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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炮灰受重生后(100)+番外

作者: 揽疏狂 阅读记录

慕见书本想让薛扶光亲眼见一见李家人的下场,末了又放弃,决定让薛扶光在王府好好养病。

他如今的身体,不适合再看过于血腥的画面。

慕见书也不太想让他看。

薛扶光倒也不生气与自己没能亲眼见到,听到慕见书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便十分高兴。

晚上甚至胃口都好了些许,人也不再那么病怏怏的。

死了便好,亲不亲眼已经不重要了。

何况,还有更大的仇人,还没杀呢。

届时再亲眼看,也不急。

薛扶光的身体变得更差了。

慕见书不同意让他再跟着行军队伍去追击靖国新帝一行人,安排他住在了靖国皇城的恭亲王府中,大量人手照顾,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而后便离开了皇城,继续北上。

靠着定时的书信与薛扶光联系。

新帝手握不少兵力,加之靖国中簇拥者不少,如原上野草,杀不尽赶不绝,春风一吹稍有喘息便又活了过来。

慕见书如此一追击,便是一年。

后方不稳,薛扶光干脆着手帮他清理后患,稳定时局。

待到第二年除夕后不久,慕见书的信送到薛扶光手中。

告诉他,抓住了新帝以及其豢养的男宠。

薛扶光握着信纸,久久不能回神。

新帝与修锦,致使他薛府上下五百口人命丧黄泉的罪魁祸首,如今终于落入了他的手中,要为那枉死的人偿命。

他咬着牙,情绪激荡,捂着胸口咳嗽了数声,将亲信吓的不轻,要去请大夫来看顾。

薛扶光抬手止住他的动作:“我没事。你去帮我弄来样东西。”

这还是薛扶光第一次主动开口为他自己要东西,亲信立刻应声:“您说,属下马上去置办。”

薛扶光攥着胸口的衣服,缓下那窒息的疼痛,慢慢道:“去抓一只老虎来,活的。”

这要求有些怪,但亲信没多问,应下后便立刻出去准备。

抓只老虎,不算难事。

这老虎按薛扶光的吩咐,饥一顿饱一顿的喂养着,连着大半个月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

直到慕见书带着人□□旋。

新帝与修锦是绑着从车上拖下来的。

第一时间被送入了恭亲王府,交由薛扶光处置。

两人形容狼狈。

修锦一如往常瑟瑟发抖,躲在新帝身后,被他护着。

新帝仰头,满脸脏污泥灰,发冠早不知什么时候被扯落,头发散乱成结披散在面上。他盯着廊上身披厚厚狐裘的薛扶光,先是吃惊,继而冷笑:“原来如此,朕竟然还是栽在了你的手中!?”

薛扶光没有管他的胡言乱语,而是吩咐人将他们拖起来,送入那饿了许久的老虎笼中。

彼时慕见书也安置好了军队,入府中,见到了他命人将两人丢进虎笼的场面。

那笼子是特制的,足有半个院子大小,在笼子顶开了道小门。

两人便从顶上的小门被丢了下去。

薛扶光问:“太子殿下,还记得当年秋猎场上,您养的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么?”

修锦吓得尖叫,紧紧抱着新帝不敢松手。

他们在笼子的一角,而老虎在他们周边来回踱步,打量他们的危险程度,并思考该如何下嘴。

它已经被饿了几天,如今有活人被扔进笼中,口角流着涎水。

新帝无暇听薛扶光说话,他不介意,自顾自继续说下去:“那只老虎还会吃人。我瞧着很厉害,所以如今也养一只,想必太子殿下会很喜欢它。”

那老虎打量够了,觉得眼前这两人没有什么危险性可言,纯粹是它今天的新口粮。

低沉咆哮一声,便冲了上去。

慕见书忽然抬手,捂住了薛扶光的眼睛。

院中响彻着惨叫声。

他们在院中站了片刻,慕见书维持捂住薛扶光眼睛的姿态,带着他离开院子,吩咐人看着笼子里,末了清理干净。

薛扶光被慕见书带着走,离开院子后才不再被遮挡视线。

慕见书低声解释:“你身体不好,不要看这些。”

薛扶光乖顺的颔首。

整个人神情松怔。

像是一株突然没了根支撑的浮萍。

大仇得报了,他心中十分快意。

可除此之外,也多了些无处可去的茫然。

慕见书送他入听竹轩,本要离开的。

瞧着他恍惚的模样,始终放心不下,到底是忍不住,轻声唤了句:“阿如。”

薛扶光呆呆的:“嗯。”

这夜,薛扶光做了个极长的梦。

终于明白新帝口中叫着的“还是栽在了你手中”是怎么回事。

梦中的他阻止了薛家灭门的悲剧,亲手报仇,还与慕见书在一起统一了靖国与郢朝。

可梦中的慕见书与他见到的慕见书是不一样的,梦中的他与如今的他也是不一样的。

梦里的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子,现在他却是个一无所有,随时会死的病秧子。

慕见书也对他克制有礼,即便他能察觉出慕见书对他的喜欢。

但即便是喜欢与喜欢之间,也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梦中的慕见书温柔之余展现出的极力的渴求,与现在的慕见书表露出的克制与分寸,两者差距般。

他从梦中脱离,睁开眼时,瞧见了极意外的一个人。

慕见书守在他的床边。

像梦中那个无声无息的暗卫一般,抱着他的刀,静默的如同一尊刻象。

他伸出手,碰到慕见书的脸,冰凉。

慕见书立即惊醒,望着他温声问:“怎么了?”

没有梦境中那份压抑与卑微。

梦境外的他们身份与境遇完全调转了。

薛扶光忽然问:“你心悦于我,对吗?”

慕见书赫然僵住。

薛扶光又对上了那个梦境,那个梦中压抑的慕见书。

慕见书唇瓣挪动,几度开合,最终道:“是。”

薛扶光:“我做了个梦,梦中我还是王府世子,你是我的贴身暗卫,叫曲五。梦中的你爱慕我至极,但因着是我的暗卫,不敢触碰于我,所以百般克制。但眼下,你是将军,我才是高攀你的人,你为何,也从不曾表露?”

慕见书意外于薛扶光所说的那个梦境。

可惜的是,他不曾在薛扶光身边做过贴身暗卫。

而是与其他暗卫一样,只能在暗处,他不知道的地方守着他。连名字都不曾被他记住。

薛扶光望着他。

天未亮,唯有床头亮着两盏昏暗的烛火。

慕见书忽然附身,吻住了薛扶光的唇。

他不知道,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境地,于慕见书而言,都是当初那个慕见书觉得高攀的王府小世子。

他们的境遇颠倒了,所以慕见书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害怕薛扶光觉得轻薄他。

更不想,薛扶光为了报仇,让自己落入更卑微的境地。

他有满腔的爱意,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偏偏,薛扶光如此直接的撞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