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一时心乱如麻。
春兰的计策果然有用。
她只提了句要在生日当天办海棠宴,届时将遍邀名门闺秀,表明要跟杜蘅道歉,修复彼此的关系。
当天晚上,南宫宸就到了她的房里。
不止与她讨论了宴会的细节,还破天荒地留下来陪她吃了晚饭。
虽然,最终仍然没有歇在她房里,比起以前,已是云泥之别。
这一切,都是托了杜蘅的福。
伊思玲不无心酸地将目光投向杜蘅,内心五味杂呈。
这个女人,比想象中更狡猾,更顽固,更难于讨好。
可如果杜蘅不肯与她交好,那她跟南宫宸之间也会止步不前。
或许,春兰有办法打破僵局?
众人各怀心思,最终尽欢而散。
回程的马车上,杜蘅察觉到萧燕的情绪有点怪。
小脸上明明写满了兴奋,可一对上自己的视线,眼里却闪着一丝愠怒。
杜蘅不禁暗自纳罕。
她清楚穆王妃让萧燕赴宴的目的,自然不会蠢到紧跟左右,碍她的眼,大方地放她自己跟那群未婚少女去玩。
可也没就此撒手,暗地里一直盯着。
萧燕今日几乎可说是众星捧月,不止成功博得了好几个青年才俊的注意,又结识了好几个闺中好友,算得上收获颇丰。
就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索性扔开了不管。
到听雪堂给穆王妃请完安,简单说了下宴会的情况,就回了东跨院。
“说,”紫苏憋了一天,这时哪里还忍得住,立刻逼到身前:“你是不是偷了王爷的玉佩?”
白蔹完全蒙在鼓里,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冷气:“偷,偷?”
杜蘅笑吟吟地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圆形玉佩:“呶,漂亮吧?”
这是块极为罕见的环形彩玉,白中带黄,按着玉本身的色彩,极巧妙地雕刻成一条金龙翱翔,腾云驾雾的图案,一瞧就不是凡品。
饶是白蔹再稳重,也禁不住吓白了脸:“快,快收起来。”
私相授受,互赠信物,是要沉塘的!
幸好世子爷不在,这要是在,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紫苏眼疾手快,先一步把玉佩抢到手里,扬手就要砸碎:“这种东西,留着做什么?乘早毁了干净!”
“住手!”杜蘅喝道:“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砸了可没有第二块了。”
小心翼翼地从紫苏手里把玉佩抢回来,搁到桌上,蹙着眉:“大家想想,这东西要怎么改,才更醒目,又最适合女子佩戴?”
“你要戴?”紫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杜蘅横了她一眼,对这种白痴的问题,根本懒得回答。
摸着下巴对着玉佩左看右瞧:“好是好,就是不适合女人用啊。哎,到底还是冲动了些。”
白蔹最先回过味来,走过来研究:“小姐是希望戴在身上,一眼就引起别人的注意?”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杜蘅拍拍手掌。
紫苏这时也回过神来:“你要拿去送人?用王爷的名义,送给谁?”
杜蘅笑得一脸狡黠:“自然是谁得他欢心,就送给谁。”
“要想醒目,就得再添些东西。”白蔹拿起玉佩,研究了一下:“我记得小姐有对黄玉做的双鱼佩,与这枚玉佩,倒是相得益彰,鱼跃龙门,也好讨个好彩头。再串些小珠子,重新结条络子,配上流苏,就是个漂亮又别致的禁步了。”
“是吗?”杜蘅眼睛一亮:“我怎么不知道?拿出来瞧瞧。”
白蔹抿着嘴笑:“小姐要操心的事一大堆,这种小事哪里管得着?”
说着,拿了钥匙到后罩房的库房里翻了半天,果然找出一对黄玉双鱼佩来。
顺便拿了一大盒珠子,三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研究了半天,总算挑好了要用的珠子。
当场就打络子的打络子,编流苏的编流苏,串珠子的串珠子。
折腾了半天,一条双鱼黄龙禁步就算做成了。
杜蘅在腰间比划了一下,赞道:“确实不错,漂亮又醒目。”
紫苏有些遗憾:“就是小姐身上这套衣服的颜色,跟这禁步不太搭,如果,换上一套碧色的宫装,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蘅抿着嘴笑:“东西送过去,那人自然会精心搭配,哪用得着咱们操心。”
她既然心仪于他,自然绝不会令明珠暗投。
白蔹脑中灵光一闪:“冷侧妃姿容秀美,想来定是浅碧深红皆绝色,浓妆淡抹总相宜。”
杜蘅认识的人里,最喜着宫装的,除了冷侧妃不做第二人想。
紫苏恍然大悟,指着杜蘅道:“你!”
怪不得小姐今天一直跟冷侧妃粘在一起,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燕王贴身的东西,送给了冷侧妃,事情若是闹出来,恭亲王必然跟燕王翻脸。
这一招,实在是太毒了些!
问题是,也要冷侧妃肯配合才行。
“可是,怎么送过去呢?”白蔹犯起了愁。
杜蘅含笑道:“半个月后,是冷侧妃的生辰,她邀我过府玩呢。”
顿了顿,笑吟吟地道:“明天一早,把魅影叫过来。我不管他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这件禁步,以燕王的名义,给冷侧妃送去。”
萧绝既然把他留下来,她总得物尽所用,才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不是?
“万一,冷侧妃不肯收呢?”紫苏想了想,总觉得不太靠谱:“又或者,她收了却不戴呢?”
杜蘅淡淡道:“我能谋划的,仅此而已。剩下的,要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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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4-3-28 23:49:32 本章字数:3372
杜蘅茫茫然睁开眼,已是一片耀眼的天光。悫鹉琻晓
披了衣下地,用力推开窗,迎面而来的冷风,让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世界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不停地下着,似无数的精灵,轻盈地飞舞着。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本来答应过她,初雪时要陪她一起去大佛寺赏雪看梅睃。
结果,他却去了南疆。
扔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守着这片空濛的世界。
白蔹听到声音,推了门进来,见她半边身子倚在窗台上,不禁吓了一大跳:“怎么把窗户打开了?鹆”
“你看这雪,多热闹。”
“热闹?”白蔹狐疑地瞄了一眼窗外:“大清早的,谁在外面吵?”
杜蘅不语,踮起脚尖,伸长了手,想要去接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哎呀!”白蔹扶着杜蘅的手,触手冰凉,不觉又是心疼又是恼火:“在看雪,往后多得是机会!犯得着巴巴地在这傻站着?这要是冻出病来,以前那些药,岂不是都白吃了!”
杜蘅微微一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这么容易病?”
白蔹赶着她到床上捂着,顺手塞了个汤婆子到她怀里,折回去把窗户关了,再招呼了小丫头们把热水送进来,侍候着她穿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