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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就要卖了你!/贩卖王爷(35)

想到我不过是个被亲爹冷落,努力挣扎向上,替自己在家里争取权益,求得平等的可怜人,娘的心软了,流了一晚的泪,终于首肯了。

“万岁!”我欢呼着冲进她的怀里,似个撒着欢的小狗。

娘见我开心的模样,也不禁笑了,宠爱地点着我的鼻尖:“你啊,明明是个男子的心气,怎么偏偏生了副女儿的身子呢?”

“女儿怎么了?”我颇不服气,偏头仰望着她:“等着瞧,我一定比夏家所有的男儿都本事,把他们通通踩在脚底下!”

“漓儿啊,”娘静静地瞅着我,眸光温柔,带着几分歉然,几分担忧,轻抚我的发:“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再怎么样,他们始终是你的亲人,娘别的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快乐,别去跟他们斗,啊?”

来不及了,从夏洁的一巴掌扇到我的脸上,从大娘把我关在祠堂里,往日的平衡早已被打破。

委曲求全,已不能带给我们平静,我除了迎上去,别无他法。

“嗯~”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外面不比家里,记住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忍让,千万不要强出头,嗯?”娘拉着我的手,叮嘱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微笑,挥手道别。

为了免去娘的疑心,我装模做样地偷渡了几件衣服出去,全放在落叶胡同的小院里。

最近穆青云不知忙些什么,有一个多月未曾露面了,玉嫂倒是很尽责地留在那里,替我打理内务,整理花圃,做得有模有样,又从不多嘴,安静得象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慢慢地习惯了她的存在,开始把院子当成我的另一个家。

好吧,我承认,对那里我其实不止一点点的喜欢,很多时候甚至情愿呆在那里,因为感觉比在夏家更自在,更舒服。

如果,如果娘能跟我一起住进去就好了,唉!

“小漓!”有人拍我的肩,转头一看,是杨予溱。

他一身玉色的锦袍,用同色的丝线绣了岁寒三友,黑亮的发丝用一条玉色的发带束着,头上戴着一顶紫金的冠子,两条丝绦垂下去,随风飘荡,越发的衬得粉面朱唇,丰神俊朗,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灿亮如星。

“干嘛?”我心中突地一跳,忽地觉得他搭在肩上的手有些烫人,忙不叠地拂开,不悦地蹙起眉头。

这人,打扮得这么漂亮,存心想要抢光新郎倌的风头不成?

“你来晚了。”他微微一笑,性感地薄唇朝前面一呶,示意我瞧渡口。

丘大富,子秋,殷沛之三人并肩站在渡头,正翘首以待。见我的目光扫过去,三个人齐齐向我招手,然后互望一眼,笑了。

“急什么?”我转头过去,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嗔道:“你不是比我到得还晚?”

忽地瞧见远远地一抬轿子,前呼后拥地朝码头走了过来。

那个伴在轿子旁边,骑着高头大马上左顾右盼,神气非凡的正是夏桓。

我心中咯噔一响,立刻踏前一步,一把挽住杨予溱的臂,将大半身子藏在他的身后,垂下头压低了声音催促:“走吧,上船。”

“嘎?”杨予溱怔住,手底下的肌肉明显地僵硬了起来。

“不是说晚了,还不快走?”我不停催促。

远行(二)

杨予溱不但没听我的加快脚步,反而停了下来:“你没事吧?”

“啊~”我急中生智,顺势弯下身子,按住肚子呼痛。

“怎么了?”杨予溱果然上当,立刻查看。

眼见得那乘轿子越走越近,生怕被二娘和夏桓认出,他们绝不会给我留余地,肯定会当场点破我的身份,那时就尴尬了。

我揪着他的手,心中焦急,手心冰冷,不用装声音也开始颤抖:“上船,我肚子疼~”

就说人一背,喝凉水都塞牙。

虽然夏桓最近会到江南去替光禄寺采购米粮早已在夏府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却没想到会这么巧,大家在码头遇到,同一天出发到江南去。

杨予溱立刻环住我的腰,另一手握紧我的手:“吃坏东西了?还是怎么回事?先去看大夫吧,上什么船?”

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看眼色呢?

我无法可施,这时只得涨红了脸,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用极虚弱极仓徨的语气,声音低到几近耳语:“不用了,人,人家是生理痛~”

“生理痛?”他茫然地看着我,显然根本未听过这个词。

拷,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居然还懵着!就说古代落后吧,搁现代别说象他这么大的男人,就是中学生都明白咋回事了!

难不成,非得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葵水来了?”

其实,我倒是不怕说,就怕他听了会吓晕。

完了,已能听到清晰的马蹄声了。

“拜托,先上船~”我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地祈求。

好在,他毕竟是个王爷,不是殷沛之那种菜鸟,风月场上应该是打过几滚的,愣了一会,突然从我尴尬的神情,仓惶到几近绝望的语气里恍悟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俊颜忽地染上一抹绯色:“哦,那,那走吧~”

“豫,王爷?”身后,夏桓试探地低呼传来。

杨予溱头也没回,当做没有听到,扶着我朝迎亲的花船疾行。

“怎么回事?”丘大富和殷沛之又惊又诧地迎上来询问。

“没什么大事,她有些不舒服。”杨予溱搀着我越过他们:“先让她上船休息一会吧。”

“豫王爷~”夏桓下了马,阴魂不散地赶了上来。

只是,畏于杨予溱的威严,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跟着。

“交给我吧~”子秋淡淡地瞟了我与杨予溱交握的双手一眼。

“多谢王爷,我好多了,你去应酬吧。”我很自觉地把手从杨予溱的手中抽离,谁也不看,只身上了跳板。

当着众人的面,杨予溱也不好勉强,却也没有即刻回头。

我感觉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似要把我的后背烧穿一个洞。

“我去瞧瞧。”子秋说着,不放心地跟在我身后一块上了跳板。

他身材高大,又故意遮挡,想来夏桓应该是瞧不见的。

“原来是夏二公子~”那边,丘大富已与夏桓搭上了话:“这么早到码头,是要到哪里去啊?”

“原来是丘老板,”夏桓又惊又喜的声音传来:“听说令媛不日将嫁入安阳王府,恭喜啊恭喜。”

“夏公子送来如此厚礼,实在是太客气了,丘某正要寻个机会道谢呢~”提起女儿的婚事,丘大富喜不自禁。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丘老板多多提携……”

我进了船舱,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屁股坐到船板上,直到此时憋在心里那口气,才松了下来。

“他就是夏桓?”子秋拉了我起来,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定。

哼,夏二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了啊~

“嗯,”我苦笑,在子秋面前倒是不需隐瞒:“轿子里的是二娘,被他们认出来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