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见了梅欢发的消息,他抓重点明显不对,“这是催你和我结婚吗?”
柏君牧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对的,嗯了一声。
辛山竹:“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柏君牧:“现在问的是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辛山竹这才看到关键词老鸭煲,“好啊。”
“我可以看看你的房间吗?”
宗明诚和他说过柏君牧搬过家,也知道自己喜欢的房东儿子不差钱,但对辛山竹来说全部重要。
喜欢一个人产生的好奇最抓心挠肝,他想知道柏君牧的从前。
辛山竹就不能算一般人,柏君牧已经很努力不多想了,但又败给他的可爱。
“你又在笑什么?”辛山竹不太明白,“很好笑吗?”
柏君牧点头,不知道怎么解释,“走吧,那我们去家里吃。”
辛山竹:“我来回你妈妈。”
趁柏君牧的手机还没熄屏,辛山竹发了句语音:“阿姨,我会来吃老鸭煲的。”
这边不好停车,柏君牧来是开着柏立业的老摩托来的。
辛山竹看到还很惊喜,“你重拾旧业啦?”
柏君牧在光下看他的眼神,分辨出他是开玩笑的,嗯了一声,“专车接送这位客人。”
辛山竹从老家带出来的现金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他只能戳了戳柏君牧衬衫胸前的刺绣,“那我要扫码。”
柏君牧抓住他的手摇头:“五块钱太少。”
提到这件事辛山竹就哑口无言,一边戴头盔一边反驳,“你当时都说我不用,我还给了你五块,这也不算抠门吧?”
之前辛山竹没多想,现在难免预设,“要是那天不是我呢,你也会顺路吗?”
老的摩托车和现在街头的机车比并不酷炫,柏君牧名下有车有房,作为本地拆迁户人生至少在不动产上没什么好奋斗的,但他困在理想和现实的缝隙,时间并没有治愈他,反而越发让他迷茫。
不认识辛山竹的话他每天仍然得过且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迈出一步。
柏君牧:“也没那么顺路。”
辛山竹抱住柏君牧的腰,“兆仔还担心你不只要五块钱是顺走了我的钱包,看来是我很讨人喜欢。”
一般人说这种话都多少难以启齿,辛山竹却没这种认知。他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也没觉得好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成长期对他有纯粹好感的人太少,远远不如山村小动物让他放松,柏君牧是这么多年他唯一遇到的,好像可以全身心投入的人。
辛山竹还是没想明白,嘀咕道:“我总觉得我好像哪里见过你。”
柏君牧没多想,笑着问:“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我戴着头盔吗?”
辛山竹的声音被风吹得零碎,不知道好像也随风飘散,“就是觉得之前也见过,但又不是很像……”
“可能我梦里就见过你!”
他抱柏君牧抱得很紧,明明夏末的风仍然带着热度,却有种濒死失温的索取。
车从街头开过,柏君牧的车速不快,但开回家还需要时间。辛山竹就是莫名兴奋,一直在观察周围。
柏君牧父母的小院这一片地形复杂,门口也没什么车位,如果开汽车要停在几百米外的公共停车场。
摩托车倒是能钻进小巷,七弯八拐抵达挂满爬山虎的院门口。
拐角还是一家老房子改建的酒馆,门口挂着一盏月亮灯。
车停在门口,辛山竹跳下车,柏君牧开了院门把车停进去。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院子的池塘还有金鱼。
这个家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辛山竹很喜欢,看对联就能看好半天。
柏君牧:“进去吧。”
里面没人。
今晚柏立业去朋友家喝满月酒,梅欢中午也有走不开的事情,她的老鸭煲炖了一下午,得到柏君牧微信里辛山竹的回复就知道自己儿子默许了这段关系。明明可以发微信消息的长辈留了一张字条——
【我去跳广场舞了,老鸭煲还在炉灶上自己端出来。】
【君牧,晚上你洗碗。】
辛山竹率先看到了玄关的纸条,递给柏君牧,“我可以洗碗的。”
柏君牧:“不用你洗,我又不是邀请你上门洗碗的。”
辛山竹点头,“我在视频号也看过,说第一次去未婚夫家里不可以干这干那的。”
柏君牧很怀疑他看的视频号分区,这个时候明显失笑,“未婚夫?”
擅自升级的人笃定点头,明明还没谈,就已经预设结婚了,柏君牧又被冲击得无话可说,也没反驳,让辛山竹进去换鞋。
柏家的玄关绿植茂密,快两米的发财树长势良好,玄关台上也有不少小的绿植,像是把植物园搬进来了。
顶灯都被绿植切割,辛山竹不着急换鞋,看着柏君牧说:“你的嘴唇都被我咬破了,我要负责的。”
“男朋友还是有点草率,未婚夫比较慎重,不是吗?”
他很清楚柏君牧对自己一次次的心软,就像现在他就算踮脚抱住对方的脖子去亲吻,对方肯定不会生气的。
辛山竹特地避开了柏君牧嘴唇的伤口,自以为体贴,却不知道这种轻擦更像是一种蓄意折磨。
绿植的影子从一个人身上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辛山竹大口呼吸,眼睛都浮起了水雾,他下巴靠在柏君牧肩头,抓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声音都带着对亲昵的渴望,“亲亲我好不好?”
第33章
辛山竹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柏君牧身上,变本加厉地拥抱住对方。嘴唇擦过柏君牧的脖颈,惹得另一个人身体颤抖,干脆把他抱了起来。
柏家的房子很有年代感,里面也没什么过度装潢,所有的物品都有使用过的痕迹,是老旧的房子却不像辛山竹的老家那样空空荡荡。
柏君牧抱住辛山竹也毫不费力,反而是辛山竹摸到了他手上的疤,他被这种亲密折磨得无法思考,手还要摩挲对方凸起的疤痕,问都像是哭:“当时很疼吧?”
柏君牧把他放到沙发,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室内开了餐灯和空调,可以看到电视机和冰箱上的盖布都是手工的。辛山竹还不肯松手,他几乎窝在柏君牧的怀里,“为什么不能再亲一次,很舒服。”
“你不舒服吗?”
他不松手,黏答答像是不肯离开树叶的露水,柏君牧的心跳得比辛山竹还快,成年很久的人以前没有被情.欲席卷的时候,他干什么都极度冷静,觉得喜欢和爱宁缺毋滥,得不到也没必要憧憬。
早就预设后不会有的人生闯入无时无刻冒着爱意的人,他当然知道错过或许就再也不会有了。
贪欲和其他欲望奔涌不竭,他其实比辛山竹还想过度亲密。
柏君牧:“舒服。”
话音刚落,厨房的老鸭煲定的时间终于到了,发出嘀声。
柏君牧:“先吃饭吧,我听到你肚子饿的声音了。”
辛山竹拉住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还要强行念出不知道从哪里看的台词:“不可以先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