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问他几句,他还登鼻子上脸了,在我面前装酷。有本事就一直装下去,本姑娘不稀罕!
“小漓~”见我有些恼了,穆青云又来讨好我:“我没骗你,目前我的确是个闲人。要不然,你吩咐的那些事,我哪有时间做?”
呃,他这是拿话挤兑我,要我别忘了他的功劳呢?
算了,怎么说他也帮了我不少忙,而且以后跟夏府做对,说不定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跟他翻脸。
“行了,”我横了他一眼:“别解释了,你是江洋大盗也好,是封疆大吏也罢,跟我其实都没啥关系。”
“小漓,”他眼中升起一丝歉意:“抱歉,目前还不到时机,所以我是谁,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就坡下驴:“等你认为时机成熟了的那天,老娘要是还有兴趣,你再说也不迟。”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有义务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不肯说,自然有他的苦衷,强求无益,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呵呵~”他松一口气,低低地笑了起来,抬手就来揉我的发:“你啊,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说话怎么老气横秋呢?”
“嗟,”我拍开他的手,半真半假地道:“你又知道我多大了?没准我是妖精转世,有千年道行呢?”
且不说两世为人,我的经历与智慧已足可在他面前倚老卖老。
穆青云愉悦地笑了起来:“也不必有千年道行。我看你只要有个百把十年的道行,别一次又一次被个凡人陷害,弄得遍体粼伤,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敛起笑容,垂眸看着黑紫的手腕:“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她若再敢动我,定会要她好看!”
这么深的颜色,要褪去怕是要花一点时间了。
不过无妨,留的时间越长,记忆越发深刻。
“夏漓,”穆青云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挑着药膏抹在伤口:“这件事对夏府也许会有一定的冲击,但是还不足以扳倒夏礼贤,你明白吗?”
“呵呵,”我微笑:“我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目前还没想是彻底扳倒夏礼贤。”
至少,在娘没有放弃夏礼贤之前,他还不能倒下——因为,他是娘的精神支柱。
但是,我不会再做个乖巧柔弱的女子,任人欺凌,娘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把它争过来。
“看来,你已有了决定了。”穆青云望了我一眼,眼里隐藏着淡淡的忧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打着哈哈:“我又不是闯祸精,哪里有那么多事情好出?”
“不是就最好。”穆青云显然并不相信,却没有点破。
所以说跟他打交道最舒服,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做事,从来也不会让我难做人。
“对了,”我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窗外,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
“怎么,”他似笑非笑地睨着我:“把我利用完了,就赶人走?”
“喂,”我叉着腰:“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哼~”他定定地望着我,脸色忽地变得阴晴不定:“我看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好象是你吧?”
“你说什么?”我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没什么,你睡吧。”他起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喂,生气了?”我冲着他的背影嚷了一句。
回应我的是咣当一声地关门声,和灌了一嘴的冷风。
奇怪,好端端的,他突然发什么火啊?
我抱着臂,机灵灵打个寒颤,忽地忆起那天跟杨予溱在巷子里拥吻,后来被玉嫂瞧见的事——莫非,玉嫂把这个也告诉他了?
呃,女人对八卦的追求,还真是跨越古今,不分年龄啊!
可就算是这样,又关他什么事,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藤蔓(二)
这一晚,我碾转难以成眠。
仿佛为了呼应我的心情,凌冽的寒风带着要毁灭一切的决心,呼呼地刮着,一直咆哮到清晨,温度急剧下降,呵气成霜。
第二天早上醒来,窗外已是白亮亮的一片。
走出房间,赫然发现自己回到了落叶胡同的小院。
他不知什么时候把这里布置得面目全非,完全是富家千金的住所,害我不识庐山真面目。
穆青云早已不知去向,寒风迎面扑来,让我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极目望去,是一个晶莹剔透,银装素裹的世界。纷纷扬扬的大雪,犹如春天的柳絮,蒙蒙地乱扑人面。
“小姐,你醒了?”玉嫂听到开门声,忙忙地走了过来:“饿不饿?我炖了参鸡汤,要不要盛过来?”
“穆青云呢?”我不答反问,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公子临时有些急事要处理。”玉嫂把围裙兜起来,擦了擦手,转身就要往厨房里走。
“玉嫂,”我忙叫住她:“不用张罗了,我回去看我娘。”
“可是,”玉嫂略带迟疑地望着我:“公子吩咐小姐多将养几天。”
听着她紧张的语气,我不禁莞尔,特意活动了一下手脚向她证明:“破点皮而已,哪谈得上将养?青云就是喜欢瞎紧张,不用理他。”
只是捆绑时间长了一点,又没受到严刑拷打,一点皮外伤,若是平常人家说不定连药都不需上,自然就好了。
只不过,我的皮肤较一般人敏感,很容易淤青,看上去的确有些吓人,不明内情的人瞧了,不知道我受了多少折磨。
玉嫂可能因此而误会了吧?
“小姐~”玉嫂还想再劝。
“我走了,下次再见。”我朝她点了点头,裹紧衣服,走进了风雪之中。
刚走出胡同,还没拐弯,眼前一花,一团雪球已落在了我的身前:“夏小姐,请留步。”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正是蒙方。
他须发皆白,全身都裹在一件银色的披风里,积了厚厚一层的雪,那样子象是从雪堆里爬出来的。
“老天,你到底在雪里站了多久?”我吸了一口气,简直无法想象。
“夏姑娘,王爷有请。”蒙方双手垂在身侧,恭恭敬敬地道。
他见我做什么?
我暗自叹一口气:“请你转告他,我很好,暂时还不想见他。”
“夏姑娘,见王爷一面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蒙方垂着眼,神态依旧恭敬。
“你听不懂吗?”我皱眉,略略提高了声音:“我不想见他。”
蒙方露出为难之色:“夏姑娘,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如果,我一定要为难你呢?”我恼了,冷着脸斜睨着他。
“请夏姑娘上轿。”他象是没有听见,把手一挥,从街角迅速移过来一顶青呢软轿,停地身侧。
那四个轿夫脚力轻捷,目光锐利,行动迅速,进退间象是用尺量过了一般,整齐划一,显见是训练有素的练家子。
“很好,”我不怒反笑:“看来是打量用强,绑也要绑过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