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炮灰受重生后(95)+番外
窗外还是黑漆漆一片，天色未明。
靖国已经改号为雍几年，若是按时间算……今天是原本的天正二十三年，他死在葛云的那一天。
他眼睫低垂，眼中的落寞太过明显。
大概是他与慕见书在一起太久，已经习惯了不在他眼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慕见书握着他微凉的手，塞入自己的衣襟内暖手，温声问：“下朝后，要出宫去见王爷与长公主么？”
薛扶光露出笑容来：“去。”
慕见书用带着暖意的被子将他拥住，亲手为他穿上衣物，而后蹲下身来为他套上鞋袜。
薛扶光垂着头看他。
这些年，他身边触手可及的事都是慕见书在做，好像当初他发脾气的一句戏言，被他放进了心里。
薛扶光渐渐从那雾蒙蒙的梦境中脱离，有了眼前的真实感。
薛扶光称帝后，薛鸿文也随之封王，薛挽兮则被封为长公主。
各自建有府邸，与原先的恭亲王府相隔不远。
薛扶光下朝后，换了身衣服，先去了长公主府。
薛挽兮如今已经二十有三，却仍然没有招驸马的意思。
倒是有不少大臣为了巴结上薛扶光，想将自己家儿子送入长公主府。可惜薛挽兮大概是听进去了薛扶光的话，决定不嫁人，改养面首了。
薛扶光去的很凑巧，正好有人在拜访薛挽兮。
是户部尚书家的两兄妹，妹妹带着哥哥来。
薛扶光便知道大概什么情况了。
他掩唇失笑，摆手让通报的人退下，站在花厅外的走廊上，听厅内的谈话。
唇角翘着，一副准备看人笑话的憋坏模样。
慕见书有些无奈，站在他后方挡着狭廊吹来的冷风。
厅内，户部尚书之子在隐晦的卖弄自己的才华，寄希望于薛挽兮能看上他。
户部尚书是地方官被薛扶光近期升上来的，做事很有几分手段，要比原来的户部尚书厉害得多。儿女倒也是聪明的，只可惜有位工于心计的夫人，想着如何更快让自己夫君在京中站住脚，便打上了薛挽兮的主意。
整个雍国谁不知，他们年轻的新帝是位才智拔众的人物，也是位手段狠辣的人，并不好说话。
唯一的软肋，大概就是薛家人。
若是讨好了薛家人，想要在薛扶光那留名，便容易得多。
来这见到薛挽兮之前，户部尚书之子有些不满。
毕竟谁知道，一个二十多还没嫁出去的女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他如今已经是户部尚书之子，有多少好女子等着他挑，何必受这样的苦？
但见到薛挽兮的长相后，他便改了主意。
若是娶这等姿色的美人，年纪大点也并非不能接受……
薛挽兮倚在椅中，将他眼中情绪变化瞧得清清楚楚，不禁觉得好笑。
可站在她身侧的宫玄瞧着却十分生气，一双眸子冷锐至极，瞧着这兄妹。
像是等着薛挽兮一言令下，将他们俩拎起来丢出府去。
薛扶光听着里面的高谈阔论，低声笑着问：“你说姐姐能忍到几时？”
慕见书思索片刻，也压低声音回答：“宫玄会先忍不了。”
薛扶光先是愣了愣，随后低笑起来。
他的笑声惊动了里面的人，薛挽兮一听便知道是谁。
她起身，笑着说：“在外面吹寒风不冷么？快进来罢。”
花厅内的兄妹两人闻言，立刻站起身，紧张的望着门外。
瞧见走入门中的薛扶光时，兄妹俩眼中具闪过一抹惊艳，完全未料到他们的陛下会长得如此模样。
薛扶光并未正眼瞧他们，而是打量宫玄一眼，才唤薛挽兮：“姐姐。”
薛挽兮让人上茶水点心，问：“怎么来了，年关不该很忙么？”
二人间完全没有皇家那些客套，若无旁人的相处模式，叫厅中的兄妹两人有些尴尬。
二人行礼，提高声音唤陛下，吸引过薛扶光的注意，脸上不仅冒出喜意。
但不等他们介绍自己，薛扶光先行淡声道：“你们改日再来罢，今日朕要同长姐聚一聚。”
两人自然不敢拒绝，只好眼神不甘的告退。
回到家中，正好两人的父亲也回到了府中。
兄妹俩去了书房，告诉户部尚书自己今日在公主府见到了皇帝。
妹妹攥着手，满脸娇羞，忍不住问：“爹爹，咱们的陛下后宫有多少娘娘？”
户部尚书闻言，立刻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随即脸色一变：“不该起的心思你少有，咱们这位陛下，传言好男风，不近女色。不论传言真假，你若是要小命，就少动歪心思。”
哥哥闻言，却是眼眸一亮。
好男风么？
比起那位长公主，陛下的样貌才更和他心意。
户部尚书能被薛扶光看中，哪里是个傻的？
这兄妹俩眼珠子一转，他便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当即给了自己儿子一耳光：“莫要太将你自己当个东西。这京城中无数达官贵人，经历过当初宫变的都比比皆是。你也不想想为何他们不上赶着自己去，让陛下后宫空置这么多年。是只有你格外出众一些能得陛下青眼么？”
当夜，兄妹俩便被遣送回老家，连带着那位夫人也一并送回老家去，说是思乡，过段时日再回来。
这点小事本不值得被送到慕见书眼前。
可因为他们的话题牵扯到了薛扶光，于是底下人还是送了上来。
慕见书将纸笺放进盒子中。
夜晚他抱着薛扶光，额角的汗水滴入被褥。
薛扶光被折腾的有些受不住，想让他轻点，可刚开口，声音便被撞的破碎。
好在慕见书没有折腾太久，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于是薛扶光也忘了这回事。
直到除夕夜，宫宴过后，薛扶光回到恭亲王府中自己的小院子。
他喝了一点酒，脸色发红，瞧起来十分可口。
慕见书阖上房门，从他后背搂住他，低声说：“明日不用早朝，陛下。”
薛扶光高兴的说：“是呢，慕大人。”全然未意识到，慕见书说这句话的目的所在。
慕见书搂着他压入柔软的被褥。
屋内烧着暖烘烘的炭火。
这小院子并不如皇宫中的地龙温暖，可薛扶光却很喜欢这里。
他偏头望着开着半扇进风的窗户，被被慕见书按住了也不反抗，而是小声说：“你看啊，下雪了。”
“好大的雪。”
屋外飘着鹅毛飞絮般的大雪。
慕见书低头打量着那双上扬，望着窗户的漂亮眼睛，垂下头慢慢亲吻。
薛扶光闭上眼，浓密的长睫扫在慕见书嘴唇上，带来微弱的痒意。
炭火发出“噼啪”的炸响，几枚火星子扬到空中，亮出一闪而过的橘红光芒。
薛扶光已经很熟悉了，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哼唧。
以往这个时候，慕见书必然会放缓自己的速度。
但这次他没有，反而更快了点。
薛扶光很快带上哭腔，抵着他的肩头：“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