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是不是喜欢我(53)+番外

坐在对面的柏立业嘴角抽搐,梅欢换了鞋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的男孩,“小水果同学,阿姨我回来啦。”

“晚上我和宗明诚的妈妈一起跳舞,还是他送我回来的,他一口一个小山竹,可爱死了。”

梅欢的热情在辛山竹有限认识的中年女人里也是第一份,走进来就很自然地挤开了柏立业,问柏君牧:“你们没吃晚饭啊?”

柏君牧还没说话,女人已经认出了辛山竹的衬衫,“我知道了,那你们多吃点,我和你爸爸去房间了。”

她拎走了柏立业,男人哎哟好几声,房门关上,客厅只剩下辛山竹和柏君牧了。

空气中还有蚊香的味道,老鸭煲还冒着袅袅的热气,空调就没关过。

辛山竹看了眼房间门上挂着的风铃,几秒后哇了一声,对柏君牧说:“你妈妈力气好大啊。”

梅欢风风火火,和封建古板的柏立业完全相反,当年居然也是自由恋爱,家族里提到这段感情仍然带着唏嘘,无非是感情多好,无非是真好。

只有柏君牧知道有些吹嘘责任的人也精神出轨,险些丢下老婆孩子和别人远走高飞。

这些关上门都是家事,但辛山竹已经坐在他身边了,柏君牧笑了笑,“你也力气大。”

辛山竹完全没见了男朋友家长的拘谨和局促,他本来就过分特别,一边吃饭一边看客厅墙上放着的一些书,想到宗明诚说柏君牧爸爸是开中医馆的,问:“叔叔是很厉害的老中医吗?”

柏君牧:“还可以吧。”

辛山竹又问:“那你会吗?”

梅欢煲汤还喜欢往汤里加点虫草花,里面还有标配的党参和枸杞,辛山竹似乎也不讨厌,只是喝之前要多看两眼。

柏君牧微微点头,又有些犹豫:“会一点。”

辛山竹朝他伸出手,他皮肤很白,手腕也挺细瘦,乍看像是很容易放倒,其实力气也不小。

他手腕上还有柏君牧没控制好留下的痕迹,男人揉了揉,问:“很疼?”

辛山竹摇头:“给我看看,把脉的那种,我看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他又忍不住和柏君牧说从前,“我们那里看病都要去镇上,好远的。”

老家就是高山上的村子,年轻人都出去后夜晚在山脚看也只剩下零星的几盏灯,山路十八弯,开车都要很小心,辛山竹上学后就没怎么生过病,要是小感冒顶多是自己吃点药扛一下。

柏君牧伸出手指,指头贴在对方手腕上,辛山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怎么样?”

像是要听出什么答案一样,柏君牧也是半吊子,说得含糊:“很健康,没什么好说的。”

辛山竹却还盯着他,柏君牧只好说:“我学的不是中医,脉学也……”

身边的人沮丧地叹气打断他,“不应该像电视一样说我是喜脉吗?”

柏君牧愣了两秒,笑出了声,“想什么呢,你是男生。”

辛山竹看着他:“你笑起来真好看。”

柏君牧明白了,眼前人分明是看出了自己和柏立业说话不高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两个人都喝汤也不适合接吻,他干脆用脸颊贴了贴辛山竹的手腕,“不用担心,我不难过。”

辛山竹:“好吧,我还以为我好幽默的。”

他学柏君牧摸他的脉,掐出了点电视剧神医的装腔作势,“罚你多喝一碗汤。”

第36章

梅欢带柏立业回了房间,辛山竹吃完饭这两人还没出来过。

柏君牧洗碗的时候他站在一边帮忙擦碗,问:“你爸爸妈妈还在房间吗?是睡觉了吗?”

柏君牧:“肯定没有。”

辛山竹看了眼时间,“他们平时几点睡觉?”

柏君牧:“可能比我还晚。”

柏家的厨房和美溪小区的也不一样,瓷砖都像是陈年的样式,窗台上还摆着好几盆多肉。

辛山竹看着柏君牧洗碗的手,他经常观察对方,目光好几次扫过对方手臂上的伤疤,也早就注意到柏君牧不太自然的手指。

刚才在楼上没开灯,两个人拥抱的时候辛山竹忘了问,这个时候他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碗,握住了柏君牧湿漉漉的小指,上面缝合过的疤痕还没有淡褪。

柏君牧:“怎么了?”

他回握对方的手,对上辛山竹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概是对方平时什么大胆的话都说,这个时候的犹豫反而显得新鲜,柏君牧:“想回去了?洗完碗换回衣服就走。”

辛山竹摇头,他的指腹摩挲对方凸起疤痕,像是躺在床上和对方接吻的时候用力地索取。

柏君牧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痕,“这个吗?”

一边的冰箱还贴着梅欢出门时的纸条,说里面还有水果,君牧你可以做个水果汤,花生汤需要再热一热。

柏君牧:“不痛,过去有段时间了。”

辛山竹:“我痛。”

这种话换别人说都像情话,辛山竹说更像是他真的痛,柏君牧笑了,“你不要痛。”

男人转身去拿冰箱里的水果,辛山竹站在一边,隔着布料仿佛看到了柏君牧躯体下的伤痕。对方的身体伤痕累累,足以证明宗明诚说的事故远超想象,完全是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辛晓徽对他的恋爱保持祝福,但也给辛山竹发了自己能搜到的关于柏君牧的信息。

都不用辛晓徽表达柏君牧这人学业上的光环,才点开网页翻译的辛山竹就发了好多赞的表情包。

好多媒体也报道了一年前的事故,死亡人数触目惊心,连环车祸的照片就算打码也让人害怕。

烟尘四起,消防和医疗队伍赶到现场,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也有媒体针对遇难的人员做了一些专访,柏君牧没有接受过,有人采访了他的同事,算是简短提到,不像有些人化名之后仍然有长长的页面。

只是关于他的内容即便化名,一些履历信息也足够别人一眼定位。

辛山竹不懂柏君牧的专业,却也看到了对方的几张工作照,区别于楼上房间相框里学生时代的照片,那样的柏君牧和现在更不一样。

梅欢想得很开,只要活着就好了,她所有对柏君牧的要求都失落在接到电话的恐慌,柏立业是后来才赶到的,当时柏君牧在做手术,夫妻两个人都经历过担惊受怕,父亲却忍受不了柏君牧修养期后的无所事事。

柏君牧在楼上换床单,柏立业没回来的时间,辛山竹点进很多链接,也搜索柏君牧的名字。

去对方的校友论坛找、停更很久的社交软件、共同关注人发的内容。

偶尔会出现柏君牧的身影,也有人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辛山竹总觉得这也不是柏君牧真正想做的,他心疼又好奇,发现世界上居然有比亲吻抚摸更难靠近的东西。

那人和人要怎么样才可以心贴心呢?

辛山竹问:“可以告诉我吗?”

他也没说告诉我什么,柏君牧就点头了,反而是辛山竹眉头蹙起,有几分羞愧,“你会很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