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凛骁喝下茶水,总觉得双唇离白夕兰的手很近,像是挨到、又像是没有。
沈凛骁润喉抿了抿唇,凉茶下肚,明明应该静下心来,他却觉得喉咙更加干涩,心火四起。
或许是因为屋黑壮人胆,沈凛骁不舒服地皱眉、挪了挪身子。
他改变主意,低声与白夕兰道:“要不,你还是帮我摸摸吧。”
作者有话说:
1、2、3、4、5:丢脸!
沈凛骁:呵,就你们心性坚定,就你们不丢脸。
第140章
白夕兰那晚过得非常糟心, 沈凛骁靠她颈侧呼出的气息滚烫灼热,狭小的活动空间里承受着沈凛骁身体的重量,压得白夕兰险些喘不过气来。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沈凛骁在这方面格外话痨,见她动作生涩, 边指导边嫌弃, 闹得白夕兰好几次恼得想弃他而逃。白夕兰没有从亲密举动中感受到多少旖旎,反而无比烦躁, 手上的黏腻也让她在铜盆里洗了好几次手。
白夕兰出嫁前就已经被沈凛骁破了身, 白府对她床事教导也格外敷衍, 小册子压在她嫁妆箱里,根本没有人给她讲过。白夕兰对此知之甚少, 结束后满脑子都在怀疑沈凛骁是不是哪里有病,并对此敬谢不敏。
两次亲密, 都给白夕兰留下极大的阴影。
但沈凛骁就不一样了。他有点飘飘然, 虽然开始有些羞恼,过程却很享受,结束后还趴着慵懒放松了一番。
十六年的和尚,第一次真正意义地开荤,晚上入睡还遗憾让煮熟的肉溜走,只浅尝到一口,没能大快朵颐、顺便把肉骨头放嘴里嚼嚼味。
白夕兰的手又软又小,挨着颈侧能闻到淡淡的馨香, 她一边乖乖听话动手, 一边愠怒瞪人的模样也怪有意思。就是他受伤得用双臂撑着榻、腾不出手来, 要不然铁定掐白夕兰细腰、顺便在她身上上下抓一把。
后悔, 就是后悔。
为了弥补这点遗憾, 沈凛骁决定尽快把伤养好。
第二日,伺候沈凛骁的下人都明显察觉到他的转性。府里谁不知道,沈凛骁每回受伤,心情不好就会迁怒发火。别说不会配合吃药用饭,连躺着觉得闷、都要惊动一大群人来哄。
可是他这回连冷脸都没有,反而春风得意、洋洋自喜,怎么看怎么诡异。
府里下人不敢公开议论此事,唯独府医摸着胡须,神神叨叨、仿佛看穿了什么真相。
白夕兰有心要躲沈凛骁,可惜没躲过。受伤的沈凛骁无比安分地躺榻上养伤,睡觉都将头扭向门口,硬是等了她一整天。
白夕兰稀里糊涂配合着沈凛骁,还没等沈凛骁伤养好更进一步,常悟和郭奇就来太师府看望他。
……
常悟和郭奇来的时候,白夕兰照常上课,屋里只有沈凛骁趴着在。毕竟闷了两天,沈凛骁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看见好友,也欢欢喜喜迎他们。
郭奇大大咧咧,进屋就拍沈凛骁肩膀,主动搬凳子往沈凛骁身边坐。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沈凛骁的屋子,郭奇等人再熟悉不过。沈府的布局位置,他们也都一清二楚,来了就跟自己家一样。
常悟就略有些别扭,他不受控制、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沈凛骁屋子,敏锐发现其中不同。随后常悟垂眸掩饰,站在榻边半晌忘记给自己找坐。
“骁哥,兄弟,太仗义了!”郭奇感动地抓住沈凛骁的手。马场一事,除了他娘告诫两句,其余风平浪静。郭奇知道、肯定是沈凛骁把事都担下,所以他们才能逃过一劫。“骁哥,以后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我为你两肋插刀……”
常悟翻白眼拍郭奇后脑勺,道:“这些话听得我耳朵长茧。”
郭奇挠挠头,向常悟抗议道:“虽然我读书少,没说出什么新意,但我心是真的,从没有变过!”
郭奇卖乖靠向沈凛骁,道:“骁哥,不信你摸摸,我这颗心火热……”
沈凛骁也翻白眼敲了郭奇脑袋一把。
郭奇坐直身道:“你们都欺负我。”
沈凛骁和常悟对视一眼,一个开怀大笑、一个失神附和。
气氛有些缓和,常悟这才放松警惕,在沈凛骁榻边坐下。
他其实很想问问,白夕兰在哪、为什么没看见她。但因为心里有鬼,原本正常关心的话,反倒说不出口。
马场之后,常悟受到侯府重罚。他后背挨鞭子抽打,伤得不比沈凛骁轻。
常悟的母亲性子软弱,面对侯爷叱责,哭啼伤心了许久。
常悟是侯府嫡子,也正因为如此,侯爷对他寄予着厚望。
将门之家,侯爷更看重实力。只是大齐虽然皇权旁落,文武官世家却有很大差距,尤其是侯府这种留京武将,朝堂上能发出的声音,比太师府小得多。侯府需要与太师府交好,所以从小安排常悟跟随沈凛骁身侧。但沈凛骁纨绔不争气,常悟也因此受蹉跎。
随着常悟年龄的不断增长,侯爷一边恼怒常悟没有庶子出色,一边催促他多讨好沈凛骁,与沈府走得更近。就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下,每每听说常悟在外闹事,侯爷都会大怒重罚他。
如果说沈凛骆责罚弟弟,是劝说教导的意思。那侯爷对常悟,已经纯粹是在发泄脾气。侯爷将自己的不如意和软弱发泄在常悟身上,沈凛骁等人不知道,常悟在外故作活泼,回到侯府有多静多冷。
侯爷夫人心疼儿子,借马场的事,跟侯爷大吵一架。侯爷夫人不想常悟继续跟沈凛骁来往,甚至宁愿将常悟塞到军营去。可是这样的争吵,照例不了了之,等郭奇到侯府找常悟,说要到太师府探望沈凛骁时,侯爷还是热情接待,给眼神示意常悟快点出发。
这么多年,常悟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唯一能宽慰他的,便是沈凛骁心性纯净,真心待他为兄弟,如此、他也愿意陪着沈凛骁、继续当京都一事无成的世家纨绔。
可是,他犯错了。
马场大雨,白夕兰跟着沈凛骁离开。常悟学会了嫉妒。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好的东西都属于沈凛骁,而沈凛骁从不需要努力,甚至还可以不屑一顾地挑拣。
白夕兰的赤诚之心,让郭奇愧疚,却令常悟觊觎。哪怕是面对最好的兄弟,常悟活得也非常孤独,看到白夕兰毫不怀疑地相信沈凛骁,为沈凛骁奋不顾身,常悟也渴望拥有。
沈凛骁出生就拥有了一切,不知道那样一份感情有多珍贵,是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东西。
沈凛骁的一无所觉和嫌弃厌憎,原本是常悟犯错的最佳借口。
可沈凛骁最后还是撑着伞回来,把白夕兰接走了。在家受罚的两日,常悟时常会想,如果沈凛骁对白夕兰再恶劣些多好,那他就可以有理由越过那一步,把白夕兰圈给自己。
常悟知道这个念头有多危险,所以一直在努力压抑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会成功,结果来到有白夕兰的屋子,心思就乱了。常悟了解沈凛骁,即便沈凛骁此刻不喜欢白夕兰,也一定不讨厌她。他若真的是个君子,就应该退步离开,给他们机会相处、走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