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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冷王的俏皮王妃(407)

 “是吗?”南宫澈轻笑一声:“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来,咱们得在风陵渡住几天咯?” 

 封渡?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那么急着入京。 

 “是,风陵渡已经挤满了各地的客商,所有客栈均人满为患。”柯华生拨转马头,落后南宫澈半个马身,紧随在他身后折返:“小可不才,已找了间民宅,不知晋王可愿纡尊降贵,前往暂住几日?” 

 “柯总管费心了。”南宫澈头也没回,轻叱一声,策马疾驰。 

 这老滑头,自认为算无遗策,安排妥当,就想掌控他的行踪? 

 哼!他南宫澈是那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吗? 

 柯总管找有那所房子位于风陵镇的西郊,地势较高,屋宇相连,倒也有点气势,虽然远不能与晋王府这种豪门巨宅相比,但看得出来,主人家在风陵镇还算富有。 

 屋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屋后是一座小山,顺着长长的斜坡上去,天气晴朗时,站在坡顶可以俯瞰整个风陵镇。 

 柯华生带着裴依及一干随从住到西厢,把主屋与东厢让给了南宫澈。 

 方越乘大家整理行礼之机,四处转悠,慢慢走到坡顶,瞧着街上那密密麻麻,如蚁般来回穿梭的人群,不由暗赞柯华生办事老到,考虑周全。 

 这里闹中取静,据险厄守,即可纵观全局,又能置身事外。身居高阳,视野开阔,若有敌来犯,更是很远就可察觉。 

 裴依性子急,得了个当档,立马溜出来,跑到东厢没找到方越。 

 她站到院子里找了一下,发现方越在后山,几步冲到坡上,拽着方越一起出游:“越姐,我带你去尝尝风陵镇的特产!”

正文 078 封河停渡

“现在?”方越了然地看了她一眼。 

 刚才来的时候,不是才在镇上吃了晚饭? 

 这才过了多久,她又饿了? 

 想必吃东西是假,出去玩才是真,又怕被柯总管念叨,所以才拖上她。 

 “哎呀,别磨蹭了!”果然,裴依拖着她的臂飞快地往山下跑:“再拖下去,等天黑了,就不好玩了啦。”* 

 方越笑了笑,被动地被她拽着臂,跟着她往山下急走,一边拿眼睛看向站在院中的南宫澈,想要征询他的意见。 

 南宫澈低哼一声,假装没看到她的目光,转身进了里屋。 

 真是小气,这么件小事,至于生那么久的气吗? 

 方越微微不悦,哂然一笑,跟着裴依顺着青石板路左弯右拐,不一会儿眼前一亮,一条长长而热闹的小街市便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摩肩接踵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各种各样的小摊小贩,热气蒸腾的各色小吃,扑鼻而来的阵阵香气……竟是热闹得不得了。 

 “哇!几个月不来,这里热闹多了!”裴依目不暇接地看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兴奋得两眼放光。 

 “你来过的?”方越心中一动,淡淡地询问。 

 “是啊,”裴依心无城俯,脱口而出:“其实要到七月河灯节的时候来,才真是最好看呢!” 

 “你经常来?”方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难怪她这么熟,原来所谓的富商之家,其实不过是个幌子,那里原本就是裴府的产业。 

 只是,柯总管为什么要隐藏瞒这个事实呢? 

 “也不算经常吧,”裴依自知失言,脸色一变,急忙指着对岸补了一句:“我总共来过两次,除开上次去隘州经过,就是前年信哥哥生日,我去荆川时,正值河灯节,就专程到风陵镇小住了几天。” 

 “哦。”方越淡淡地应了一声。 

 事实上,她只是随口问问,裴依如此郑重地解释,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裴依拉着她的手,重新钻进人堆。 

 方越对那些泥人啊,布偶啊,手绢啊……什么的小玩意,兴致缺缺,无聊之下,目光便在人从里打转。 

 她惊讶地发现,不大的风陵镇,乞丐却多得吓人。 

 从他们进镇到现在,只过了短短的两个小时,街头巷尾已挤满了衣衫褴褛之人。 

 她皱起眉头,细细一看,又推翻了她刚刚得出的结论。 

 街头巷尾那些或坐或站的,面带菜色,神情惊惶的人,有很多很明显是一家老小,拖儿带女的,有的甚至还带着被子,挽着行礼。 

 客栈早就人满为患,现在满大街的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难民?方越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一个词。 

 不对啊,一路走来,没听到丝毫的风声啊,怎么突然间多出这么多看上去无家可归的人? 

 方越眉头一皱,环顾了四周一眼,选定了目标,装做不经意地慢慢踱到街角,在一个看起来很健谈的中年妇女面前蹲了下来:“大婶,你们从哪里来?” 

 “昭平。”中年妇女茫然地抬起眼,飞快地在方越的身上瞟了一眼,缩起身子往墙边挤了挤。 

 很显然,在她这一生中,从未接触过象方越这种身份显贵的阶层,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方越沉吟了片刻,看了缩在她怀里,瞪大了眼睛偷偷看她的小男孩一眼,低低地问。 

 “哎呀,你不知道吗?昭平被水淹了啊!”那妇人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掩住唇号陶大哭了起来:“本想着从这里坐船到他舅爷家去躲躲,谁知道会封河停渡呢?这贼老天,存心要断了大家的活路啊!” 

 这个妇人一哭,立刻引起大家的注意。 

 只是,大家见方越气质不凡,身份高贵,不敢造次,远远地看着,不敢靠她太近。 

 “你们,全都是从昭平来的?”方越望了望身边拥挤的人潮,随意指了一个人发问。 

 “大部份都是,也有从昭阳过来的,还有的是从下游的河州县过来的。”这些难民流落街头一直无人过问,这时突然有人关心,顿时忘了害怕,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啊?身上的钱粮已用尽,这河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退?” 

 “退什么?我来的时候,昭平那边还在下雨,恐怕过不了多久,风陵镇也会被淹了啊!” 

 “王大仙说了,去年河灯节惹怒了河神,今年桃花汛是一大劫,果然应验了啊!” 

 “是啊是啊,河水看着就上涨了几尺呢!不知什么时候会决堤……” 

 方越皱起眉头,扬手打断他们的愤慨:“官府难道不管吗?” 

 “管什么啊?县衙说河水太猛,过不了河,公文无法上报朝庭。再说了,风陵镇是隘州与荆川交界之地,历来归属不明。有钱了大家都来收税,受灾了大家相互推萎。明知是个烂摊子谁会捡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