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依旧(93)
墨瑶一动不动,有些恍惚。这算是他的表白?这个别扭的男人,开窍了?心底有一处,如被烧灼了般,滚烫。
“你我之间,既走到了这一步,我便不会再放开你。”裴煜叹了口气,“我从未去如此待过一个女子,也许,娘说得对,对你的好,要说出来,只是放在心里,别人看不见也摸不着,又怎会知道。”
“你是我要共度一生之人,至于那金凤令之事,让我来解决,可好?”他已经无法再说服自己,对她好,只是因为要那块令牌。他只知道,从未如此想要彻底的得到一个女人,他害怕,怕她将他拒之门外,怕她不见他,更怕她对着别人微笑。
“瑶儿?”裴煜未得任何回应,低眉看去,却发现怀里女子已闭上了眼眸,像是已经熟睡。
怒从火起,他表白了半天,敢情她没听到?天知道他要用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刚想发火,却见她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了颤,嘴角,隐隐滑过一丝狡猾的笑容。
裴煜失笑,这算是她害羞?还是得意?想了想,眼角笑意漾开,“唉,既是睡着了,那么,为夫便不客气了。”
俯身状似不经意地吻了吻她的唇,见她没有反应,手掌便趁机溜进了衣襟,抚上已渴慕多时的柔软,心旌荡摇。他有点,等不及到中秋之夜了。
墨瑶忍不住轻吟一声,抬眸怒瞪,“睡觉!”她不是害羞,她只是,有点想要逃避,她需要好好想想。
“好,睡觉。”裴煜黑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再惹她,毕竟,他确实也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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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墨瑶醒来之时,裴煜还没睡醒。俊酷的眉眼此时天真得像个孩子,紧抿的薄唇微微的弯起,似是心情不错,只是那红扑扑的脸庞,看不去不太正常。摸了摸他的额头,竟似有些发烫。
“裴十!”墨瑶拉拢衣襟,轻唤一声。昨夜她便觉得他身子有些异常的发热,原以为是他的某种反应,可这会看来,他可能是病了。难道是因为裴夫人将他扔下河之故?可他的身子,应该没那么弱罢?
“少夫人。”裴十掀了门帘,悄然走了进来,见裴煜没醒,恭声道,“时辰尚早,少夫人还可歇息一会。”
“他好像病了。”墨瑶示意他走近,手探在裴煜的额头。“怎么回事?”
“爷在河里泡了多会,回书房后不肯沐浴,在椅子上坐了一宿。昨天原想赶来陪少夫人,又闻得四殿下那里出了事,赶了过去,”裴十并不意外。
“之后,又赶来这里,对不对?”墨瑶蹙眉,摇头轻叹,确实,也难为他了。“快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是。”裴十抱拳领命,待要出门,却见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跪在了床前,“爷!”
裴十顿住脚步,看向床上的裴煜。
裴煜眼皮颤了颤,睁开,眸光带着初醒的茫然,一瞬间,便恢复了清明。“何事?”
黑衣男子低头抱拳,“禀告爷,皇上传爷马上进宫。”
墨瑶皱起眉头,抓住了裴煜的衣袖,提醒道,“你病了。”
裴煜似是犹豫了一会,看看墨瑶,又看了眼地下的黑衣侍卫,眼神却是有些歉疚,“瑶儿,我,可能不能陪你去太越山了。”太子和李沐辰两败俱伤,宫里时局想必紧张,皇上又卧榻在床,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墨瑶摇头,微微一笑,“无妨,公事为重,只是你的身子,切记要注意才是。”
“放心。”裴煜点点头,深深看她一眼,起身穿衣,忽又转头问旁边的男子,“太子没找萧君逸回去?”
“派人来了,属下刚才经过,听到萧公子说,他中了毒,不便回京,打算去太越山拜祭先人,顺道养伤。”
裴煜不再吭声,低头默默任裴十帮他顺理着衣襟。
至穿完衣服,他忽然瞪了房内两个男人一眼,挥手放下幔帐。俯身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墨瑶,直至气喘吁吁地分开,又轻咬下了她的耳垂,“记住,你是我的。不许对他笑。”极轻的声音,却极为霸道。
墨瑶被他的动作搅得心思一乱,竟怔然的没做反应。幔帐掀开时,裴十拉开了门帘。门外,萧君逸和齐衍并排而立,他向裴煜微微颌首后,眼神淡淡地凝了过来。他的唇角微微地上扬,看似在笑,却让墨瑶忍不住垂下了眼睫,不敢直视。
第五十二章 ...
“萧兄,此去路上,有劳你了。”裴煜瞥了一眼墨瑶,见她对萧君逸垂睫回避,心下忍不住一紧。以她的脾性,若是无意,定会坦然直视,这般的神态……却是有点问题。可是,他比谁都清楚,此行去太越山,他若不能陪伴她一起,这萧君逸确实是最好的护送人选。而京中局势,她不在,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矛盾之下,竟是有些无奈。
萧君逸淡笑了笑,“京中事务紧要之时,裴兄且管放心,萧某乃是闲人,无官无职,这会,又受伤中毒,倒确实是顺路养伤。”
“至于萍姨,于我有救命之恩,即使瑶儿不去,萧某也会前去。”他话语轻描淡写,却道出了与墨瑶之间不为人知的渊源。自然,他是无心,听者,却不得不多想。
裴煜听完这句,心里又紧了几分。沉默一会,他转头对裴十吩咐,“你去吩咐他们,留下半数护着瑶儿去太越山,”随后从袖中摸出一块圆润细巧的玉石,抬头唤道,“瑶儿,过来。”
墨瑶看到那个玉麒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订亲之物,他此时拿来做什么?她记得曾收在了房内妆奁之中,他又是几时翻了出来?
“收好,别再落下了。”裴煜淡淡地吐出一句,拉过她的手,将玉麒麟搁到她手心里,用力地握了握,转头离开。
莹润温润的手感,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墨瑶默默地收进怀里,凝着裴煜的背影,心里,复杂难言。
“少夫人,属下已让他们备好了早膳,可要送来,还是一起去用?”齐衍晃了晃手中的折扇,上前半步,神态恭敬。
“一起去用罢。”墨瑶收回思绪,转眸看向萧君逸,“你的伤怎样?可要再歇息一天?”
“无妨。”萧君逸淡淡颌首。话音未落,背上却被齐衍‘不经意’地拍了下,当下狠狠地咳了两声,脸色瞬间苍白。
“君逸!”墨瑶瞪了齐衍一眼,急忙问,“你可要紧?”
“无妨无妨,”齐衍抢着开口,“不过是咳了半夜,吐了几次血,发了几次热而已。”
如此么?墨瑶眼睫轻颤,心里歉疚更深几分。萧素素曾和她说过,他有旧疾,此番又为她受伤中毒……她不知道,究竟自己,到底要欠他多少。
“齐公子。”萧君逸皱了皱眉,声音淡如轻水,却带着些不着痕迹的寒意。
齐衍脸上笑容僵住,干咳一声,“那个,先用早膳,少夫人等下在马车上可以慢慢问。”
“一辆马车?”墨瑶未及开口,身边的青花已询问出声。毕竟男女有别,又怎能共处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