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11)

现在看来,只怕未必吧?

“怎么,你忘了?”他似笑非笑地瞅着我,食指翘起,犹若兰花,一团白云自他手里逸出,在夜风里招摇地飘过来荡过去。

我定睛细看,差点没晕过去。

这哪里是帕子,竟是一条抹胸!一条经我改良,绣了春宫图的白色抹胸!

月夜,小巷,飞奔而出的行人,撞个满怀,散了一地的抹胸……

拷,没想到那天晚上差点撞倒我的人,居然是他!这厮好定力,在子秋的面前半点神色都没露出来。

“记起来了?”我眼里的惊惶,成功地取悦了他。他得意洋洋地朝我逼了过来,伸手来摘我头上的帽子。

“快看,你后面是谁?”我故做惊慌地向他身后胡乱一指。

“是吗?”他不上当,冷冷地逼过来。

“哧”地一声,利器破空之声传来,杨予溱面色一变,快若闪电地缩回手,冷声喝叱:“是谁?”

咦?还真的有刺客?

我大喜过望,乘他分神回顾的一瞬间,掉过头撒开脚丫子便跑,仗着地形熟悉,迅速地蹿进了暗巷,左拐右钻,很快地到了夏府的后门。

我喘着气,急促地拍着门板。

徐伯替我开了门,我闪身进了夏府,反手掩上门,侧耳倾听,身后一片岑寂,一颗跳跃不安的心,总算回归了胸腔。

一波未平(二)

我倚着门板,长吁了一口气。

刚才好险,差一点就被他揭穿身份。

心里其实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若是一心要追查,迟早会查到我头上。

好在,他似乎并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没打算惊动子秋。否则今天在怡春院的时候,就应该向我发难,就算我逃了,子秋是万万没法子避开的。

如此一来,只要我小心提防,不跟他碰面,他也莫可奈何。

“九小姐,”徐伯诧异地望着我:“你在外面遇到麻烦了吗?”

“没有~”我挤了个天下太平的笑容出来。

“九小姐,”徐伯眼中含着同情:“你快回去看看吧,刚才来了一帮人,把季姨娘带到前院去了。”

“你说什么?”我吃了一惊,蓦地站直了身体:“我马上去!”

“九小姐,”徐伯叫住我:“先把衣服换了吧,不然老爷见了该更生气了。”

我低头瞧着这身男仆的服装,的确有些不伦不类,夏礼贤看了,只怕越发不喜,好在我从来也没盼过他的青睐。

“知道了~”我头也不回,撒腿就朝前院跑去。

“唉~”徐伯的叹息悠长而无奈。

仆役们看着我的目光中都是鄙视,大家纷纷走避,连话都不肯多说,转弯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偷偷地提醒了一句:“在大娘房里。”

大娘?自打东窗事发之后,大娘再也没有跟娘说过一句话。

娘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里?

“哟,这是谁啊?”玉嫂把我拦在了廊下,吊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满脸的不屑。

“玉嫂,我要见我娘。”我忍住气,沉眉敛目,敛衽行了一礼:“请你老人家行个方便。”

“啧啧啧~”尖利的指甲用力地戳上了面门:“原来是九姑娘呢!这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叫花子钻进了咱们夏府呢!”

“我娘在里面吧?”我不理她的嘲笑,抬眼静静地看着她。

她和娘,原本都是大娘的赔嫁丫头。可现在时移世易,娘再不受宠也是个主母姨娘,她再得势也只是个下人仆妇。所以,我能理解,为什么这些年来,娘和我的处境再怎么艰难,也消不掉她心中的妒恨与不平。

“瞪那么大的眼珠子看着我干嘛?”玉嫂横眉竖眼,捋袖掳拳,破口大骂:“想吃人啊?下-贱的胚子!我呸!”

“多谢玉嫂。”我面无表情,冷冷地向她曲膝行了一礼,越过她,推门而入。

“喂喂喂~”玉嫂愣了一下,迈着短短的胖脚踮踮地追了上来。可惜太迟了,我迅速穿过照壁,越过小花园,进入了花厅。

大娘那张端庄得犹若化石的面孔已进入了我的眼帘。

“嚷嚷什么?”她轻蹙眉峰,捏着嗓子,冷声质问。

我并未理她,目光落到了默默地跪倒在地的那抹纤瘦的身影之上。

“娘~”我扑过去,将娘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漓儿,”娘的眼里闪着慌乱,用力地推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娘没事,一会就回去了。”

“娘,你别怕,有什么事我来承担。”我紧紧地拥了娘一下,抬头望向大娘,冷静地问:“大娘,请问我娘做错了什么事?”

一波未平(三)

“这是谁啊?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闯到这里来了?”大夫人蹙着眉头,冷冷地极之不屑地盯着我。

她望着我的表情象是在看着一块正在腐烂的臭肉,极度厌恶与鄙夷。

“小姐,”娘谨守着未嫁前的本份,以丫环自居,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答:“她是漓儿啊,你应该见过她的。漓儿,快叫大娘~”

我垂眉敛眉,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礼:“大~”

“芸娘,”大夫人崩着脸,连眼皮子都不朝我瞄一眼,冷冷地批评:“我记得当年你跟我身边,也是读过些诗书礼仪的!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你瞧瞧她,男不男,女不女,成何体统?”

“大~”我皱眉,张口欲辩。

娘拼命拉着我的手,忍气吞声地道:“小姐教训得是,是奴婢疏于管教,漓儿才会野性难驯~”

“哼,”大夫人得理不饶人,声音越见尖利:“芸娘你说得轻巧,她胆大包天,在府里公然行窃,这种卑下龌龊的行径,怎么能用一句野性难驯简单带过?”

“小姐~”娘哀哀欲泣:“奴婢以性命担保,漓儿绝对不是这种人,请小姐明察~”

“哼,赃物已在你房里搜出,还有脸狡辩?”大夫人悖然大怒。

“冤枉啊,小姐,你相信我,漓儿真的是冤枉的!”

“慢着,”我听出不对,抬起头来狐疑地望向大夫人:“府里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无凭无据的,胡乱栽赃,那可不行。”

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钱,虽然娘生性节俭,但我为博她开心,陆陆续续也替她添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包括首饰衣物。若是他们拿这些东西来污蔑我,我岂不是冤死?

大夫人冷哼一声,轻蔑地俯瞰着我:“好个巧言伶色的泼丫头,平日装得乖巧温顺,今日可露出本来面目了不是?你要证据,我就拿给你看,免得你说我冤枉了你!看清楚了,这东西可是你的?”

说完,她顺手从桌上拈了一枝明晃晃的簪子,咣当一声扔到我的脚边。

我拾起一看,却是夏洁那日给我的那枝金簪。

我拿回去后,顺手就搁到梳妆台上,一直忘了这个茬,却被她找着理了。

“大娘,”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清楚楚地道:“这枝簪子是三小姐赏我的。”

“洁儿给你的?”大夫人冷然一笑,看着我的眼神象看着白痴:“真是笑话,若是她给你的,又怎会说簪子不见了,着人四处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