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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洒(33)+番外

“夜,你忙了一天,真的不用过来,大哥已经睡下,我只需要坐在旁边陪陪就好。”之清挪动着脚步,看着有点不情愿地走回来。

弓夜伸出手想去替他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之清的眼神晃过一丝慌乱,手一抖,烧饼的袋子掉落在地上,你借机蹲下身去捡:“你看看我,居然连一个纸袋子都住不住,真是没用。”

弓夜安静地等他起身,两人之间象竖起一道透明的墙,生出莫名的疏离,弓夜闭一闭眼,揉揉眼角:“之清,你在怕什么?”

之清嘿嘿地笑:“我怎么会怕?”

明显的言不由衷。

弓夜的双手撑在他头部两边的墙壁上,将他固定在中间,再不能躲闪开来:“之清,我只问你几句话。”

“你问。”

“刚才那个叶闲就是你喜欢的人是不是?”

之清飞速得抬头,随之又低下来,只留下一个发顶给弓夜:“你不是说不要在你面前说喜欢别人的话。”

“好,那我换一个问题。”

之清感觉值班台的护士已经开始好奇地往他们这边看,大概好奇他们这个暧昧的姿势,两个男人,贴得距离过分近了:“你有话快点说啊。”

弓夜看着他柔软的发:“之清,我想知道,你喜欢我吗?”

之清的头仿佛垂得更低,更低。

弓夜缓缓地笑起来:“不喜欢是吗,在你的眼里,我的代号就是你的老板,是吗?”

38 我要的其实很少

笑声短促而锐利,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弓夜的胸口与他贴得那么近,那些身体上的震动一下子传过来,之清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弓夜的脸。

呼吸喷在发丝上,微微的热度。

手掌缓缓移动到之清面颊处,像触摸一件珍品的瓷器,小心翼翼的从下而下,手势轻柔:“之清,如果你希望我能只做一个称职的老板,中规中矩,我想我也应该可以做到的。”他的脸渐渐靠近,柔软的嘴唇,贴在之清耳朵后面的那片皮肤之上,梦呓一般:“之清,你的心里,有一点点是属于我的吗?其实,我要的真的很少很少。”

这一次,他没有等之清的答案,已经松开手。

强大的压迫力,仿佛从头顶骤然地消失掉,之清喘过一口气,被弓夜亲吻过的地方还是酥酥麻麻的,仿佛轻轻呵过的气,凝结成一层雾气,薄薄地覆盖着,覆盖着皮肤,覆盖着心。

弓夜替他将乱糟糟的发,用手指头理一理:“之清,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以为很清晰地显露在那里的东西,你却看不见吗。

那一夜,对你代表着什么。

不过是酒后乱性的一场糊涂。

还是。

看到之清下意识地缩一下身体,弓夜皱起眉,大踏步地走到值班台,那个小护士张着嘴看他,不晓得方才到底看见多少,手指轻敲着桌面:“护士小姐,麻烦借一条毛毯给我。”

“押金二十元。借一天是三元。”

“好的。”弓夜收妥收据,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毯子,走回到之清身边,之清还保护着刚才的姿势,低垂着头,好像真的是很努力在想他的问题,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弓夜笑得微微勉强:“不用再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你知道?”之清重复着他的话,略显茫然的目光飘渺游移,找不准焦距。

“是,我知道。”弓夜将毛毯放在他手中,“这个季节晚上会有寒气,你陪夜的时候,盖在身上,不要着凉,还有后天记得来上班。”

“夜。”之清看着他离开的背景,突然出声喊他。

弓夜缓缓回过身,眼中留着期待。

“夜,你开车回去注意安全。”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一句的,明明不是,为什么那几句在嘴边打一个转又吞咽下肚,吐出的是这样的话来。

弓夜点点头,那么明亮的眼睛在日光灯下黯淡下来:“好,我会的。”

那个人,在电梯门合闭的瞬间,抬手按在双眼上,一种萦绕不去的疲态,将自己的隔开,之清想伸出去的手,依然垂在身畔,毛毯很轻很软,他回到之讳的病床旁,将毛毯盖在双腿,之讳睡得很安静,因为头发被闪剪断,五官显得越发清秀分明,脸色也没有先前的苍白。

“大哥,其实,我心里是有着夜的,但是有些东西始终放不开来,待我努力把那些都放开,然后站在夜的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之清握住之讳的手,这只冰冷冷的手,好像能够给他带来力量,“大哥,你吃了这样的苦楚,那个人是不是知道,你心里很爱很爱他吧。”

说话的声音非常小,非常小,与其说,是在对着之讳诉说,不如说是之清在自己说给自己听,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一口气说这样许多。

渐渐的,窗外的天气已经亮起来。

习惯熬夜的之清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听到之讳轻轻呻吟,连忙扑过去:“大哥,大哥,你醒了吗?”

“肖皖,肖皖。”之讳无意识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显然还在梦境中。

之清拍一拍他:“大哥,安心睡,眼睛就能快快地痊愈。”

等到早餐车推过来时,之维已经准时过来:“白天我陪着,你快点回去补觉。”看到之清搁在一边的毛毯,笑起来,“原来小三还想这么周到,有记得借毛毯,我以为你就一迷糊蛋,还担心你会不会着凉。”

之清跟着笑,拿起装着烧饼的纸袋子:“那我先回去了,小四那边,没有察觉吧?”

“没有,小四看我昨天回去睡,还给我做了一桌子好菜。”之维拍拍他的肩膀,“你回去记得洗洗就睡,两个黑眼圈,看着活像只熊猫。”

“有吗?”之清去揉眼睛。

“有,明显得不行。”之维赶着他走。

真的不想回去,但是这会儿工作室也去不成,之清拖着两条腿,自己开了门进去,之天正坐在厅里,两人眼睛对眼睛,看了几秒钟,之天起身过来迎他:“三哥,又加班了,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吃过早饭,我熬的花生粥,要吃吗?”

“嗯,给我盛一碗。”之清坐下来,撑着头,里面装了什么,重重的。

之天顺便帮他把烧饼也回炉热一下,就着切得细细的榨菜丝,特意又浇一层麻油提香,对一晚上没有睡觉的人来说,嘴巴里淡而无味,吃这些暖胃也妥帖,殷勤的之天还跑到他身后。帮他揉肩膀,手势十分标准,力道不重,但很舒服。

之清埋头将一碗粥都喝下,握住肩膀上那只手:“之天,不用忙了,过来坐下。”

之天听话地在他旁边坐下来:“三哥,不去睡吗?”

之清静静看着他雪白的面孔,蓬松的小圈打卷在脸颊两边,额角的淡粉色伤疤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大眼睛下面居然也有一层淡淡的黑影:“小四,昨天没有睡好吗?”

之天连忙有手去摸:“没有,很早就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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