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亮(2)+番外
紧凑,他们之间也热乎。
现在,她环伺周围,也挺好,至少穿着这样清凉的齐臀短裤也不怕走光,江对面的银灰色建筑也因为距离,巍峨气派都减半了。
她晨起的欲求不满消失了,朝里喊:“祁煜,早餐豆浆还是米糊?”
“豆浆。”
“三明治还是小笼包?”
她想说小笼包吧。从冰箱里取出来蒸一下就可以了。
偏他跟作对似的:“换换口味,三明治。”
李秋被那个子虚乌有的吻绑架,没有驳回他的要求,拿了两个鸡蛋,又取了西红柿、培根,开火煎蛋。
红色的平底锅黄色的蛋液,色彩明快。
但想起之前那个消息,她心情有点夹生,谈不上开心,也没有过分惆怅,跟外面的青灰色的天际一般。
鸡蛋翻了个面,火有点大,焦了一半。把培根放进锅里,她从卧室拿了手机翻了下。订阅号的会员信息占了一半,学生家长们的占了一半。
往下划了很久才看到一个星期前杨屿霖发过来的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老家。
她用一种极其决绝的姿态回复了:“很忙,不确定。”
对方还正在输入的时候。
她先发制人,又发过去一条:“忙了,再见。”
她消息发出去的同一时间杨屿霖的消息也进来了,但她的更快一步。绿色的框体字呈在了他那句“回来一起吃顿饭”上面。
一个老同学偶尔冒泡的戏码疾风过境般结束。
他没有再回消息,李秋也没再虚张声势。
李秋很清楚自己当时的态度还算诚实,但也有做戏的成分。
祁煜偶尔会看她手机,删掉聊天记录在她看来本身就是心虚的表现。还不如把话说死,博得一份祁煜的信任,也给她自己加份砝码。
况且,她早该,也确实忘了那个人。
要说有什么,那就是一份雁过留痕的遗憾。
豆浆机停了,她两份三明治也做好了。
端出去餐台的时候祁煜已经起来,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穿着大裤衩子,在洗手间随便扒拉两下头发洗了手。
李秋知道他吃了估计还要回去再睡个回笼觉,往日还会叨叨两句,今天也懒得说。
她下巴挑着,看他原本紧实的身体有松垮的迹象,六块腹肌缩水成四块,老生常谈。
“健身房的钱又打水漂?”
每年他都充年卡,去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祁煜敞着腿,不甚在意,“哪有时间,都要忙死了。”
这话不假。
祁煜大学毕业没有任何挣扎就继承了他爸妈的生鲜超市,用他的话来说: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还要从头开始当个乞丐。
而且他对手无寸铁的平头小子能在商业社会的竞争中出类拔萃不抱乐观的态度。
所以就像他所说的自己一开始就扛着两杆毛瑟枪入场,虽比不上一些人的重机枪。但是与其光着身子“挨揍”,他更愿意依赖老一辈铺好的路。
祁煜毫不避讳承认自己的幸运。
这几年,家里的生鲜连锁超市规模在他手里几乎扩大了一倍。他已经在考虑向其他城市发展业务。
事业顺利带来的负面影响就是他的时间被无限挤压,能分给他自己和李秋的都少的可怜。
一开始,李秋很心疼他,冬天熬汤,夏天煮茶。
但是久而久之,她不经意间也多了许多怨怼。
两人明里暗里置气过好多次。
她嘴里的食物没有吞咽干净,含混不清吐槽,“你是比比尔盖茨还忙。”
高中有次英语课上,老师安排了一个非常老土的环节,问大家的梦想是什么。
祁煜说想成为像比尔盖茨一样的人。
李秋就常拿这话来揶揄他。
而且她现在充分怀疑那时候祁煜根本就不清楚比尔盖茨是做什么的,他对盖茨的认识停留在他是个有钱的名人层面,那倒是和他的梦想契合。
祁煜对她这样的吐槽毫不介怀,拿着三明治大快朵颐,粗犷的动作有点糟蹋那张脸。
他长得幼态,眉清目秀,两人出去还经常被认成姐弟。李秋少见双眼皮的帅哥,祁煜算一个。
他在家里不修边幅,但是在外面很会利用自己的长相。
这会一双饱满的杏仁眼扫了下李秋,转移话题:“你几点回?”
“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不会问。”
“哪能,在咋们家媳妇你最大。”
“哦,”李秋没抬眼,“真违心。”
她妈查出了子宫肌瘤要做手术,让来西川,老太太死活不肯,只能李秋回到纪城去。
祁煜视线离开手机,语调平平:“要不要我陪你回去?”
李秋嘴角一抽,讥笑,“算了吧!你要是想陪我回去,直接说一起回就行了。现在这么问,不就是希望我说不需要嘛!一点都没诚意。”
无疑,她给祁煜追加了一个连坐的罪名。
王南方的子宫肌瘤不是恶性的,医生明确表示是一个小手术,不该大费周章。
但她觉得两人都倦怠了,一段长达九年的感情,还没有得到突破性的进展。
她都弄不清是她踌躇不前,还是祁煜在字斟句酌。
李秋觉得自己即将离开一个月,对面的人没有表现出一点留恋。
最坏,他不应该昨晚摸到隔壁去睡,简直就是在她的自尊心上捅刀子。
做爱这件事,在李秋看来也是彰显自身魅力的一种方式,她喜欢男人的垂涎。
祁煜没恼,吃相斯文了些,边吃边用手机转了笔钱给李秋。
“我这两天在跟 B 酒店谈合作,时间很紧张,不然就跟你一块回去了。”他拿着手机在李秋面前晃了晃,“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回去了有问题随时打给我。”
他又搞错了重点。
第02章 寡情薄意
李秋低着脑袋白了他一眼,心里嘀嘀咕咕。之前她都会大咧咧地说出来,令自己不开心的到底是什么。
现在她有意保持沉默,带着一种自虐和报复的快感。
她嘴角咧到耳根,拙劣的假。“没事,你忙,明年争取住到隔壁。”
隔壁是个高档小区,房价在西川是一骑绝尘,让其他楼盘都望尘莫及。
祁煜似是没有听懂她话语里的不满,吃完,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进屋换猫砂去了。
飘飘蹭着他手臂,在饮水器旁边用小舌头舔水喝。
乖巧得很,比外面的女人乖巧。
他不是借口,是真忙。
线上销售对线下门店生意的冲击不小,生鲜超市损耗很大。他一个老板天天下场跑业务,陪着那些老板们灌黄汤,也是不得不为之。
但凡那酒喝慢了,和老板们一起泡脚袜子脱慢了,单子都有可能告吹。
他没心思去想李秋那些弯弯绕绕,并不觉重要。
一个男人,没有事业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安全感不就是兜里有钱,带出去有面,他自认没让李秋丢脸。
卧室里手机响,李秋在收拾碗筷,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