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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世姣莲(59)

她的背抵到了柔软的丝绒,司马昭颜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在她颈间轻吮、啃啮,一手从枕下摸出红绡,遮住了她的双眼。

如果她的眸中真的充满柔情,他就不用多此一举了。白痴如他,也能看出她眼底究竟是什么,夕莲再藏心机也藏不住一向直白的眼神。

已经走到这一步,她只能紧咬嘴唇,从开始承受身心的强压,到逐渐迷乱迎合……她睁眼也只能看见暧昧的红色娇艳欲滴,仅仅靠听觉、触觉、嗅觉来感受这一场盲目的激情。

肌肤好似长满了细微的末梢,传递极致的敏感,她不由自主在他身下挣扎、呻吟,她开始后悔了,司马昭颜总是能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她不愿被他操控,不愿做一只待宰的绵羊,因此翻身而上,靠一双纤纤素手代替眼睛,在他身体摩挲游走……

羽帘轻摇,不知是谁吹灭了灯盏,床前那阕屏风上人影不现,徒留一笔五言小楷风流正好。

夕莲醒时,发现红绡未解,昨夜就那么睡去了。抵死缠绵,一夜未绝。

摘下红绡后光线刺眼,她拾起薄衾遮在身前,转身惊觉司马昭颜还躺在床上,仍在熟睡!他没上朝?夕莲匆匆裹了身子跳下床,却感到浑身无力走不出几步,便在床沿坐着,唤侍婢。

昭颜听见动静也醒了,皱了皱眉问:“什么时辰?”

侍婢答道:“回皇上,快午时了。”

夕莲心中一惊,误了早朝,他会不会心中起疑?

“沐浴、传膳。”他平静如常,只是起床时盖着下身的薄衾滑落,夕莲脸红扭头,他面露尴尬。

福公公在帐外请安,又问:“皇上,顾大人来过,说今日太后主持早朝,驳回了漓江改道第五次拟的折子,皇上需要传召大臣详谈吗?”

司马昭颜颔首,回头见侍婢搀扶起夕莲,嘴角似是缀了丝笑意。

绝路

夕莲花似是要与骄阳斗艳,其它植物都蔫了,唯有它们将热烈和张狂显露无遗。可是灿烂到了尽头,以后的日子只会每况愈下。

那夜之后,某些细微的触感会冷不丁冒出来,扰乱夕莲的心绪。她没再搔首弄姿、他也没再欲望勃发,日日沉默以对。

一名宫女悄声在夕莲身旁说:“务必拖住皇上,三日之内不可上朝。”

夕莲忽然感到心跳乱了节拍,她又要做那样的事,或许以后还有很多……她要怎样才能不露痕迹?

窗外的蝉鸣一阵盖过一阵,闹得人心烦闷杂乱,她握紧拳头、又松开、又握紧。她闭目深呼吸,鼓足勇气却不知要如何打破这样沉默的僵局。昭颜,昭颜……她在心里默默念了许多遍,却不小心入睡了。

身旁有动响,夕莲惊醒,发现晨曦已经透进了窗。司马昭颜正半支起身子要下床,她顾不得什么,伸腿勾在他腰间,凤眼微眯,梦呓般唤道:“昭颜……昭颜……”

昭颜怔住了,转身俯视她睡眼惺忪、撒娇耍媚。

“为什么要冷落我?”她伸臂环住他的颈,眼角眉梢遍布委屈,“你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一个,现在连句话也不和我说……”

这句话说的太顺口、太自然,昭颜笑了,恐怕她自己也分不清何时是真情、何时是做戏。他一手揽住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间,一手探入衣襟在她胸前揉捏,“去喂喂……曦儿。”

夕莲柔媚的表情僵在脸上,木然答道:“他不是有奶娘么?”

昭颜邪邪笑了,“那就喂我……”说完,他埋首下去,夕莲心口顿时传来一阵刺痛,用力推开他,“你干什么?!”

“你是他母后,去喂他!”昭颜面部的线条在晨曦下不再柔和,反而多了几分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夕莲怔怔望着陌生的他,眼底生出一丝惶恐,他还是司马昭颜吗?还是那个白痴皇帝吗?

反应不及,她被他强行进入,身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她死死咬住嘴唇,疼得浑身都蒙了层晶莹的汗珠,眼角渐渐湿润。

望着她煞白如纸的脸色,昭颜心疼了,她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或许不该这样对她的……他又抽出红绡,蒙上她的双眼,细细吻过她的耳垂、颈侧、锁骨,轻轻含住了方才粗虐对待的那点嫣红,用舌尖去安抚,温柔吮吸。

她的面容逐渐恢复,冷汗被潮热轮换、苍白演变成绯红。疼痛隐去,她用力勾住他的腰身,迎合愈加流畅的动作,仿佛连指尖都充满了急于宣泄的欲望。

他忽然停住了,将她捧起,肢体交缠而坐,在她锁骨轻吻,在她耳畔慢念:“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她娇喘未歇又迎来了更加狂烈的□。如瀑青丝泻在后背,有节奏地拍打。

他愿意讨好她,哪怕用身体为筹码。他愿以最卑微的爱恋臣服在她脚下。

这殿与其他处所都不同,布置简洁,线条明快。

昭颜从摇篮里捧起孩子,脸上才展开了憨傻的笑容。夕莲看得有些呆,心底溢出一丝温暖和惊诧,她竟然怀念、怀念他的痴傻的笑颜么?!

“来,抱……抱他。”

夕莲手足无措,刚从昭颜手里颤颤巍巍接过曦儿,他就“哇”地一声啼哭开了。夕莲吓得急忙唤奶娘,昭颜却制止了,淡淡说:“他饿了,你喂。”

夕莲眼里恨意凛然,一想起他是司马昭颜强占自己的产物,一想起他出生时旁边就躺着韦娘温热的尸首,她心里的复仇之花便疯魔得很妖艳。不过她还是勉强笑了笑,解开衣襟。

奶娘在一旁说:“皇后娘娘第一次喂奶,肯定不习惯,离生产也有一个月了,奶水或许出不来、或许有些疼,不过以后就好了。”

夕莲颔首微笑,心底却是一片冰凉。

昭颜忽然开口:“左边。”

夕莲愣了愣,脸上忽然一阵发热,转身背对他。她一次这样打量怀里的曦儿,他有了吃的便闭上了眼,一脸安详。其实他的脸孔长得像司马昭颜,那样真诚。夕莲感到左胸一阵痒、一阵麻,心里却无端端生出暖意,没想到幼小如他也能温暖母亲的心呢……她真的笑了。

从不远的琉璃镜中映出夕莲的倒影,站在她身后的司马昭颜长吐了口气。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昭颜渴望已久的生活,便是这样整日陪伴妻儿。曦儿对昭颜远远比夕莲亲热,夕莲不知道,自己在看着孩子的时候,看似冰凉的眼底还会闪过避之不及的温馨。就如她对他极尽温柔、关怀备至,可在转瞬间还是能看透眼底的恨意。

司马昭颜面无表情的脸,看到曦儿的一刹那恢复了痴痴的笑容,夕莲在一旁贪婪盯着他,却不知何时,他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了心里。他却知道,韦娘说的没错,她是爱他的……爱之深、恨之切,可惜所有爱恨都没有机会了。

他怀抱着曦儿,看似随意说了句:“立太子吧。”

夕莲一怔,眼神慌乱了几分,搪塞道:“这么小,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