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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长得美啊(253)

这是根深蒂固的本性,是叫景元帝活到现在的根本。

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宁宏儒的嘴巴张了张,话没说出来,却是先哽住。

亲娘咧,这是老天开了眼吗?

景元帝冰冷的声音响起:“脏死了。”

宁宏儒飞快用袖子擦了擦眼,“陛下,奴婢这是高兴!”

景元帝面无表情,很好。

他看到宁宏儒的眼泪没有任何的心软,相反只想砍了他。

看来,看到眼泪会心口痛的毛病,根源还是在惊蛰身上。

惊蛰才是这病因。

悄无声息的,宁宏儒又回来了。

这位大总管也不知从前是犯了什么错,回来后,人看着干瘦了几分。

乾明宫里,不知几人欢喜几人愁。

不过大多数人,应当还是高兴的。宁宏儒不在这段时间里,也不知这乾明宫到底没了多少个人。

直到几天前,这才消停。

景元帝心情不好,这手底下的人,做事自然也是不顺。而今皇帝高兴,宁总管也回来了,乾明宫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这对整个后宫,也是如此。

除了直殿司。

就在惊蛰刚回来的第五日,这就是今天,慎刑司,登了门。

慎刑司来的,是两位面善的太监,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不带有一点火气。

他们要带走惊蛰。

姜金明当时,手里的茶盏正端起来,听着这话,却是有点喝不下去。

惊蛰……哈,又是惊蛰。

姜金明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放下茶盏看着这两人,“慎刑司上门拿人,总得有些证据。惊蛰犯了什么错,需要被叫去问话?”

其中一人说道:“有人举报惊蛰与人私相授受,行盗窃之举,又多次贿赂上官,如此种种,皆是大过。”

身为惊蛰的上官,姜金明挑了挑眉。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收了惊蛰这小子的贿赂?

别说是几两银,可是连一文钱都没有。

那小子可不像做这样事的人。

姜金明:“不知这举报的人究竟是谁,怎会说出这么毫无缘由的话?”

慎刑司来人笑了笑:“是与不是,请惊蛰走一趟就知道。还请姜掌司,不要拦着。”他并没有将那个人告诉姜金明的打算。

姜金明摇头,屈指敲了敲桌面。

“正是不巧,惊蛰眼下,不在直殿司。”

那两人微眯着眼,一起看向姜金明。

“哦?姜掌司,这是打定主意,要包庇这名太监了?”

慎刑司的人做事,从来都叫人胆颤心惊,何来被人回绝的道理?

就算是姜金明,不可能,也不该有这样的底气。

姜金明将茶盏重新端起来,吃了口,这才道:“两位这话,却是说错了。惊蛰此刻,的确不在直殿司。”

他笑了笑,朝着两人开口。

“他有事,去了侍卫处。两位若是要抓拿他,还请直接去侍卫处罢。”

“哈湫——”

惊蛰尴尬得想要捂住脸,坐在对面的宗元信却是不肯,示意他张开嘴巴。

“让我看看里头。”

惊蛰捏了捏鼻子,希望它给力些,不要再打喷嚏,这才小心翼翼张开嘴。

宗元信看了一会,而后低头开药方。

“药记得按时喝。”

惊蛰嘀嘀咕咕:“谁敢倒掉?”

容九每次回来,就跟在屋里按了眼睛一样,他喝没喝都清楚得很。

在容府那几天,惊蛰就已经开始吃药,回到宫里,那药包也跟着出现,惊蛰不得已,又吃了几天,总算全都吃完。

只是吃完了药,不意味着这事就完了。

容九嘱咐过,等吃完了药,就必须去侍卫处走一趟,让宗元信继续给他诊脉。

惊蛰不知道宗元信是哪种大夫,但最起码是太医……总不可能是御医吧?容九使唤得动太医,可御医……那应当是只给宫妃诊断的。

不管如何,宗元信总被容九使唤来跑腿,这叫惊蛰有些不好意思。

宗元信一眼就看出来惊蛰在想什么,笑着摇了摇头:“你这想法却是错了。能给你看病,我求之不得。”

惊蛰微讶:“为何?”

宗元信捋着胡子,志得意满地说道:“我可得将你的身体调整好了,到时候,那容大人舍不得我这医术,就只能让我给他看病。”

惊蛰失笑,没想到宗元信的癖好,会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宗元信斜睨了眼惊蛰:“你也不要以为自己的病,是随随便便,都能看得了的。如果不是遇到我,你少说折寿三十年,顶多活到四五十。”

换了寻常的大夫,也不是那么容易救回来的。

惊蛰平静地笑了笑:“这世上能活六七十的人,已经是少有,能活到四五十,已经是许多人都羡慕不了的。”

宗元信咋舌,怨不得景元帝和他能凑作对,这是怎样一种让医者愤怒的心态啊!

好气。

宗元信正在开药方,原本僻静安逸的屋舍外,却是有些吵闹。

惊蛰隐约听到些许动静,宗元信停笔,叫了一声,“石黎。”就见那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卫大步进来,朝着屋内两人欠身。

宗元信:“外头出了什么事,怎这么热闹?”

石黎:“慎刑司来人,和外头起了冲突。”

宗元信匪夷所思:“慎刑司,来侍卫处拿人?谁给孙少涛的胆子?”

这孙少涛,怕就是慎刑司的掌司太监。

石黎:“他们要拿的人,是小郎君。”

原本还在听八卦的惊蛰茫然抬头,一双清亮的眼里满是困惑,嗯?

这也能和他有关?

宗元信脸色古怪地扫向惊蛰,忽而嘿嘿一笑:“惊蛰,可要出去看戏?”

有趣有趣,慎刑司拿人,居然拿到了景元帝的心尖尖上。前几日刚看过一出大戏,宗元信这心正是活络的时候,怎可能按捺得住?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讲究,可这与宗元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乐得看戏。

惊蛰安静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朝着宗元信弱弱一笑,“那您请自便,我就不出去了。”

宗元信扬眉:“他们找的人,可是你。”

惊蛰:“他们敢擅闯侍卫处吗?”

石黎:“那不能。”

淡然的话里,带着冰凉的杀意。

惊蛰颔首:“那我就不出去了。”

宗元信奇怪地看着惊蛰,这不应该呀,依着惊蛰的性格,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出面,待在屋里做个缩头乌龟,什么都不做。

虽然他只见过惊蛰这一二面,却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正如宗元信所言,惊蛰如坐针毡。

却也只能这么坐着。

慎刑司那地方,他进去估计得扒一层皮,这要是给容九知道,他不管不顾进了那地方,岂不是又要发疯?

惊蛰别的倒是不怕,就怕出来后,身边人全给容九嘎了脑袋。

……可怕,惊蛰哆嗦了下身体。

比起慎刑司,反倒是这,这才最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