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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465)

“呃~”邵惟明窒了一滞,讪讪地道:“不过是个比喻~”

“皇帝跟太子,这时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蚱蚂。“舒沫却不理他,垂了眼睛细细盘算:”我听说,二皇子长袖善舞,这两年在西南军政搞得有声有色,莫不是也想来赌一把运气?嗯,西南苗疆之地,不仅瘴疠横行,还盛行巫蛊之术……“

“哼!“邵惟明轻哼一声:“他的兵训练有素,烨的五万精兵可也不是吃素的!”

舒沫倏地抬头看他,目光灼灼。

她和烨一起入京,竟不知他带了五万精兵随行?

“总之,烨不会任人宰割就是了……”发觉失言,邵惟明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摸出描金折扇,转过身子用力地摇。

咦,他也没喝多少酒呀,怎么就这么热呢?

舒沫乘这个机会,捞起缰绳,轻轻一抖,熟练地操控着马车在空旷的驿道上掉头。

邵惟明听得蹄声起,豁地转头,瞪大了眼睛低喃:“告诉我,你有什么是不会的?”

舒沫淡淡一笑,啪一鞭,将他甩在身后:“若你也一连好几个月吃住都在马车里,一定比我熟练~”

“算了~”邵惟明在雪地里站了一会,一跺脚,追上来飘然跃上车辕,接过缰绳:“还是我来吧。“

“不必~”舒沫端坐车辕,不动如山:“我怕给你一赶,本来好好的车,会突然断了车辙……”

“嘿嘿,哪能呢?”邵惟明本来的确有此打算,被她喝破,讪讪地抬手摸摸鼻子:“就算不顾你,也得顾着咱那干儿子,是不?“

舒沫默然无语,纤手轻抬,抚上小腹。

立夏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明公子说得对,不管事态如何紧急,小姐最该顾着的,是自个的身子。可怜小王爷,打托生在小姐肚子里那一刻起,就没安稳过……“

舒沫瑟缩一下,眼中浮起薄薄的泪光。邵惟明偏头看她一眼,心有不忍,却又不吐不快:“你说,你挺个大肚子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进京,图的是什么?”

她以为,这两天两夜过得那么容易?

他安排了九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分从九个门出城,以此瞒天过海,将她偷带出京。

为此,他甚至不惜曝露了从未起用过的江湖上的力量。

不知劳动了多少人,有多少人在为她奔波,又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追踪,走到了这里。

如今,她一句要回去,所有人的努力通通前功尽弃?

“你不懂~”舒沫的声音,低而轻柔,和着漫天的雪花,更是飘乎不定,需要凝神细听,才能捕捉:“有时候,一时的错过,就是一生的错过。而我,不想一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若是我干儿子有个闪失,难道你就不后悔?“邵惟明心头一震,没来由地一阵烦燥,犀利地质问。

“悔,可我已顾不上。“舒沫竟轻轻地笑了笑,下意识地再次抚上小腹,泪水缓缓滑了下来:“你知道吗?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恨他来得不是时候。我……我真不是好母亲,不,我简直是心肠恶毒,对不对?”

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此刻她就会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为生命中最艰苦的一战做最后的奋力一博!

而不会成为他的累赘,在他最困难的时刻,还要分出心神,分出人手来安排她们母子的退路……

“不是的!”立夏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失声痛哭:“小姐,你一点都不坏,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宽容的女人,又怎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不过,不过是想跟王爷……”

“好了~”邵惟明用力仰起了脖子,拼命望着天,粗着嗓子吼道:“真受不了你们女人,动不动就眼泪一罗筐!别哭了,大不了我送你回京就是!坐稳了,驾!”

宫变(四)

更新时间:2012-8-15 0:00:59 本章字数:3437

夏侯烨和太妃说完话,从怡清殿里一出来,便觉眼前一黑,若不是巴朗手快拉了他一把,就要一头栽在地上。

好在林医正就在殿中,刚给太妃请完脉,方都没写完,就被拖来给夏侯烨诊脉。

说是风寒入体,导至旧伤复发,需得好好静养。

大伙把人送到偏殿,乱哄哄地闹了一阵,总算煎了药,喂他吃了,再服侍着他洗浴过,上床休息。

恰在此时,绿柳过来传话,称舒沫被铺子的管事请去了千树庄,要在庄子里住上两日再回崴。

“庄子里啥时候去都成,王爷身边不能没人伺候。“巴图大嗓门一嚷,张罗着派人:“去,把慧妃请回来。”

巴图虽未明说,但那个意思,稍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

婆子们粗手粗脚,自然没资格伺候举。

丫头们倒是手巧,他却不想便宜那些想借机飞上枝头的丫头们,给慧妃添堵。

所以,宁肯让慧妃自己受累。

傅嬷嬷淡淡地道:“慧妃有了身子,哪还照顾得了王爷?过了病就更麻烦!倒不如让祝姨娘伺候。”

“这……”巴图一脸为难,却没了反对的理由。

傅嬷嬷不再看她,转而吩咐玉儿:“去归燕阁把祝姨娘请来。”

祝姨娘在雪地里跪的时间不长,被丫环送回房里,喂了碗姜汤,泡了个热水澡,刚恢复了点精神,翠墨就来了请。

祝姨娘自是喜不自禁,立刻就跟了过来。

夏侯烨歇在偏殿,静萍病在厢房,一殿里倒有两个病人,满院子的丫头婆子都是脚不点头,忙得象只陀螺。

宛儿便带了一堆宫女过来侍候,太妃时时差人到两边探问情况,一时间祝姨娘倒有些插不上手,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

好容易挨到夜里,丫头婆子们都走了,心想着总算可以跟他单独相处。

不料,宛儿抱了铺被,推门而入,不声不响地打了个地铺。

祝姨娘只得息了心思,老老实实在榻上歇下。

心里盘算着,静萍这一病似乎有些沉重。

依她的脾气和对王爷的深情,若是知道王爷病了,只要有一口气在,爬也会爬过来看一眼,哪会放心把人交给别人侍候?

第二日,夏侯烨醒来,坚持要搬回承运殿,亏得太妃发了一顿脾气,这才勉强又住下。

只是他歇不住,索性便让巴图把公文全送到偏殿来,倒把这里当成了书房,处理起公务来。

太妃说了他一顿,他只当耳边风。

不过,他一醒,身边侍候的人便减少了一半,祝姨娘于是有了机会亲伺汤水。

舒沫庄里的事象是有些复杂,打发了个伙计跑了趟腿,只说要再住二天。

看得出来,夏侯烨微有失望,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颜色,人前并未表现出来。

对祝姨娘也不再是冷冰冰,拒之千里,偶尔两人的眼神对上,倒象是有些歉疚的意思。

只是夜里,宛儿依旧要跟进来值夜,不错眼珠地盯着,就怕有半点差池。

宛儿坚持了三晚,终是有些支持不住,加上夏侯烨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她便有些松懈,竟睡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