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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们的火葬场(快穿)(390)

赵财假装没有看出薛小安的愤怒,他转而提到。“我们东家说过,你爹曾说,他这辈子若能做到给邻里临县十数家布铺供货,生意这条路也就走满了。”

这句薛掌柜曾经用来婉拒赵东家的话,被赵东家的管家当做激励,说给了薛掌柜的儿子听。

“薛少爷,我听说薛家布铺现在在收印子的人手里,你难道真的不想赎回来吗?”

他想赎吗?薛小安本是不想的。毕竟在赵财说这番话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爹在经商一事上还有未完遗愿。他一直以为爹经营布铺只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从没听爹提起这些。

“薛少爷,我听闻本地县令被调派上京了。你可曾听闻此事?”

薛小安皱着眉头,看向赵财。

“不瞒薛少爷,我们东家对薛掌柜冒险进货的事很上心,私下调查了与你定亲的县令一家。”

薛小安抓斧头的手微微颤抖着,内心的一点猜测被无能所掩埋,又因赵财的算计而挖出。

“你与沈家小姐定亲后,她继母收了薛家不少好礼。那些银子都被她换成田地和商铺,东西都被她昧下了。”

薛小安猛地想起曾经抱着小木箱上门的沈曼曼,想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子是否知道此事。

如果她知情,那么那个小木箱,是否就成了红白脸配合给薛家唱的一场戏?

可惜赵财并未将这点关键告知薛小安,他任由薛小安猜测,引导他去误会记恨。

“当时京城有人下来办差,住在了县令家。县令似乎有心要女儿另嫁,所以在彩礼方面,对薛掌柜格外的严苛。”

“不可能!”薛小安终于难以忍受,搭理了赵财。他眼神游离着,摇头否认道:“不可能,我爹从未跟我提过……”

薛小安也曾怀疑、他爹是想将他的婚事筹办的热闹些,所以做出了冒险的决定……但、薛小安从未想过县令他们会是有意的。

他还以为,是他想高娶,配不上县令一家。他从来不知道爹给县令继夫人送礼的事。

如果县令一家,一个存心捞钱收私银、一个有意悔婚逼彩礼,薛家如何承受得住?

所以,他爹真的是为了他……

薛小安后退两步,不小心绊倒摔在地上。他茫然地看着赵财,眼神空洞无光。

他爹是不想让他失望,他爹是不想让他和娘担心……

悔恨在薛小安内心翻涌着,他设想着能够回到他爹跟自己商量婚事的那个夜里,他不该为了虚荣而点头,那一刻的选择,害死了他最亲最爱的家人……

愤怒逼红了薛小安的双眼,他想到那个在衙门‘高风亮节’为布商‘做主’的县令,当时县令一家得有多高兴啊,薛家倒了,他爹一死,没人知道他们夫妻恶劣的勾当。

而他和他娘,竟然念及沈曼曼深夜赠银之情,将生辰贴归还,为其名声,一直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

薛小安抓着斧头,呼吸渐渐加快,理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赵财却仿佛觉得这贴猛药下得还不够。

“薛少爷……”赵财停在此处,故意叹了口气。“只可惜,沈家如今傍上贵人,升官上了京。我们赵家一向不涉朝堂,否则……”

赵财话留一半,故意引吊着薛小安。

赵东家的确一直不愿与朝廷多来往。但阑县官商勾结害死他爱子,赵东家已经打破了他一直以来的坚持。阑县的报复,就是赵东家将手伸进朝堂的开始。

薛小安眼睛聚焦,一瞬间的念头令他活了过来。

正如赵东家所想,薛小安想求助赵家,为自己爹娘报这一份冤仇。

可是他没有立刻说出来,因为薛小安知道,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凡事都有代价。

赵财也不着急。他走到薛小安面前蹲下,拿出收集而来的薛夫人欠单,将他递给薛小安。

“薛少爷,至少,收下我们东家的歉意,替薛夫人把债还了。人背着一身糊涂账,到了阎王爷面前,气也免不了短半分。你说是吗?”

薛小安看向赵东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助。

他想到自己的娘亲,宁愿让人搬空整个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留,也要还掉那些欠债。

这些,本该是他们无能为力的部分,是娘亲到仇人面前,求不要让他担下的一部分。

薛小安稀里糊涂地接过了那把欠单,赵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薛少爷,你好好想想。我们东家是真心想见你一面,我们东家与你同病相怜,有什么话,你可以亲自去与我们东家说。”

作者有话说:

留爪留爪。

完蛋了,这就星期四了,胖妈的存稿箱空空如也,周末是更新困难日啊!_(:3」∠)_

第210章

赵财给薛小安时间考虑, 后来的两天里,薛小安浑浑噩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失神。

他恨赵东家, 不愿与赵家有牵扯。可县令一家坑害了他们,他如果什么都不做, 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升官发财、家族兴旺, 他又如何对得起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

此时的薛小安对人待事想法还很简单,他就是觉得县令那样的人不配为官, 想要借赵东家的手揭露县令的虚伪恶行。他的要求并不过分, 一切都在律法和情理之中。只是他需要去向赵东家‘低头’, 否则他一个赘婿小民,如何绊倒两个口的官?但见了赵东家, 无异于已经原谅对方,他心里有怨, 也担心爹娘也有怨。

赵财是在逼薛小安取舍。这是赵家教给薛小安的第一课, 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舍弃什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只是此刻的薛小安还不知道,有些路,踏上了就没办法回头了。站在他们那样的位置,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注定只能越陷越深。

那天,赵财仍然守在院外的马车上,薛小安前者王采儿的手, 跟她一起到河边打水。他们两人一人提着一个桶, 一前一后, 安静前行, 都没怎么交流。

王采儿对在乎之人的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她大概知道薛小安心情不好, 面对沉默的薛小安,不知不觉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没有人教她,是她自己稀里糊涂悟的,是她在面对‘复杂’的薛小安时,想靠近又不敢,逐渐形成了这般模样。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薛小安不将她当‘人’。

薛小安不像王瘸子,在王瘸子心里,孙女虽然傻,但却是有情的。薛小安否认了这一点,于是王采儿更像个能吃能睡、会闹会玩的孩子,与路边长着青苔的石头无异。

薛小安不愿意跟一个石头倾诉烦恼,牵着她、却不亲近她。在薛小安的认知里,已经没人可以再替他遮风挡雨,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做决定,自己来承担。

薛小安就这样一直想啊想,他失神的模样引起小溪下游几个孩童的注意。见薛小安和王采儿在打水,孩子们聚集起来议论纷纷。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秋天吃螺的日子都过了,有孩子突然发现地里有螺,召集人在这里挖。他们一路从下游玩耍过来,在比赛谁挖的最多,现在上游的还没挖,他们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玩土,想要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