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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下那束高岭之花(94)+番外

裴照檐干脆摆出一副纨绔子的模样,无赖地说:“我就是这样闲不住的性子,再说了,这样也挺好。”

两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吵吵闹闹地谈了一会儿,朝术带着阿昭离开。

小崽子凑到裴照檐身边,肯定地说:“你喜欢他。”

裴照檐是个直爽的性子,他说:“是。”

“那 ”小崽子很聪明,立刻猜到估计人家有喜欢的人了,他同情地看了一眼裴照檐。

“去去去,你一小孩子懂什么。”

“你要做大梁的战神肯定与他有关!”

“… …是。”

“真痴情。”

“完全 … … 没办法反驳。”

裴照檐前世一定欠了朝术很多债,要不然为什么会一遇见他就误了终生呢?

第68章 番外4

萧谦行没有补刀的好习惯,这可真是一大惋惜啊。

但是也没关系了,他可以掐着这位居然在宫变下自勿目都活下去的人去赎罪。

可恨这祸害还真是遗干年,经这样都还没死,剩了他一条命,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呐。

张笺冷眼看着下属提溜上来的萧子宴,对方俨然一副衣衫槛褛,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哪里还有昔日身为四皇子的嚣张跋扈、神气得不可一世的嚣张。

萧子宴赤目瞪着他,喉咙在上次狠下心割下去后,显然是受了重伤,已经是说话声音都嘶哑了:“杀了我。”

像是老树皮一样粗砺的嗓子,在漆黑的夜晚里更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张笺一脚踩在他的肩上,狠瑞他的心口,萧子宴滚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美艳的面庞在地上刮蹭出红痕,丝丝缕缕的血液冒出来,凤眼带泪,眼珠赤红。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萧子宴,你手底下倒是有不少忠心耿耿的人,但是那些人凭什么单为你一人就去折磨旁人,你该死,他们也一样!”

张笺冷眼看着趴在地上喘得仿佛死狗的男子,笑道:“你余生都得活下来好好赎罪,还有,仔细看着,你的外祖家杨氏是怎么覆灭的。”

本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也是萧子宴约束不了下面的人,才让那么多人落得个悲惨的结局。身处上位而蠢笨无知,本就是原罪。

况且性格残暴毒辣,曾经也害过不少宫人,甚至是拿人命取乐也有之。

他们从未把人命当一回事。

“拖下去。”张笺吩咐人,“记得把他的伤治好,免得他死得太干脆。”

萧子宴空有一张皮囊,若非他投了一个好胎,外祖杨家又势力滔天,也不至于嚣张妄为。

杨家想要断臂求生,绝无可能。

哪怕是投敌卖国,北边的蛮夷也被裴家牢牢把控着,杨家纵使有多大的能耐都不行,他们始终都翻不出萧谦行的手掌心。

那位帝王的心性非常人比,手段也了得。

他的朝朝,真的能和那样一个人在一起吗?

张笺惆怅。

旦日,他就受到了新帝萧谦行的召见。

张笺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从他们暗中勾结在一起谋害先帝开始,自己就在萧谦行这条船上下不下去了,他也只有那一条路能走。

萧谦行这人真是,将人心算计把控毫无遗策,闻之即令人生怖。

令他没想到的是,朝术也同样在场,正在淡然处之地翻着手中的奏折,那些朝廷上大大小小的事,或是机密折子由他随意翻看,也没见萧谦行脸上有任何不虞。

“臣参见陛下。”

真是时过境迁,往日谈判桌上列出筹码他才愿意合作的皇子,现在就已经身居高位。

二人的位置则是完全调换,他要下跪,要仰人鼻息。

“张指挥使起来吧。”

张笺起身,看见了朝术的目光,他似是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朕这里有一个任务,此事朕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张指挥使更合适 … … ”

张笺低头:“臣谨遵圣明。”

萧谦行只要遂张笺的意,让他去押送去流放四皇子的外祖杨家,也算是全了他报仇的心愿。

这是他们一开始合作就谈好了的,现如今不过是兑换承诺而已。

张笺颠沛流离、忍辱负重半生,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么。

他拜谢了帝王,恭敬地从御书房里退出来,慢慢走出去时,有个人追了上来。

好似跨越了时空、漫过了地域,成年的形态蜕变成了幼崽,他喊:“张笺哥哥,你等等我。”

但这只是张笺的错觉,朝术在熟人面前嗔怒时,会显出几分拙稚,不自觉地鼓起自己的腮帮子,“喊了你好半天,都没等我一下。你刚刚还在走神,是在急什么嘛。”

“抱歉,想事情太入神了。”张笺充满歉意地说。

朝术大方地原谅他了。

“对了,你现在倒是松快。没有老皇帝缠身,日子肯定轻松不少吧。往后也是,想去哪都可以去哪。”

张笺点点头,“朝朝说的倒也没错。”

“可我还要留在宫中,只是成日里都要喝些苦药,真是太烦了。”朝术皱起小脸,许是萧谦行太过放任了,他连说话都放肆了不少。

他掰着手指算,“平日里还得吃一些药膳,每每都有太医来把脉,那些药材更是流水一样送进宫中。我又不是什么玉做的人儿,哪里需得着他这样小心对待。”

张笺瞧着竟也安心了,他只是笑,“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等你的伤养好了,便是想做什么都行。”

张笺这话就跟哄小孩儿似的,朝术知道没什么可信度。

“你在押送完杨家之后,应该就会去闯荡江湖了吧。”朝术忽然开口。

张笺没想到他还记得,幼时的欢声笑语就像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也只剩下怅然若失。

他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没错,届时我就要在江湖里行侠仗义、快意泯恩仇,或许朝朝听到些许关于我的传说。”

朝术颌首,高高挑起的狐狸眼中也有笑意:“那便好。”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张笺,祝君前途似锦,武运昌隆。

… …

流放绝对是一件苦差事,有许多人不理解张笺为何美滋滋地接下了这一件活,还有小道消息说他是主动请缨,一时间困惑的人就更多了。

只有几个早年就跟着他的兄弟清楚内清,知道他这是大仇得报,心情不定怎么痛快着呢,怎么可能会苦恼。

流放之地大多苦寒、野蛮且未开化,而且还要徒步走到最终目的地,期间要是有个病痛,多半也不可能活着走到那儿去了,何况杨家这些人,多数都是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份苦,多半是死在路途中的。

萧子宴冷眼旁观,完全没有死的是自己亲人的沉痛感,哪怕是兔死狐悲的凄凉都没有。

他高挑的凤眼只漠然地盯着那些人哭哭啼啼,杨家人装模作样了一会儿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连刨个坑把人埋了都懒得做,说是要省点力气去流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