闪烁一下,随即便又恢复了平淡安祥。

“五奶奶果真是晶莹剔透的人儿,正如您所说,这四大八小十二件金器便是庆王爷让玉龄带来的,庆王爷素对展五将军赞赏有加,可惜被身份拘着,即使得知展五将军大婚,王爷也不能明正言顺送上贺仪,听说驸马和长公主要派人往西北送礼,便让我一并带过来,还请展五将军和五奶奶不要多想,这只是一份贺仪而已。”

庆王身为宗室,不能结党营私,当然更不能正大光明结交如展怀这种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将。

霍柔风微微一笑,让镶翠把桌上的一碟子西域葡萄送到郭玉龄面前。

“是啊,就是一份贺仪而已。”

她是在重复着郭玉龄的最后一句话,可是在郭玉龄听来,却已经变了意思。

即使庆王送来一座金山,也只是一份贺仪而已,与众多的贺仪等同视之,展怀断不用为了一份成亲时的贺仪便领了哪个人的人情。

郭玉龄心里微动,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她,俱都不了解这位五奶奶。她们所知道的,其实和外面所说的大同小异,无非少了外人的那些猜测而已。

谢姑娘是失怙之女,先父留下万贯家财,孤儿寡母难以支撑,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致仕的官太太,那位官太太的儿子又是与展怀相识的,一次谢姑娘来这位太太家时,刚好被展怀看到,于是便有了这门亲事。

芳仪长公主为此还甚是感慨,当初展怀与孙家小姐定亲的时候,谁又能想到,几年之后,展怀要迎娶的会是另外一位女子呢,且,这样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闽国公和钟夫人居然答应了!

可惜芳仪长公主也只是感慨而已,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在展家没有什么地位。她甚至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婆婆钟夫人,更没有见过其他妯娌,她在婆婆面前,除了逢年过节送送东西,也没有别的了。

在来榆林之前,在郭玉龄的想像中,这位五奶奶应该是一个有几分姿色亦有几分手段的女子,她倒是没有像陕西那些官誊们的想法,认为谢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户女。

无论宫里还是宫外,郭玉龄见过的女子太多了。别人或许以为只有市井女子和破落户才使得出下作手段,可是在郭玉龄看来,大家闺秀们的手段或许也不比那些破落户们高贵多少。

就如霍江嫡女霍思谨。

如果说谢氏能嫁进展家是用了手段,霍思谨能被指给庆王,其手段又何其不下作?

都是一样的,除去出身,谁也不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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