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来找他,定是有话要说,却又瞻前顾后的。”若荪语气中带着几分鄙视,却不料把自己也鄙视了。她一手支着脑袋,歪歪倚在栏杆边上,冷不丁说了句:“我与你是一样的,明明话都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去,还要作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玉衡闻言,料想她是有些醉了,打趣道:“所以才要借酒消愁么?自己没酒,就来打劫我的。”
若荪半眯着眼瞅着玉衡,“瞧你上回醉在莲池里多潇洒,我也想来尝一尝醉酒的味道。一杯一杯的不容易醉,须要一坛一坛的才行。”
玉衡顺势贴近了她的脸,浅浅笑了,“你喝完手里这坛,我再带你上莲华宫去喝。”
“好!”若荪豪放地举起酒坛一饮而尽,才发觉一坛酒很少。她竖起耳朵使劲摇了摇,没声响,酒坛已经空了。“怎么就喝完了……”若荪嘀咕着,一边瞟向玉衡,目光狐疑。
玉衡抿唇而笑,只管喝自己的。
若荪睨着他,忽然就扑了过去抢酒坛子,瞧见里面还有一大半,大声叱问:“可真是你动了手脚,岂有如此待客之道?”说着抢着,就把玉衡撂倒了,自己捧着酒坛呼哧呼哧喝了起来。
玉衡爬起来半支着身子,摇头笑道:“平日里没瞧出来,竟是个酒鬼。”
差不多喝空了,若荪将酒坛一甩,倒头躺下。她不愿言语了,懒懒地赖在地上看月亮,隔着栏杆看那月亮不是圆的,好似被压扁了一般,好生奇怪。她便一直这样看着。
玉衡俯首去瞧,见她两颊绯红,眸光闪闪,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玉衡鬼使神差贴了上去,吻着她的眉。若荪阖眼,闻见一阵淡淡的莲香。
“若荪……”玉衡喃喃唤了声,用力抱住她,用了多大的力,他都不觉,只觉这天地除了她,再无一物。
“若荪!来啊、快来!”有个声音一直在唤她,仿佛一根无形的线将她牵引到某处去了。那声音好熟悉,只是回音太多太杂,扰得她一时分辨不清。
“若荪,我在这里。”声音近了些,更加清晰。
是恬墨?若荪半醉半醒,勉强睁开眼,那张脸还是这样玩世不恭。周围的云雾太浓,看不清景物,她亦不知身在何处,只问:“你做什么?”
恬墨怒视她,咬牙切齿道:“你且说你和玉衡在做什么?”
若荪茫然环顾一周,没瞧见玉衡,问:“这是哪里?”
“哼,梦里!”恬墨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草绳将她的手捆了起来,一面邪恶地笑着,“我说过,绑也要把你绑走,这辈子你休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若荪也不挣扎,打着酒嗝说:“馍馍,你勿要再来招惹我。无论你要做什么,去做便是,娶梵心也罢,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也罢,我都不管。”
恬墨气得直掐她的脖子,但又舍不得下力气,只是唬她的,“你说你信我!你却是怎么信我的?”
若荪慢吞吞道:“我信你……有本事绑我走。”
恬墨就差吐血了,气不打一处来,照着若荪的脖子用力啃了一口,不解气,又朝着锁骨啃了一口,还不解气,便直接啃了她的嘴唇。啃着啃着,他觉出玄妙来了,舌尖慢慢侵入那檀口,尽情汲取她的芳香。
若荪原本晕晕沉沉,这会子突然清醒了,初遇时恬墨就想吃了她,但碍于罗净他一直没敢下手,竟然要在这时候将她吃干抹净?大意了、大意了。若荪奋力挣扎,无奈双手被捆得牢牢的,也不知那是什么了不起的草绳,凭她女门神的神力竟然挣脱不得。
恬墨尝到了甜头,心旷神怡起来,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笑得愈发邪恶,“不如……先吃了你,免得后患无穷。”
若荪一蹬腿,心想:完了,他果然要吃了她。不过转念一想,这不过是在梦里,吃了也是白吃。若荪便顺口溜了两个字出去:“白吃。”
恬墨浑身一僵,渐渐抬头死盯着她。竟然,骂他是白痴?
……
……
恬墨疯了一般扒开若荪的衣裳,他怎么也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白痴!
若荪气定神闲地躺在那,就让他吃吧吃吧,等一觉醒来也就不记得这茬了。
可是他的肌肤贴上来了,好烫。
他的手指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来游去、好痒。
他的舌尖在她胸前打转,好麻。
若荪深吸口气,瞪大眼睛说:“你给我个痛快罢。”虽然是做梦,但也不要太纠结才好。让他一口吃掉,梦也就醒了。
不料,恬墨狡诈地笑起来,贴着她耳边低语道:“急什么?我都不急,慢慢来才好。”
若荪觉得耳朵连着面庞一并烫了起来,接着浑身瘫软,几乎使不出一点力气。懵懵睁着眼,依稀瞧见了浓雾中的树影婆娑,还有粼粼金水中的圆月。这是昆仑呵,梦中的昆仑。
“若荪……”恬墨唤她,眼里水汪汪的,带着一抹娇羞。
“嗯?”若荪回眸看着他,雾气缭绕,看不真切。然后目光沿着他的脸一直往下看,从胸膛看到小腹,她发现一件怪异的东西。那……是什么法器?她正迷惑着,腿被抬了起来,眼看着那法器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若荪痛得惊叫一声,险些弹了起来,却被恬墨按住了。
“呃……”恬墨蹙着眉吟了一声,身子覆了下去,半搭在腰部的衣裳随着身子起起伏伏。
若荪咬紧了唇,身下的麻痛一阵接一阵,她真是想不到他竟如此恶毒,不给她个痛快,却要这样折磨她。那法器越渐凶猛,若荪受不住了,央道:“馍馍,快点、快点……”快点吃掉她,然后噩梦就结束了。
这半截子话语令恬墨涨红了脸,便埋首在她颈窝处害羞起来。
害羞归害羞,他却不曾偷懒,与她纠缠了一番又一番,叫她知道些厉害。
雾仍然很浓,月光艰难地透进来,偷窥一般地照着他们二人。若荪渐渐体会到些隐秘的乐趣,也不嫌这梦太长了,只是对那法器膜拜起来。事后,恬墨抱她到池中去清洗,她便趁机摸了摸,问:“这法器叫做什么名字?”
恬墨脚底一滑,咕咚摔了下去,不一会又爬起来,满头的水直往下淌,阴着脸说:“这不是什么法器……”
“那是什么?”
“是……”恬墨左思右想,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名儿来。若荪瞅着他,“是什么呀?”
恬墨郁闷至极,耷拉着眼皮说:“就算是法器吧……不过是长我身上的。”
若荪似懂非懂盯着他使劲看,一面嘀咕:“如果把它剁了还能长出来么?”
恬墨涨红了脸,大嚷:“喂,你怎么一点都不害臊啊!”
若荪会意,一本正经道:“看来是不能再长出来的,倘若当年我剁的不是你的尾巴,是这法器便好了,如今你便不能这样欺负我。”
恬墨沉入了水底,再也不想听她说话。
若荪在水里泡了会,忽而觉得月亮被什么遮住了,四下里顿时漆黑一片。“馍馍,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