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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郁炮灰受重生后(94)+番外

作者: 揽疏狂 阅读记录

慕见书也望向他。

齐策轻声说:“您与大小?姐,长得很像。非常像。若是早些见到?您,齐策一定能早早认出?您的身份。”

慕见书望着他怀念的神情,若有所觉:“是么?”

“是……”齐策张嘴,挪动唇瓣:“当?年大小?姐称为郢朝第一美人也不为过,您长得很俊。只有、只有您身边的陛下能胜您一筹。”

这话?当?然是假的,薛扶光与慕见书的好看是南辕北辙的两?种?,比不出?个大小?高低。

齐策只是为了拍马屁。他做不习惯这样的事,但为了让薛扶光对?慕见书更满意一些,他愿意去拍这样的马屁。

慕见书见他似乎有许多话?很想说出?口,可在反复琢磨该不该张口。

于是便问了下去:“您同我母亲认识?”

他没有称先皇后为母后。

郢朝的皇帝如?今已经不是皇帝了,皇帝只有薛扶光一个。

而他的母亲,当?应该也不想当?郢朝皇帝的皇后了。

称她为母后,或许她不会那么乐意听见,慕见书也不乐意这样叫。

齐策忙点头:“是!齐策当?年为权家门客,曾许久郁郁不得志,幸得大小?姐相识,将齐策举荐入权家门下。权大人也看得起齐某人,帮助齐策良多。大恩大德,有再?造之恩!”

他神情有些激动,说到?此处又打住,愧疚道:“齐策识人不清,为贼主卖命,有亏权大人与小?姐恩情,也愧对?于您。”

慕见书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齐策正等着他的指责,又或者?是他的谅解。还有一大肚子话?想说,想告诉他自己愿意余生以他为首,报答他……

可慕见书一句轻飘飘的知道了,让他余下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望着慕见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慕见书说:“既然都已经过去,便不必在意了。多谢将军惦念。若是将军有许多话?想说,不如?留着……待见到?我母亲他们,您再?亲自告诉他们罢。”

慕见书没有经历那些事,他的感?情也被磨砺的十分淡漠,他唯一在意的便是薛扶光。

其余的,他不想参与,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参与。

他怎么知道该恨还是该原谅呢?

他既没有施恩于齐策,更不了解他母亲,不了解权家人的脾性,哪里知道他们会不会谅解?会不会恨?

齐策明白了他的意思,怔怔点头。

薛扶光知道他们说完了,命人拎着郢朝皇帝走了。

他对?薛鸿文说:“大哥,我先回皇城。此处事已了,我想去见父亲。”

薛鸿文目视前方,懒得去看慕见书:“晓得了。我来处理余下的事。”

……

在绵绵的春雨中。

薛扶光与慕见书踏上了回到?皇城的路途。

又是一个春季。

一年过去了。

上个春日,薛扶光重回这一世,见到?了上一世从未注意的慕见书。

于是从此,上一世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就到这打住了!后面是番外!

唉,我真棒!

晚安安明天见!

第55章

薛扶光死时, 二十岁,是普通男子刚刚加冠的年纪。

死在一个冬日里。

从那以后,他怕极了冷。

薛扶光死前是一个受尽家中宠爱的小公子。

他的母亲在他未懂事前病逝,父亲因此额外心疼他。

他的兄长大他七岁, 姐姐大他三岁, 父亲在外征战时, 他是被兄长与姐姐带着长大。

他哥哥是个肖极父亲的将才,骑射出众, 对兵法应用如流。

他在薛扶光长大前, 最想将他培养成将才,与自己一同上战场。时常带薛扶光学骑射, 欣慰于他的每一次进步。

直至薛扶光八岁那年自马上摔下,断了一根腿骨高烧不退, 几乎濒死,薛鸿文再也不敢带他去马场。

他的大哥对他很内疚,因为差一点,薛扶光就要死在那场高烧中,王府的灯火数夜未熄。

薛扶光在母亲腹中时,母亲便体弱, 连带着薛扶光也积弱, 受不得风水吹雨打。

薛家对他甚是娇养。

可薛扶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也是这份娇养。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想或许自己八岁时死在马蹄下,大哥便不会因为救自己死在流矢之中。他仍是少年大将军,天生将才,护卫靖国一方。

后来他姐姐在寺庙中遇见一男子,对她甚好, 薛扶光想姐姐要幸福。

结果却是受尽蹉跎,因为大哥去世,薛家如将倾大厦。那人便对姐姐百般折辱,以至于姐姐最后孕中与他那尚未出世的小外甥一尸两命。

薛扶光无数次想,若他有大哥的本事,薛家定然不会落到如此,他姐姐不会受尽蹉跎,而是被他带兵打上门去,将人带回王府。

若是他厉害一些,他父王不至到老来,忠勇一生落得逆贼下场,与阖府五百余人惨死与斩头台。

韶景也不会惨死虎口。

薛扶光亲眼见着他们死。

一个个死。

太子为了折磨他,命人将他押在斩头台下,跪着瞧薛家五百多人,一人一人的头颅滚下,从高台摔落,砸在他跟前,血溅了他满身。

一如韶景那只从山坡上滚下的胳膊。

最后行刑的是他爹。

他爹对他笑,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仿佛他还是那个薛家受尽宠爱,他最爱的小儿子:“阿如,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遂了这些恶人的愿!世道不公!愚忠!愚忠!”

咔擦一声。

烫人的血喷了他满脸,骨碌碌,一颗头从高台摔落,正好砸在他怀中。

薛扶光娇弱了半生,却从这刻起变得格外顽强。

他被流放,途中卒子受了太子命令,几次三番鞭打他,那些伤口在他身上起炎症,流脓,腐烂,可他却硬生生撑着,没有倒下,走到了葛云。

他与那些犯人争抢饭食,躲避鞭子,被当作苦役搬运石材修路,无数种粗活,他都挺下来了。

却没熬过太子登基的那个冬天。

他想不通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的家人做错了什么。

直至他知道自己只是被命运愚弄的那一刻。

原来自己,薛家五百口人,他兄长,姐姐,父亲,韶景,都是为了所谓主角垫脚的玩意儿。

他们的命甚至比不上修锦一次开心重要。

薛扶光觉得自己到底是疯了。

他要疯着拉这些人全下地狱陪葬。

……

薛扶光是被慕见书叫醒的。

醒来时,他被慕见书紧紧的拥在怀中。

炙热的温度环绕着他,慕见书担忧的声音不断在耳边低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梦。”

薛扶光如今其实已经不常做梦了,尤其是如此清晰而完整的长梦。

他趴在慕见书肩头,隐约听见寝殿外有细碎的动静,低声窣窣,尚未从梦中抽离出来般恍惚问:“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慕见书吻了吻他的耳廓,轻声说:“腊月十一,快要过年了。”他看了眼外头,“还有半个时辰才早朝,再睡会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