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看?”纪玄屹用沉磁的嗓音低声诱哄,“不看就没机会了。”
苏嘉把头扭得更开:“不看。”
“行,不看。”纪玄屹拉了拉领口。
苏嘉略略侧目,余光晃见,如释重负地舒出口气。
等好半晌,纪玄屹没有别的反应后,苏嘉拾起胆量转回头。
然而这一瞧,纪玄屹的浴袍非但没有穿好,还变本加厉,外现左边一大片。
他胸前肌肉饱满,线条清晰,有一半白种人血统的皮肤分外冷白,衬得中央透出粉色。
苏嘉大惊失色,猛地扭开脸,结结巴巴:“你,你……”
“哦,腰带散了。”纪玄屹似是才觉察异样,漫不经心地说,“这就系好。”
苏嘉愠怒拆穿:“你少装!”
纪玄屹三下两下地系完腰带,逗着她问:“都看光了,嘉嘉不对我负责?”
苏嘉牙关紧咬,挤出嘀咕:“什么看光了,分明只看到一点点。”
纪玄屹挑眉:“你还想看多少?”
苏嘉脑中浮现以前想象过的腹肌、鲨鱼肌和人鱼线,却狂摇脑袋:“不想,一点都不想。”
“那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纪玄屹换了话题。
苏嘉黑睫微颤,发觉他掐在自己腰上的手加了力道,牵动衣料,正在游走。
第32章 贼船
中央空调呼呼送出暖风。
苏嘉当下只穿着一件中等厚度的毛衣, 纪玄屹落于身上的每一个细小动作,她都显著感知。
她不抗拒和他拥抱亲吻,但毛衣在他大手的掌控下,向上滑动, 外露的少许皮肤接受到微风, 这是不可同等比较的禁忌。
苏嘉面如土色, 难以抑制地晃动。
纪玄屹感受到她的恐惧,抬手到她的后背,缓拍两次:“看看而已,不做其他。”
苏嘉明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可怜巴巴,满是求饶。
纪玄屹见过她哭一次,便不想看见第二次, 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太惹人揪心和怜惜。
他立时松懈了侵略她腰部的手,给她整理好衣摆, 搂在怀里哄:“不哭,我的错。”
纪玄屹绷直唇线, 隐隐自嘲, 他在这方面不是热衷急于一时的人,过往那些都等不到他耗费这份心思。
可闹到这个份上,揉着女生细软的腰肢, 他便不愿轻易收手。
无奈对上了一个最不应该着急的。
十八岁的年纪少不更事,未经历多少风浪, 惧怕在所难免。
纪玄屹拥着她想, 将来有的是机会。
苏嘉心有余悸, 连他温暖的怀里都不愿意待了,挣扎开, 缩去沙发角落。
她终于深刻地理解了姚林下的叮嘱绝非过早,纪玄屹这人,真不是吃素的。
纪玄屹坐在原处,莫奈何地看了她几眼,干脆回卧室,换了一套得体的衣裤。
不多时,外卖送上门,纪玄屹才去牵她,到餐厅吃晚饭。
开间在十米之上的大横厅大气宽阔,走向餐桌的路上,苏嘉闷闷地低垂脑袋。
忽而,她拉了拉同自己交握的大手。
纪玄屹回眸看她。
苏嘉问:“你右边那条疤,是不是上次车祸留下的?”
“什么疤?”纪玄屹不假思索,“你眼花了。”
苏嘉笃定:“不可能,我视力很好。”
“要不要再仔细看看?”纪玄屹左手滑到衣摆,随时可能撩起来。
苏嘉欠缺和他在这种事情上一较高低的胆量,尤其是前车之鉴距今半小时不到。
她认怂地闭嘴。
应有尽有的丰富餐桌上,纪玄屹一道菜没尝,去恒温酒柜取出一瓶拉菲,倒入高脚杯中,娴熟地、颇有格调地摇杯醒酒。
苏嘉清楚他喜好美酒,每日必饮,但瞧着他面前整齐摆放的干净碗筷,忍不住提醒:“空腹喝酒,好像对胃不好。”
纪玄屹举起高脚杯,打算往口中送的动作止住。
“你倒是管起我来了。”他瞅着她,新奇又有些揶揄的笑意点亮深沉的双眸。
“不可以吗?”苏嘉弱声反问,“你都总管着我。”
想来也矛盾,他惯会仰仗年长几岁,像约束小朋友一样地约束她的任性习惯,甚至传授过养生之道,他本人却毫不注意,不健康的习性层出不穷。
十足的双标。
“没有人可以管我。”纪玄屹视线回到猩红的酒液,自然上翘的唇角显得慵懒,却疏淡。
苏嘉停下啃食香喷喷的麻辣鸡翅,侧眸盯他。
不知是烫菜氤氲的热气阻挡,还是他自己竖起了屏障,苏嘉莫名觉得看不透他。
又或许,相识近三个月,她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你们在一起了吗?”室友欢快的八卦声回荡在苏嘉耳畔。
她暗自反问了一遍这句话,他们是在一起了吗?
苏嘉作为一个高考优胜者,最擅长解答难题,但这个问题,她疑惑了。
“我也不可以吗?”苏嘉埋下头,嗡嗡地说,外酥里嫩的绝味鸡翅都不香了,啃得机械。
纪玄屹目光旁落,她的吃菜速度显而易见地受到了影响,好似不予作答,她这一顿饭都不会有心情吃了。
他很想问问她,这般小的年纪,同和谁学的本领,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却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无可奈何。
“你可以。”纪玄屹放下高脚杯,拾起筷子,“听我们嘉嘉的。”
苏嘉瞧见他接连夹了两筷子菜,狐狸眼都快成了星星眼,那些郁结与迷惘来得快去得更快。
她只顾眼下,脱口:“我一直可以吗?”
纪玄屹咽下食物,抿了一口醇厚的红酒,低哑的尾调上走:“得寸进尺?”
苏嘉一噎,她是挺贪得无厌的。
“你一直可以。”一模一样的话,纪玄屹将她的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
苏嘉闪避的双眸恢复光彩,却听到他问:“那你回报我什么?”
“这怎么还要回报。”苏嘉嘀咕,倏忽转念,他是商人,信奉给予就要有收获。
而他相中的回报,在他满载贪念和欲望的眸子中,清晰标明了。
苏嘉腰上似乎还有他迫切的力道,颤声改口:“我不要了,谁爱管你管你。”
纪玄屹看穿她又是在打退堂鼓,扬眉:“就要给你管。”
苏嘉瞥他两下,明诽:“强买强卖,贼船。”
纪玄屹轻笑了两声:“你已经上来了,下不去咯。”
苏嘉哼哼唧唧:“只要我想,我就能下去。”
纪玄屹眉心微动,伸手掰过她的下巴,直面自己:“你不能。”
只有他轰人下船的份,没有人可以擅自离去。
苏嘉就是顺着他的话说笑,毕竟不能在言语上输势,不料会迎上他郑重其事的,带有浓烈占有欲的神情。
她不由自主地想笑,敷衍地回了一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