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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君仙骨2(40)

予霖:“你这么小个人,何必计较我一个大人会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小孩子:“……”

“你经常弄这种恶作剧吧?”予霖淡漠的抬起手伸向那个孩子,“看到了新面孔就觉得肯定能成功所以来了,还没被‘报复’回去过?”

“啊!”小孩子拔腿就想跑,却被眼疾手快的予霖一把捏住脸。

小孩子似乎以为自己要被揍了,心一横,认命的紧闭上双眼。

下一刻,予霖趁着手指上的金漆未干,“唰唰唰”的在那孩子脸上画了一个“王”字和六撇胡须,画完后发现有点空,最后还在他鼻尖上留了个金点。

予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和懵逼的孩子,捂着食指站起身:“扯平了。”

谁还没对付过熊孩子呢,光过去予霖带过的熊孩子就有四个,如果加上云青月那就是五个。

予·经验丰富·霖。

熊孩子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发现这么一会儿金漆竟然就干透了,他顿时脸色一变,方才那“要死就死”的悲壮在他脸上一下子消失,看起来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这……这是三天之内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掉不下去的金贝玉龟的龟壳磨出的颜料,被父帝看到我这个样子就死定了啊!”

刚想离开的予霖浑身一僵。

这孩子说什么?

在这神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有资格被称“帝”字吗?

没有,毫无疑问是没有的。

予霖被那孩子一把扑过来死死抱住,直到来找那孩子的人发现了两个人。

“可算找到了!”侍卫模样的男人看到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惊喜,看到两个人的样子,顿时惊呼一声,“……太子殿下,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予霖一不小心把天帝独子,太子涵麟,画成了一只三天都变不回来的金毛小老虎。

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予霖刚刚开始的新生活可能要惨遭腰斩了——起码被带去中央浮生殿的中微侧殿时他是这么想的。

中微侧殿是天帝陛下召唤两三个神君单独开会时的一个小小的侧殿。

天帝流炎和天后在那里等着他们偷跑出去的儿子,涵麟一见到两个人便委委屈屈的扑了过去:“父帝,母后!”

予霖站在殿门口,尽可能的保持着平淡的神色。

天帝夫妇有些怔愣的看着他们变了个模样的儿子,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噗……哈哈哈哈哈!”

予霖诧异到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仔细的确认了一下眼前场景和周围亲卫们见怪不怪的神色,发现笑声还真是从天帝夫妇那里传来的。

“哎哟,看看我的小麟儿,怎么成了花猫麟儿啊?”流炎弯下腰抱起涵麟,哭笑不得的刮了刮他的鼻子,“让你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治了你的!”

涵麟刚才还一直憋着,现在看起来快要直接哭出来了。

被他亲爹气的。

流炎观赏着自己儿子的“惨样”,笑够了才把涵麟交给天后:“得了,这几天好好跟着你母后吧,我看你再乱跑。”

不用他说,虽然年龄还小,但是自尊心爆棚的涵麟这三天打死也不可能出门的。

天后也掩着唇笑够了,这才抱着涵麟和几个侍女离开。

“说起来,还多亏了予霖星君这一手。”

看着涵麟和天后走了,予霖回过神,天帝一手负在背后,另一手执着方才还未放下的一卷书简,眉目含笑的注视着予霖:“涵麟的年纪对于神界众人来说是很小,可比起人间的孩子,再这么不懂事就不像话了,我多次告诫他人不可因为涵麟身份便对他太过包容……可目前看来只有予霖星君能做到这一点啊。”

“见过陛下,”予霖连忙低头道,“是我对太子无礼了。”

“何谓无礼?你又不知道涵麟的身份。”天帝摇了摇头,赞许道,“你做的挺好,让他吃了教训,毕竟要是我处在你的位置上,我就直接揍这熊孩子一顿了。”

予霖:“……陛下说笑了。”

予霖有点摸不清楚这“亲爹”的套路。

“因为涵麟的事突然把你叫过来,是我打乱了你的事情啊。”天帝松开书简,书简自动飞回书架上,他坐到宽大的座椅上,挥了挥手,“赐座。我早该和予霖星君谈谈的,今天正好。”

事情似乎回到了正轨,予霖心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正左右确实无事,天帝看起来人又好相与。

结果还没等他坐稳当,天帝忽然幽幽道:“你方才去了月老殿,有入红线海一观吗?”

予霖:“……”

“我都懂得的,谁又能真放下呢?你要是想去看一眼,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月老说话时的神态还印在予霖脑海中,那个神态莫名的和此时此刻的天帝融合了,可明明月老和流炎的神态完全不同。

流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搭在扶手上,食指有节奏的一点一点,他眼中一直含着笑意,微微侧头注视着予霖:“嗯?”

“未曾,红线海乃是月老殿禁地,非月老殿神君者不得入内,”予霖迎上天帝探究的目光,坦然道,“在下记得天规。”

予霖没有进红线海,哪怕月老那么说了。

因为没有必要,他所期待的那个人的一生已经被他看着过完了,如果非要执着于转世的话,予霖根本就不会来神界。

如果没有记忆,云青月不知还能不能算是云青月,如果恢复了前世记忆,他甚至不怀疑为了让他去神界,云青月可能会直接自杀一回。

既然如此,何必再去了解或是打扰一段截然不同了的人生。

天帝看着予霖,一点点的睁大双眼,他看着目光清澈的予霖愣了半晌,忽然无奈的眯眼笑了笑:“我该不会是被当成合谋钓鱼的坏人了吧?”

予霖心中想想也就罢了,面上八风不动道:“陛下多虑了。”

“我是认真的啊,我可不是和月老合在一块来钓鱼的,我只是好奇的问了问而已,毕竟你遇见涵麟可是个意外啊。”流炎叹了口气,扶额道,“更何况,我要是在兄长不知情的情况下审问他的人,他不会允许的。”

北斗星君护短,名声都传到魔界去了。

予霖看着天帝。

流炎也看着他。

半晌,流炎挥了挥手,几名侍卫行了一礼便纷纷退出殿内,合上大门后,殿内就剩下予霖和流炎两个人了。

屋中亮度降低,身为法宝的四角烛台自动燃起。

予霖看着天帝在烛光映照下那意味深长的神色,忽然发觉刚才流炎真的可能只是在说笑。

流炎留下他,为的是接下来的话。

“兄长很看重你,和神界那些等你飞升的其他人不同,不要辜负他的希望。”天帝低声道。

予霖刚想说些什么,被流炎以眼神制止。

“有人说神界规矩森严不近人情,可那些不过都是为了更好的抵御外敌,上下阶级什么的……我不过是靠着诸神对父帝的尊重和这一身血脉,得了个神界之主的位置,并非是我妄自菲薄,我看的清楚——天帝之位更替时,本应当能者居之,若非兄长和凰桐他们率先响应父帝遗嘱,尊我为帝,一个身上毫无功绩的青年要如何稳定四方?”顿了顿,流炎缓缓道,“能者居之,自古以来本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