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定思痛,他们决定放弃最初的思路,改造一艘大的帆船。
然而依靠风力,就必需要有船帆。
季雪窗在岛上找到一种植物,类似荨麻。
他本来的意思,是想能不能织成布料给糖糖添置衣服。
季雪窗瞒着他们,偷偷造了架纺车出来,兴冲冲地当做礼物送给唐意。
唐意目瞪口呆,指着纺车止不住发抖:“老爸,难道你指望我用这玩意织出布,再给大家做衣服?”
季雪窗望着她,理直气壮:“你这么聪明,这种小事应该不难学吧?”
在他看来,只要是个女人,哪有不会缝衣织布的?
这是本能,根本不必学习。
“晕~”唐意揉着额:“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季雪窗瞅着她,很是不解。
“呃,”面对他充满信任的目光,唐意只得咬牙勉强接受这个不可能的任务:“我,试试看,你们不要抱希望。”
在琢磨了一个月之后,唐意终于宣布耐心告馨,非常恭敬地把纺车收到岩洞里当成艺术品收藏。
而那些荨麻,唐意则把它们搓成了绳索,再编织成了船帆。
对这个结果,季雪窗表示非常困惑。
唐笑则很干脆地一句话做了结论:“老季,我看这不是意意的问题,根本是你的纺车做得不对,给谁都不可能织得出布!”
正文 庙会
嘉正十一年三月,江洲凤庆。
昨夜下过一场雪,路边的桃树,岸边的杨柳在薄薄的积雪下,悄然绽放了一抹新绿。
不知谁家的庭院里伸出一枝横生的老梅,缀了一树的琼瑶,随着微微的春风,放送着幽幽的冷香。
凤庆的街头洋溢着喜庆的气息,家家门前贴着对联,户户张灯结彩,就连走在街上的百姓,个个脸上都不自觉地带着微笑。
咀名剑山庄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抬头挺胸,说话大声,连走路都虎虎生风。
当今圣上的亲妹子,景瑶公主要嫁进名剑山庄,成为山庄的少夫人了!
名剑山庄虽然是武林世家,江湖翘楚,毕竟是草民,上不得台面。
昙如今少庄主娶了公主,一跃成为朝廷贵胄,身份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从此名剑山庄在江湖的地位越发牢不可破,就连朝廷也要给几分薄面。
地方上出了这样一位大人物,百姓脸上自然跟着多了几分光彩。
这不,名剑山庄少庄主娶亲,不但江湖上各名门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络绎赶往凤庆,就连府州要员,都纷纷登门拜贺,未敢落于人后。
一时之间,凤庆街头满世界都是拿刀佩剑之人。
耳中听到的此起彼落的招呼寒暄,绝大多数是“某某大侠”“某某前辈”,再不然就是“某某大人”“某某将军”之类。
县上突然涌进大批江湖人士,虽然很多都被名剑山庄接去安置在自己的地盘之中。
可名剑山庄毕竟房屋有限,接待的只能是有头有脸的名人,仍然有很大一部份人必需自行解决吃住问题,酒楼客栈一下子暴满。
凤庆本来就只是个渔港小县,并不是什么交通重镇,客商云集之地,并没有几家象模象样的客栈,当然也接待不了那么多客人。
那些性子急,到得早的还能觅到一间客房,到了吉日前三天,已经无房可住了。
若换了别人,早急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了。
但陈风毕竟是陈风,这些年跟在皇帝身边,学了不少东西,这种小事,哪里难得倒他?
他亲自出面,发动县上有头有脸的乡绅富户,腾出别院厢房,广纳宾客,就连县上临街的民家,有余房的也通通都安排了客人。
当然,一切费用全部算在名剑山庄头上,事后还有一笔厚厚的答谢之礼。
如此一来,宾客住宿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乡绅百姓即有了面子,又得了实慧,自是皆大欢喜了。
借着少庄主成亲的东风,县郊娘娘庙的香火也格外的旺盛,前来问卜求姻缘的少女不知凡几。
庙前搭了彩棚,算命卜卦的多如牛毛,小贩们瞅准商机,往来穿梭,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申时刚过,十几骑快马从江洲方向疾驰而来,在靠近娘娘庙,快抵达城门之机,领头的锦衣青年忽地一带马缰,马儿长嘶着停了下来。
“吁~”身后数人纷纷喝叱,十数匹马在狂奔中瞬间停顿,喷着响鼻,甩着马尾,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子。
上官雅风一个眼神,众影卫极自然地散向四周,将两名锦衣公子不着痕迹地围在了中间,封住了所有可能通向他们的路径。
这几天凤庆的武林人士不可胜数,鲜衣怒马在凤城百姓眼里,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没有格外引人注目。
“七公子,出什么事了?”小安子拍马上前,低声询问。
凤庆鱼龙混杂,他于奔行中突然急停,莫非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澹台文清手中马鞭遥遥一指,笑嘻嘻地道:“我见那庙香火如此鼎盛,忍不住想去求一枝签。”
虽说这几年的相处,大家对他的率性而为早已有了深刻的了解,但这样一个离谱的答案,还是不在他的预料中。
“七公子!”他瞠目结舌。
“四哥~”澹台文清早已翻身落马,把缰绳一扔,大步朝身后行去:“有没有兴趣一起前去试试手气?”
自从四年前女皇号沉船事件之后,皇帝每年都来一次江洲,每次都是抱着希望而来,带着失望而归。
夕日那位温柔多情的四哥早已消失不见,不同的是,以前他用冷漠来表达不满,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
除了必要的政务处理,基本不跟人说话,象只锯了嘴的葫芦,沉在自己的天地里,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澹台凤鸣身姿笔挺地坐在马背上,眼睛望着人群,焦点却不知落在何处。
“走吧~”澹台文清死皮赖脸地凑上去,生拖硬拽地把他拉下马:“反正还有三天才是正日子,晚一点进城也误不了事。”
澹台凤鸣并不固执,无可无不可地下了马,默默地跟着他朝娘娘庙走去。
澹台文清也不怕嘴累,絮絮地道:“哇,想到这样一个偏远小县,居然有这么多漂亮的姑娘,真是大饱眼福。”
他衣着光鲜,人又长得俊逸脱俗,再加上那股子倜傥味,一看就是出身富家的贵公子,往人群里一站,立刻引得一堆怀春少女的爱慕的眼光。
胆子大些的,甚至挤到他身旁,假装买些小玩意,频频向他暗送秋波。
澹台文清大为得意,挤眉弄眼地撞着身边人:“怎样,七弟我宝刀未老,魅力不减当年吧?”
无奈他说得口干舌燥,澹台凤鸣却一声不吭,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漫不经心地穿过人丛,仿佛身边那些攒动的人头都是空气,虽是擦肩而过,却如入无人之地。
小安子跟在两人身后,见状不禁暗暗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