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庄庄一件件,哪一件说出来都足以废了言初霁的太子之位,更何况还有他私藏龙袍一事。
所有人弹劾完毕之后,朝堂上八成的臣子全部都跪了下来,齐齐开口,“还请陛下废除太子之位,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哪里有资格成为我们大夏的储君。”
皇帝被逼得无可奈何,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毫无血色,他费力地抬了抬手,“都给朕闭嘴!朝堂之上如此喧哗,究竟成何体统?”
眼见皇帝发了火,嘈杂的朝堂这才安静了下来,皇帝年纪虽然有些大了,可毕竟是一国之主,而且还是大夏朝的开国皇帝,即便在病中,那双眼睛也是十分的锐利。
他微眯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苏鸿,“别的暂且不说,朕且问苏爱卿,你说太子私藏龙袍,可有任何证据?”
苏鸿背着手很是悠哉,悠闲的仿佛这皇宫是他家一般,“启禀陛下,证据自然是有的。”
皇帝猛的咳嗽了两声,气血瞬间翻涌,苍白的脸色几乎透明,皇帝强忍着咽下口中的鲜血,声音无比的虚弱,“你且呈上来。”
苏鸿犹豫了一下,“启禀陛下,这个证据是太子妃发现的,女子上朝虽然不合时宜,但还请陛下看在太子妃大义灭亲的份上,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让太子妃呈上证据。”
“太子妃……”皇帝默念着这三个字,视线转到了苏鸿身边的一名武将身上,“杨爱卿的女儿?”
杨宏远不卑不亢的拱手,“启禀陛下,正是。”
皇帝虚弱的眼神扫过太子,“那便喧太子妃觐见。”
没过一会儿,一名穿着华丽宫装的女子缓步走上了大殿,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启禀陛下,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
太子妃杨丽云的话音落下,小太监便匆忙跑下台阶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然后拿给了皇帝。
木制的托盘上,不仅放着一件已经完工的龙袍,还有好几份盖着太子印章的书信。
皇帝随意的扒拉了一下那个龙袍,然后将书信拿在了手中,当看见上面令他无比熟悉的字迹的时候,皇帝口中含着的鲜血就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洁白的信笺被鲜血染红,上面的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众人惊慌的高呼陛下,接二连三的要往御阶上跑,皇帝强忍着不适摇了摇头,制止了想要蜂拥而上的一群人。
从小太监手中拿过帕子,将嘴角的血痕擦干净,皇帝面无表情的看向言初霁,“太子,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言初霁身体站得笔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却是血色尽失,他眉头紧锁,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只落下一句话,“儿臣无话可说。”
刹那之间,朝堂上的众人仿佛是得到了一个信号一般,齐齐的跪求皇帝废了太子。
皇帝指着太子的手微微的颤抖,微眯着的眼眸中满是失落,“你……你……”
“噗——”
猛的又是一大口鲜血呕出,皇帝身体一软,便重重地朝地上栽了过去。
“陛下!”身旁的小太监惊的眼珠子都快要飞出来了,连忙一把拉住了皇帝的身躯,整个人害怕的颤抖不已,“传太医!快点传太医!”
“不必……”就在此时,皇帝却又缓缓睁开了眼睛,声音虽然还是无比的虚弱,身上却没了刚才那种的死亡之气,“朕还没死呢,这么惊慌做什么?”
时喻迅速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殿之中,一群臣子全部都匍匐在地,只有年轻的太子笔直地站在所有人身前,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透过那双无尽无波的眸子,时喻还是看到了里面隐藏的担忧。
心下了解了当前的情况,时喻眸光扫过众人,“今日的事情容后再议,太子随朕过来。”
明明是虚弱无比的声音,却又充满了威严,丝毫让人不敢轻漫。
群臣跪在地上皆垂着脑袋,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不敢抬起头来。
等苏鸿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御阶上的皇帝也好,站在前方的太子也罢,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身影。
二皇子言煜欢冷冷地看了一眼御阶,满是愤恨的开口,“这样也能让言初霁逃过一劫,简直是便宜他了。”
苏鸿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言煜欢的肩膀,“殿下放心,太子他就像那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杨宏远也跟着一起点头,“这所有的一切,早晚都会收拢在殿下之手。”
言煜欢勾了勾唇,很是满意二人所言,“外祖和杨大人放心,等当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定不会亏待你们。”
——
轿撵穿过长长的宫墙,一路向着玉章宫进发,言初霁和伺候的宫人一起,徒步走在轿撵的旁边。
这具身体曾经似乎是受过不少伤,如今不过不惑的年纪,就已经虚弱的像一个漏勺一般,所有的生机都不断的顺着漏勺的孔隙在往外流逝。
时喻坐在轿撵上闭目养神,同时也召唤2333,“剧情传过来吧。”
原主名唤言时喻,是大夏的开国皇帝。
前朝末年,昏君当道,民不聊生,各个地方的官员也是有样学样,踩在一众百姓的血与泪上搜刮着民脂民膏。
原主本是一处贫困潦倒之地衙门里的衙役头子,这里地处偏远,再加上常年干旱,百姓本就生活得非常艰苦。
此地的县令又是贪得无厌之人,一开始上令之时就将原本的三成税收提高到了五成,他任期越来越长,逐渐的发现根本没有人管理他们这些贪污**的官员,一颗心也膨胀了起来。
县令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在这个地方当起了土皇帝,更是将五成的税收提高到了八成,使得百姓们完全没有活日子过。
就在这个时候,周边的城池逐渐出现了许多的起义军,拉着官逼民反的旗帜,想要推翻昏君。
原主一家也被逼得完全没法子活,在无尽的赋税当中,爹娘兄弟皆被饿死,只剩下一个满脸枯黄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儿子。
原主心头发狠,带着衙门里的衙役也直接反了,百姓们被压榨的狠了,早就对当地的县令深恶痛嫉,有原主这个衙役头子带头,简直就是一呼百应。
原主这个人有勇有谋,还有着一定的运气,就这样带着一个草台班子,一路上招收难民,最后竟然打到了皇城里去。
而且因为他原本就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一群人,深知百姓生活的艰苦,在打到皇城的一路上从不烧杀抢掠,还救助了无数的难民,对比其他的起义军,原主在民心上获得了极大的胜利。
因此,很容易就登上了皇帝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因为在打仗的过程当中,原主从不摆主子的谱,永远和将士们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甚至是好多次还亲自上阵杀敌,身上也受了大大小小许多的伤。
即便登基以后好吃好喝的养着,可曾经那些遭受的创伤,还是让他的身体逐渐的衰弱了下来,再加上建国之初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原主劳心劳力地扑在国事上,不过十多年的时间,身体已经几乎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