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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朵白莲花(76)+番外

…………

智康阁,元小芫说完了对四皇子云稚死因的猜想后,屋里顿时静默,约莫过了一刻钟,书柜后传来轻轻的推挪声。

宋玘与云翰迅速起身,辛力也立即警惕起来,拔出剑挡在了元小芫面前。

“你所言可句句属实?”

一个年迈粗重的声音,伴随着木拐杖砸地的“咚咚”声,从黑暗中传出。

云翰略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即上前行礼:“父皇!”

老皇帝逐渐走入众人视野,元小芫赶紧起身,正要与他们一道行礼,老皇帝却对她抬了抬手。

“回答朕。”

元小芫还是屈腿示意了一下,将草乌与犀牛角相克的事情细说了一遍,老皇帝默默听着,许久后,长叹了一声,泪水从眼角褶皱处缓缓下落。

“朕最疼的一个儿子,原来是遭人毒手,朕却不知……”

老皇帝的龙头拐在地上猛震了几下,黑暗中又冒出一个人影,这人忙上去扶他,轻声宽慰了两句。

这声音很是耳熟,元小芫定睛一看,竟是姜可柔!

宋玘与云翰也很是惊讶,倒是辛力,看着没太大反应。

姜可柔面无表情地斜了元小芫一眼,扶着颤颤巍巍地老皇帝坐在了榻上。

老皇帝伤心难过,嘴里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原来这柜后的那间小密室,还是当初老皇帝带着四皇子亲手堆砌的。

这足以看出,老皇帝是有多么疼爱这四子的。

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元小芫身子困乏感越来越重,院内忽然传来几道亮光,杂乱的脚步声也接踵而来。

屋内几人顿肃了神情,云翰要扶老皇帝进密室,老皇帝则摆了摆手,气道:“朕不躲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门前,院内瞬间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元小芫看到门外之人后,那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下,鼻头发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向外涌着。

齐王最先看到的便是她,这个让他日思夜念的女人,他顾不得礼数,直接快步过来揽她入怀,若不是怕压到隆起的腹部,齐王恨不能用尽全力,将她按在自己胸膛。

“莫怕,我回来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元小芫抽泣出声。

屏风后的榻上传来低低的一声轻咳,齐王这才不舍地松开了臂膀,压唇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

绕过屏风,齐王单膝点地,两手将虎符高捧过头顶。

“好,好,好啊……”

老皇帝缓缓起身,接过虎符后,问道:“那不孝子可抓住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老皇帝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感。

胆敢谋逆,这是必死的罪,可他却隐隐有些怕,怕听到齐王道出已将楚王就地正法话来。

齐王沉声道:“回父皇,楚王已被拿下,现就压在院中,等候父皇处置。”

听到这番话,老皇帝暗松了口气,赞许地将齐王扶起。

“朕果真没有看错,没有看错……”

老皇帝自言自语般口中喃喃,不过刚走了两步,忽然喉中泛起了血腥味,他身子一顿,涌出一口鲜血。

齐王赶紧将身子摇晃的他扶住:“父皇,若不然先传太医……”

“不,”老皇帝像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想再耽搁丝毫,他缓了缓神,掏出帕子拭着唇角,又退回榻上,虚声道:“将他押进来吧。”

智康阁这边,很快明亮起来,元小芫等人已被安排去了旁的房间里小憩,正个院内都是齐王的精兵在把守着。

老皇帝坐在榻上,面色阴沉,齐王与云翰立在他身侧。

楚王双手被捆,发髻散乱,脸上还沾着血迹,进来一见到齐王,便啐了口唾沫,愤愤道:“贱种!”

齐王若是贱种,那老皇帝岂不是……

老皇帝脸上横肉微抽,怒斥道:“还不闭嘴!都这般模样了,还嘴硬!”

楚王非但没有住口,反而将目光移向老皇帝,破口便骂:“老不死的东西,都是你逼我的!”

“朕逼你?”

老皇帝气得浑身颤抖:“朕待你如何,你心里不知?这一众皇子中,朕最为器重你!”

楚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眉眼中满是笑意:“器重?你若真是器重我的话,会让那废物做太子?会将虎符交于这贱种手里?”

老皇帝眉心紧蹙,不住地摇头:“糊涂!若不是朕默许,你以为你在朝堂上能有今日的势力?”

楚王听到这儿,微微怔神,再看向齐王,他面色从容,仿佛早已清楚皇帝口中之事:“那、那为何……”

老皇帝叹了一声,太子云伦生的蠢笨,他不是不知,多年来留他在那个位子,是为了和楚王相互制约,稳住这剩下的几子。

“朕要权衡,要压制,要一次次试探,才可知这玉京的天下交于何人,才是最稳妥的。”

试探?

楚王没了方才的怒火,眼神有些呆滞。

“若等慎儿归来,你可踏实的稳住朝堂,也许,唉……”

老皇帝痛苦的阖上双眼。

正如他所说,到时不管立嫡立贤,这储位都会是楚王的,却没想眼看就要到手的位子,他却自己给砸了,且砸的这般粉碎。

“不、不,你骗我!”

楚王不可置信地摇头:“你特意说这般话,就是为了刺激我!太子之位你怎么可能心属于我?”

他抬起眼愤恨地望着榻上之人:“从小你就不喜我,不管我做的多好,我多么努力,始终都有人挡在我面前!”

“云伦那蠢蛋命好,生到我前面也就罢了,”楚王眼如刀剑,满面通红地扯着嗓子,逼问道:“那云稚呢?敢说你不偏他?”

见老皇帝愣住,楚王则扬声大笑:“哈哈哈,只可惜啊,只可惜他没那个命!”

“难道是你?”

老皇帝陡然生出的想法将自己也吓了一跳,又在心底立即否认,不可能,那时的楚王不过才刚满九岁,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是我!”

楚王没有丝毫犹豫,兴奋地像个孩子,说着还要起身,被辛力给重重地按了下去。

他像是回忆着一段精彩的事迹,自豪的将十几年前那幢旧事道了出来。

那些时日,众人皆是操心着四皇子坠马的伤情,谁会留意妆台前那不起眼的梳璃,年仅九岁的楚王,借口关心兄弟,日日来智康阁探望昏迷的云稚,顺手便掰下犀角梳的齿,将那齿磨成细细的粉末,第二日来时再悄悄抹在他口中。

楚王说的时候得意之情流于言表:“他聪慧又当如何?还不是败在我手上!”

“你、你……”

老皇帝喉中鲜血忍不住向上翻腾,他脸色乌青,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父皇,改日再审,先传太医吧?”

云翰实在忍不住,抹了把泪,躬身上前,帮他捋着胸口,老皇帝一把握住他的手,肥厚冰凉的指尖不住地颤抖着。

“不、不审,朕要他死,立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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