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孑低头看她,“你想好了?”
叶长安抿唇,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长老大夫可答应收你为徒了?”
叶长安摇摇头,呐呐道:“长安还没问。”
“那你去问问吧。”
叶长安一愣,面上忍不住一喜:“姐姐答应了?”
李孑伸手覆在她头顶顺了顺她的头发,“长安,你在我眼里是个大人。你有选择自己想要学什么,将来做什么的权利,我不会干涉。这是你的自由,我支持你的决定,除非是错误的。”
“那我去问问长老大夫?”
“去吧!”
叶长安出了门,莫惊澜从里面的书房走出来,看李孑在躺椅上摇摇晃晃,刚走过去就听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官官。”
李孑抬头看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长安这孩子身世时候有了学医的念头。”
莫惊澜在李孑身旁坐下,“有目标是好事。人最怕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不过这么一来,长安就要跟我们分开了。这孩子乖巧又敏感,不在我身边,总有点担心。”
莫惊澜伸手府上李孑放在扶手上的手背,“放心,长老大夫若收了长安这个徒弟,定能够护住她。”
李孑晃着摇椅的动作一顿,“这么肯定?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莫惊澜点点头,“长老大夫的姓氏为长,这个姓氏不是谁都能用的。官官可曾听说过万药谷?”
李孑摇摇头,“没有。”
“万药谷里只生活着一个姓氏的人家,便是长姓,长家人擅长医术,传衍了多少代已经数不清了,但这世上,但凡事知道万药谷的,便也知道绝不可得罪姓长的人。长安若能拜这位长老大夫为师,也算是她的一场造化。”
李孑听得咂舌,“这么厉害?”
莫惊澜肯定地点点头,“虽然不知这位长老大夫为何出世,但但凡万药谷中的人,自保的能力肯定是有的,官官无需担心。”
李孑手腕反转,和莫惊澜十指交叉,“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不少。”
叶长安跑出后院,到了长老大夫的药房门口,站定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有深呼吸了两口,才伸手敲门。
“谁啊?”
“长老大夫,是我,长安。”
“进来吧。”
叶长安推门进去,长老大夫放下手上正在切片的药材看过来,“长安丫头怎么来了?”
叶长安走到桌前,看着前面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给自己悄悄鼓了鼓气,“长老大夫,长安想拜您为师,学习辩药采药制药,医术医理,治病救人。”
长老大夫花白眉毛一挑,“长安丫头,你可要想好了。学医可不是闹着玩,不管是药,还是医,学起来都是一个很艰苦的过程。你要真的拜老夫为师,就得忍受得了其中的艰苦,老夫当年三岁开始学医,二十一岁方才出师,这十八年间,整日以药材和医书为伍,你觉得你可能忍受得了?”
“我,”叶长安捏了捏拳头,目光坚定,“我能。”
“你要跟我学医,就得留在这穷乡僻壤,远离亲人,跟我们两个老人家作伴,长安丫头,你可有问过你那位姐姐。”
“虽然长安还是很舍不得姐姐,但是这一路,都是姐姐照顾我,我其实也想多些用,报答她的。姐姐说,只要我的选择不是错的,她都会支持。”
长老大夫闻言眼眸微眯,拂了拂胡子,“那倒是个豁达人儿。”
“长老大夫,您愿意收我为徒吗?”
“也罢,你这孩子在医术一道上的毅力和悟性都还不错,明日一早,且过来行拜师礼吧!”
他和老婆子在这生活了大半辈子,临到晚年,收个小徒弟也不错。
知道长老大夫已经点头,李孑便带着莫惊澜准备起了拜师礼。
顺便又跟开始忙活着成立镖局的贺追打了声招呼,以后她不在,照拂长安丫头的活就落在黑云寨这帮人身上了。
清河县衙那边也没放过。
有了这么几重保障,她离开得也放心多了。
······
挂着长家祖师的屋内,长老大夫亲手摆好贡品瓜果,朝叶长安指了指放在供桌前的蒲团,“这是我长家医道祖师,长安,给祖师跪拜叩头。”
叶长安虔诚照做。
跪拜过后,她微微偏移了身子,接着又给长老大夫叩头,“徒儿叶长安,拜见师父。”
“好好好,”长老大夫把自己新出炉的小徒弟给叫起来,抚着胡子严肃道,“以后,你就是长氏素问一脉第一百八十九代弟子。”
“素问?”
长老大夫轻轻颔首,“长安,你要知道,长氏有两脉,一脉素问,一脉灵枢,你师父我继承下来的,便是素问一脉。等到你出师,出世游历之时,可能会遇到灵枢一脉的出世弟子,到时候自可相互探讨一番。不过这些对现在的你来说还为时太早,先好好学习医术便可。”
叶长安乖巧点头,“是,师父。”
出了屋门,长老婆婆和李孑团子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叶长安先朝长老婆婆叫了一声师娘,又对李孑叫姐姐。
李孑:“······”她对这个辈分有点无语了!
算了,各交各的吧!
林宪走到叶长安近前。
“安安,你要留在这里不跟我们走了吗?”
叶长安伸手捏了捏她头上团子给扎得包包,点点头,“安安要留下跟师父学治病了,就跟你待在你们先生身边学武功和学问一样。”
林宪回头看了看李孑,“那好,等我学好功夫和学问,再回来看你。”
“我等着阿宪。”
等到叶长安跟几个小的解释完,李孑又把人叫过去。
二话不说先递过去了一枚看样子是刚刚刻好的玉牌,“清河县城过几天会有一家新开张的镖局,里面的总镖头就是之前来过的那个贺追,我们走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拿着这枚玉牌找他帮忙。”
叶长安连连点头,妥善得收好玉牌,被李孑摸上发顶轻揉了一下,终于忍不住眼圈一红。伸开双臂抱住了李孑的腰,脸埋在李孑胸口,“姐姐。”
李孑伸手揽着她,“怎么,我这还没走呢,就舍不得我了。”
叶长安闷闷地嗯了一声,又忙抬头,“姐姐,你们几时走?”
李孑想了想,“三天后吧!”照现在这个日头,到时候路就干地差不多了。
等到临走前一天,李孑才知道叶长安当时为什么有这么一问。
这丫头去求了她师父,熬了两天夜,帮忙制出来了好些这一路上可能会用到的药,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送了过来。
直让李孑心疼又暖呼呼一片,收下药就把人给赶回房间休息去了。
送来的药都是用各种小瓶子装好的,瓶身上特意用毛笔写了各类药效,一目了然。
李孑一个个摸了一遍又小心放好。
“大当家。”贺追的大嗓门在院里响起,李孑喊了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