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彻底据为己有。
不多时,巩桐衣衫不整,脸蛋充血,绵绵无力推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控诉:“你以后晚上不许来了。”
“那不行,”江奕白从她身前起来,咬上那娇红欲滴的耳垂,暧昧迷离地说,“我们以后可是要住一起的,得天天这样。”
话到此处,他又觉得不妥,恶劣地改了说辞:“不,还要更多更多。”
听闻这些,在他百般折磨下,意乱情迷的巩桐霎时间清醒过来,迷乱的眼底渐渐转为清明。
她咬起被他吻到水光潋滟的唇瓣,用力歪过脑袋,不去看更不去深想,只催促他赶紧去洗手间解决干净。
后来一段时间,巩桐睡得还算安稳,江奕白也没再大半夜地跑来。
雷打不动的是他日日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小区和工作室门口,接她上下班。
附带一只大号的保温桶,里面是他亲手给她做的可口餐食。
巩桐一直想不明白,江奕白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理应每天在工作岗位上日理万机,忙得焦头烂额,他到底是从哪里挤出来的时间,一日也不曾间断地辗转于锅碗瓢盆之间?
但久而久之,巩桐明显觉察到他的疲态。
这天早上,江奕白如常让司机绕了远路,先把车子开到了她小区门前。
巩桐熟稔地坐上后排,靠去他怀中,不经意地抬眸扫过,敏锐发现他不复往日神采奕奕,眼底洇开一圈青乌。
不言而喻的没休息好。
巩桐清楚他现在每天来接她上班,至少需要早起半个小时。
她在他身上蹭了蹭,心疼地说:“你早上不用专程绕路过来接我,我可以自己开车去工作室。”
自从和他在一起以后,她开车的次数显著下降,当真秉持了他从前倡议过的节能减排。
江奕白握起她的一只手,一口应下:“成啊。”
巩桐不料他这般好说话,惊疑望过去。
“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或者我搬过去,”江奕白唇畔挂上揶揄的笑,又打起了如意算盘,“那样的话,我就用不着天天来接你了。”
巩桐讶异地瞪圆双眼,立时从他怀里蹭起来,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江奕白还拉住她的一只手,不肯松开半分。
巩桐赧然地低垂眼帘:“太快了。”
无论是之前她去他的别墅留宿一晚,还是他半夜赶来她的出租屋,都只是情急之下的意外,哪里能直接过渡到同居?
仔细算起来,他们确定关系还不到两个月。
“快吗?”
江奕白双眸转动,鬼使神差地记起了那个被林宇飞和岳姗当面撞破的上午。
不知道巩桐究竟对林宇飞说了什么,才能叫他顷刻打消暴揍他一顿的念头。
江奕白愈想愈惶惶难安,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我还觉得太慢了。”
巩桐撞上他结实的胸膛,顺口一问:“你还想怎么快?”
江奕白修长的双臂拥住她,下颌抵上她的肩窝,眷恋磨蹭几下,笑意明朗地说:“当然是想把你娶进门啊。”
汽车在经验老道的司机手中平稳前行,让人感受不到一丝难受的颠簸。
巩桐整个人却似陡然被大力摇晃过一样,由不得惊怔。
“娶过家门”这种本该郑重其事的话语被江奕白轻飘飘,说笑般地送出口,巩桐只感觉心底一片寒凉。
她生硬地扯了扯唇,默不作声,偏头去望窗外。
巩桐披散的栗棕色长发浓密蓬松,江奕白没有立即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关注到她悄然变化的脸色。
他环抱住她,无意间瞥向后视镜,被后方几十米处,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吸引了注意。
江奕白定睛瞅了须臾,浓黑的眉头蹙了又蹙。
到达青木工作室外围,江奕白送巩桐下去,目送她完全没入设计大楼,不见人影,才调转脚尖回过了身。
江奕白朝前走了几步,望向路边停靠的那辆奔驰。
它所有车窗和他的宾利一样,贴有市面上一流的防偷窥膜,不可能看透内里。
江奕白双眸稍微眯起,不知不觉趋向犀利凌冽,他先弓腰坐回车上,嘱咐司机开远一些。
等到彻底远离青木的地界,确保不会被巩桐的同事撞个正着,江奕白示意司机靠边熄火。
他推门下去,漫不经心整理了两下西服衣摆,站在树荫下静候。
那辆一路尾随的奔驰随即停了下来,江奕白大步流星走过去,拉开了后座车门。
兰馨临窗而坐,姿势仪态一如既往地高贵典雅,不动声色地展现大家风范。
三人位的后座宽敞,江奕白同她保持一个人的间距,恭恭敬敬地唤:“妈。”
兰馨掀起描摹了得体妆容的眼帘,随意打量多日不曾见过的儿子,吝惜地应了一个“嗯”。
江奕白坐姿同样正式,大腿规矩地合拢,双手交叠放置在腿根,恍若身处的是集团会议室,必须公事公办。
“您想来看我,电话里面说一声,我回去就行,何必一大早跟过来?”
他似笑非笑,口吻听似轻松,却席卷了不小的冷肃,显然对于母亲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不太痛快。
对于眼前这个自己亲自养育,费尽苦心教导出来的儿子,兰馨派头十足,冷冰冰反问:“你现在还抽得空回家吗?”
江奕白那条官宣脱单的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一个人,也不屑于屏蔽任何一个人,父母自然能够获知。
这两年,家里生意在他的干涉操控下,日渐回归他们这一支。
他以铁血手腕坐稳集团总裁的位置后,父母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劝他早日选取良妻。
一为稳定,二为巩固。
而他不吭不响地交往了女朋友,父母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前来询问。
他们耐性地等了一阵子,判定他和女友的关系还不错,居然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于是自己使了手段,查到了巩桐身上。
江奕白嘴角牵出公式化的笑容,“妈,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上个月不是才和你们吃过饭吗?”
自从他强势归国,全面接管集团以来,兰馨和他爸江照沣这两位昔年的集团一二把手,看破了许许多多。
他们没再选择回归权利中心,插手集团事务,而是淡然地退居二线,留在北城享受生活,安心养老。
但有些事情,兰馨注定无法彻底看淡。
“下个月就是中秋了,带她一起回来吧。”兰馨不和他硬碰硬,换了和缓语气。
江奕白诧异地转动眼珠,瞥向自己高昂下颌,随时随地显露傲人气场的母亲,毫不犹豫推拒:“不了,等将来再说。”
兰馨缓慢侧过脑袋,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眉宇间聚起被当面驳回的不满。
江奕白看穿了她,唇边礼节性的浅笑依旧,送出的话语却刺骨冰寒:“您最好别去打搅她,我好不容易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