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媚~”大夫人没了目标,把怒气发到赵姨娘身上,表情凄厉,声音冷冽:“你好,你很好!竟然敢帮着这对贱人,骑到我头上来!”
“哎哟,”赵姨娘掩唇而笑:“我哪敢啊?只是心中疑惑,一时口快而已!大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哼!”大夫人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她面色铁青,挥手,带着玉嫂秋嫂等一干仆妇迅速离开。
“夏漓,好自为之吧~”二夫人扔下一句话,昂着头,骄傲地离去。
“行了,没热闹看了,大家别围在这里,该干嘛干嘛,都散了吧!”赵姨娘拍拍手,扭着腰肢袅袅亭亭地走了。
我究竟做了什么?她们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迎着寒风,独自站在空旷的庭院里。
望着满院杂沓的足印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还有孤独地躺在床上,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逃避现实的孱弱的娘亲,一丝凄凉而愤悲的感情怒火自心底缓缓升了起来。
既然她做初一,非要把我与瘸子李拉到一起,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做个十五给她看了!
不同的是,她虚张声势,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我,却是势在必得,定要把她嫁出去!
我做十五
把翻倒的家具重新摆放回原位,把东西整理好,把屋子打扫干净,等坐下来时,脑子里已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
娘醒来后,我服侍她把药喝了,看着她进入梦乡,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了门。
说干净也只是一句空话,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到地上,早踩踏得象块抹布了,不过总比身上这件弄一身灰,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布裙要好。
好在她们没有搜我的身,兜里还有银票,在街上转悠一圈,我决定今天奢侈一回,替自己装修一下门楣。
所以,直奔雍雅阁,很大手笔地挑了件玫瑰紫的雪缎夹袄,搭着一条银灰色的百折襦裙,再配了件银灰色的小坎肩,袖口领口圈着雪白的狐裘。
揽镜自照,插了枝简单的桃木簪子,放下一络黑发在耳畔随意地飘拂,既显得典雅高贵又不失妩媚大方。
我很满意,昂然走出了店面,到街边雇了一顶轿子,直奔永春宫。
绵红见到我,又是吃惊又是欢喜:“哟,今儿个什么风啊?不到支银子的时间,夏九小姐居然也肯往咱这破茅草屋里来啊?”
“得了,若有这么气派的茅草屋,你给我找来,我买~”
“嘻嘻~”绵红掩唇而笑,风情万种:“在九小姐面前,我哪敢装阔啊?你拨跟毛都比我的大腿粗呢!”
“去,我就是头大棕熊,也拨不出那么粗的毛啊!”
“啧啧啧,”绵红咯咯娇笑,上下打量我一阵,忽地瞠圆了眼睛:“居然打扮得这么风***,莫不是来私会情郎?”
“滚~”我微笑,亲热地挽着她的臂,与她并肩走进了她的香闺:“少拿我穷开心!”
绵红轻噘红唇,不依地在我腰上掐了一把:“谁让你总是如此势利呢?若不是这里有银子可拿,绝不肯纡尊降贵,就怕咱们这些俗物玷污了你!”
“说对了,”我敛去笑容:“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有事相求的。”
“得,别拿我穷开心!”绵红把我话回敬过来:“谁不知学士府九小姐长袖善舞,政商两道都吃得开,一句话都不必说,就哄得那些个男人们乖乖往外掏银子。哪还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绵红,”我苦笑一声:“我没有说笑,这次真的有事相求。”
“出什么事了?”绵红见我神态认真,一扫刚才笑意盈盈的表情,低声问。
“这次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我垂眸望着手指。
慢慢地把这几个月来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巨细无遗地向她交待了一遍——只略过了与杨予溱的感情纠葛那一段。
“这对贱女人!”绵红咬牙切齿:“你们都已经退让到那种程度了,她还想怎样?难道真要把你们逼死才甘心?”
“可能还远不止如此。”我满不在乎地笑。
娘亲与大夫人二女争夫,现在我与夏洁也陷入这个怪圈,新仇旧恨,新帐老帐一起算,自然是恨不能把我挫骨扬灰了。
可惜,她们恨错对象——从头到尾,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跟她抢瑾王。
那种全身镶了钻石的种-马男人,她可能觉得稀奇,我在现代看得多,早已经免役。
她自己草木皆兵,非要挑起这场战争,我要自保,就非得应战不可。
“说吧,”绵红的眼色闪亮,声音里有掩不住地期待和雀跃:“要我怎么帮你?”
我不禁莞尔。
她那模样,分明就是想看好戏,哪里有一点的同情之心?
“哎呀,”绵红扭着娇躯,柔软香馥的身体几乎全贴到我身上来:“别光顾着笑,快点说嘛,真是急死人了。”
呵呵,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古人诚不我欺。
“很简单,”我微微一笑:“我要借你这块宝地,演一场好戏。当然,还要问你借几个人。”
“这是什么话?”绵红曲肘撞了我一把:“永春宫你也有份的,忘了吗?”
当然没忘,所以我才会来找她。
“夏府的后院出来,拐过条小巷,就是个市集,你知道吗?”我以指蘸了茶水在桌上画起了张简单的示意图。
“废话!”绵红噘起了性感的红唇:“你当我傻子还是笨蛋啊?咱们不就是在那个集市里遇到的嘛?”
“傻子和笨蛋,好象是同类。”我挑眉,低笑着轻声调侃。
“讨厌,”绵红握起粉拳,在我身上擂了一拳:“知道俺没进过私塾,不认几个大字,能不能不抠字眼?”
倒,当年名动京师,才艺双绝的名-妓,竟在我面前说没念过书?
我时间不多,怕娘醒来寻我不着,又揪心捶肝地担惊受怕,得速战速决。
“废话少说,”我皱眉,回归正题:“市集里有三个卖肉的摊子,其中有个姓李的屠夫,是个瘸子,大家都叫他瘸子李。他这个人虽长相可怖,但做生意实诚,童叟无欺,从不短斤少两。所以,你得设法找上他,把永春宫每天的肉生意交给他做。”
“那他岂不是每天差不多要绕过半个城?”绵红惊愕地张大了嘴。
“所以,你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不能让他也不能让其他所有的看出破绽。至于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我淡淡地交待。
布局(一)
“咯咯~”绵红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我牺牲一下,勾引他做姘头?”
“随你的便。”
“这么简单?”
“问你一件事。”
“你说。”绵红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依你所观察,豫王一般多久来一次永春宫?”
杨予深自诩风流多情,交往的女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花大价钱去金屋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