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归毫无半点儿心虚慌乱,这态度就足以让方文义相信了,而在方文义看来玉子归都是非常出色的人才,若连他都夸惊才绝艳,那该是怎样的人?
凤执淡淡的看着方文义:“所谓情深,都是借口,你不过是想要一架登云梯而已,我之所以愿意带你来,是给你个机会,你若是抓不住,非要在我身上下功夫,那么现在你就可以滚了。”
说完转身走人,连衣袂都是如刀锋般冷漠绝情。
看得出来,凤执是真的动怒了,方文义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玉子归看着方文义:“虽然玉某看不出你有什么好,但能被姑娘带回来的人,身上定然有让她觉得欣赏的地方,机会只有一次,且行且珍惜,你若是非要执着于那些痴心妄想,别怪玉某剑下无情。”
方文义在原地久久伫立,凤姑娘是知道他的意图,还给他一个机会,那玉先生说他身上有让姑娘欣赏的地方,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人欣赏。
想到自己的心思,莫名的竟然觉得很是羞愧。
凤姑娘明明看透了一切却还是愿意带他来,这让他无地自容,可他又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方文义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没走两步,遇到站在转角处的两个人,方文义的目光立刻被前面那人吸引,突然就想起了刚刚那玉先生说的惊才绝艳。
不对,不该用惊才绝艳,而是锋芒肃杀、人中龙凤,一看就是勋贵一族的公子哥儿,而他此刻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方文义感觉自己遍体生寒,恐惧至极。
黎旭眯眼看着面前的穷书生,谁说穷书生没本事?他可是干了他家主子做梦都想干的事情,追着三姑娘表白,死缠烂打,还敢跟庄王求亲,这勇气,可不是让人佩服?
黎旭手中长剑往方文义脖子上一放,笑眯眯道:“兄台莫慌,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
方文义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被黎旭给架走了。
黎旭:我这么文雅的人,是绝对不会是使用暴力的,一定……以服人。
那厢,玉子归追上凤执:“姑娘可是被他坏了心情?”
凤执转头奇怪的看他一眼,玉子归笑了:“是在下小瞧了姑娘的心胸,为这等人神伤着实浪费。”
凤执被他逗乐了:“你这变化真大,这才多久,就会拍马屁了。”
要知道当初玉子归那脾气,那可是宁死不屈,倔得很呢。
玉子归被说得不好意思:“年少轻狂,让姑娘见笑了。”
凤执拍拍他肩头:“没有压不下的狂,没有好不了的伤,玉子归,过去的终将过去,活着的是人,人迟早会死,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睁开的每一样都是光明,迈出的每一步都有目的,知道走向哪里,那才不枉活一场。”
玉子归眉眼含笑:“姑娘小小年纪,说话却总是发人深省,受教了。”
凤执皱眉:“这话听着怎么不像是好话?”
玉子归拱手:“不敢,在下肺腑之言。”
凤执信他才怪:“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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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一条资深咸鱼就是这么养成的……(求月票)
凤执刚刚回屋,庄王就派人来请,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快点儿过去。
她满心狐疑的过去,一进门就看到了跟庄王坐一起的靳晏辞,一身青色官服,一身渗人的冷漠,这是谁得罪他了?
凤执抿唇,慢悠悠的走过去:“爹。”
庄王指着一旁的靳晏辞:“不知道喊人?懂不懂礼貌?”
凤执无奈,懒洋洋的见礼:“靳大人。”
靳晏辞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微微颔首,矜贵冷傲得很。
庄王看着就来气,一点儿不觉得靳晏辞态度冷傲,只觉得是凤执不懂礼数得罪了人,说着故技重施,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情,先出去一下,儿你陪靳大人说说话。”
说完还重重开口威胁:“不得无礼,否则本王饶不了你。”
搞得好像靳晏辞才是他亲生的似的。
凤执没开口,也不说答应不答应,倒是靳晏辞起身:“我也有点事情需要处,等下再来找王爷。”
说完冷着一张脸走了,凤执摊手:“这不关我事儿哦。”
庄王双眼圆瞪,感觉迟早要被她气死了。
凤执见状赶紧起身离开,不走等着挨骂?
走出门不远,突然有什么打在她腿上,猝不及防一弯腿往地上扑去,没等她撑住地面就被人一把接住,是靳晏辞。
将人扶起来,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然后像是碰到什么瘟疫一般,立刻放手转身走人。
凤执:“……”这人有病吧?打了她的腿,又故意救她,然后还拉着一张臭脸走人。
怎么越想越窝火呢?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凤执转头,一旁站着玉子归,他的手还在半空中,刚刚他也准备来救凤执的,但是没来得及,手缓缓放下,刚刚靳晏辞冷漠看他的那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姑娘没事就好。”说完拱手后退离开。
凤执:“……”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一天倒是相安无事,也有几人听说庄王女儿来了想要见一见,但全都被庄王驳回,他那女儿霍霍人的本事太强了,为了不让自己堵心,还是别拉出来见人的好,免得得罪一堆人,到时他真是会被人气死。
而凤执一说边境不好玩儿要回去,庄王一口的答应,立刻就给她安排人手,生怕送不走她似的。
啧,这确定是亲爹?
傍,凤执上了城楼,这里只是一个驻军的关卡,前面是平川,再往前才是镇子,因为驻军,这里几乎没有百姓,城楼里人不少,城外却很寂静。
不过这里的霞很美,太阳完全落下了山,但那边却似烈火烧天,灿烂火红,很是绚烂。
凤执捞了一瓶果子酿坐了上去,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美景,不自觉的失神,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回神才发现旁边多了一人,下意识的以为是玉子归,没想到却是靳晏辞。
“靳大人不是准备去万花城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靳晏辞不语,一脸冷漠,屈膝侧坐,一手搭在膝盖上,桀骜肆意。
凤执看着他,微微眯眼,这个时候的靳晏辞一点儿都不像是位高权重的朝堂官员,更像是一个张扬肆意的少年。
他太沉稳,少年老成,总是让人忽略他的年纪,穿官服的时候多了文人儒雅,言谈举止从容淡定,会让人觉得他就是个文人,可换上玄衣,一身锋芒凛冽,半点儿文官样子也无。
一个人却有几面,让人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凤执目光看向远方霞:“你是聪明人,你该明白的,有些人天生适合孤独,有些路,注定只有一个人走,靳大人不必执着于眼前,囚了自己,扰了别人,何必呢?”
凤执侧头,对上靳晏辞的眸,黑暗深幽却又泛着暗红血色,隐隐有疯狂偏执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