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夜的吻像急落得雨点，没头没脑地落下来，盖在眉毛上，盖在眼睛上，盖在嘴唇上，盖在锁骨上，那件小叮当的睡衣扣子被解开来，之清迷迷糊糊地被放倒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夜，我不想离开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我已经习惯与你在一起，十八岁开始，你就在我的身边。
我不要和你分开。
不要说几年，一个月，一周，一天，我都不要和你分开。
夜，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
夜，夜，我爱你。
．．．．．．
之清不记得重复了多少，那一晚，他说个没完没了，夜满脸温柔地聆听着，一直到有东西从他眼眶处滴落下来，夜在同时进入他的身体，在他细碎的呻吟声中与他紧紧贴合，用相同的韵律摆动，在同一时刻攀爬到最高峰。
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美妙的欢爱，好像一场最佳的告别演唱会。
半个月后。
机场。
登记入口签完最后一名乘客。
艾瞿和森成并肩而立，对着身边不远处的一对夫妻，轻轻点一个头。
弓放怀别别扭扭地也点了一个头，刚想推着妻子的轮椅回去，轮椅却像卡在原地一样，怎么都推不动。
“要不要帮忙？”艾瞿走近过去问。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弓放怀还没有说完，森成早已经蹲下身，去检查轮椅的状况。
“弓夜有说过他父亲血压情况不太好，这种蹲身的工作，还是我们来做就好。”艾瞿依然客气地不行。
弓太太歉意地笑起来：“怎么好意思，让森先生做这种事情。”
森成在那里不知道扳动着某个零件，冷冷回答：“举手之劳。”
弓太太抬头看一眼丈夫，忽然说：“不如，大家一起吃个饭，以后，我们，也算是亲家。”
弓放怀的脸色微微发青。
艾瞿还是那种无害的笑容：“好啊，既然弓太太这么客气，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森成站起身，擦干净手上的油污：“有个零件卡住，现在好了，再试一下。”
弓太太还在连声感谢，森成反倒不太好意思，艾瞿索性走过来：“我来帮忙推吧，我看弓先生今天也很辛苦了。”
弓放怀看着他的笑颜，实在找不到拒绝的话，心甘情愿地把轮椅的把手让到他手里。
艾瞿的动作很是熟练：“弓太太刚才很勇敢，居然忍住没有哭，我差一点就没忍住。”
“我不想小夜看到我哭，到了美国还会难过。”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是啊。或许，还不用两年，我们家小夜的智商很高，以前就是念书高手。”
“是，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哪里像我们家小三笨笨的，我都怕他到了美国，连最基本的英语都忘记光了，怎么生活哦。”
“我倒是很喜欢那个孩子，脾气好，又很懂事。”弓太太反过来安慰他，“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你还担心什么，我都不担心了。”
“是啊。”艾衢感叹着望向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孩子大了，总有离开父母的一天，况且又不是去了就不再回来，那一天，之清回来以后把事情一汇报，阿森立马接口说，他们的儿子能去美国，怎么我们家的儿子就不能去美国，小三，我替你办妥护照，要去一起去，谁怕谁啊。
话是这么说，不过以后家里怕是要更冷清了。
“艾先生是吧。”弓太太轻声问。
“啊，对。”
“以后，小夜和你们家小三不在，我们两家大人可以常常走动，你别看我们家老头子脸上放不下，其实他也很喜欢你们家小三的，还有我的小外孙女，整天个吵着要上你们家去玩，如果有机会，我都想去做客，不知道艾先生欢迎不欢迎。”
“当然欢迎，求都求不来。”艾衢一回头，看到森成和弓放怀跟在后面慢吞吞地走，朗声说：“阿森，要不，今天就请弓先生夫妇，到我们家做客吧，难得大家聚一聚。”
森成一个点头。
弓放怀在那里摸手机：“我给浅夏打个电话，等下去接她过来一起。”
上空，飞机正起航，冲上蔚蓝的天。
圣诞节番外（完结篇）
这是一个注定冷清的圣诞节。
艾瞿拖着森成区买圣诞树时，森成懒得赖在沙发上不想起来：“不过就我们两个人，还买那个做什么。”
艾瞿笑嘻嘻地区拉他：“那圣诞节总是要过的，你再这样懒下去，体重涨得飞快，当年的气势都被肉肉替代掉了。”
森成忽地站起身，只穿着套头毛衣和家常裤子，不过一八六的身高足以定夺一切：“你的意思是，我的样子像个肥佬？”
“我哪里敢这么诋毁你。”艾瞿走过去摸摸他的胳膊，摸摸他精瘦的腰身，后来索性双手捧住他的脸，一本正经地问：“可是我喜欢过圣诞节，每年都不能草草了事，你到底陪不陪我去买礼品和装饰物？”
森成倍他摸的一点脾气没有，抓过外套，点头应着：“好，好，现在就陪你去。”
“这还差不多。”艾瞿想一想又说，“没准小五会从学校回来呢。”
“最好都不要回来。”
“为什么？”
森成将他一把搂在胸前，咬着他的耳朵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们在圣诞树下做一次好不好。”
艾瞿微微挣扎：“我不要。”
“我很憧憬，以前都没有试过。”
“我不要。”
“试一次。”
“那你在下面。”艾瞿把他靠过来的脸用力推开，“你在下面，我就同意。”
“你这赌气的样子还和以前一样。”森成倏地低下头，温热的唇，紧贴在艾瞿的唇上，唇舌交缠，在无限的甜蜜之中，意识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等到艾瞿回过神，拉着森成匆匆出门，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客厅中间的位置被腾空出来，铺上新买的雪白地毯，森成将和他身高差不多的圣诞树装配成功，艾瞿赤脚坐在地毯上，拆着小盒小盒的装饰。
“你不觉得买这么一棵大树，就我们两个人看有点浪费？”森成抱手注视着自己的杰作，点头满意。
“那你不觉得为配一棵圣诞是，又花一千多块钱买豆腐干大小的地毯是更浪费的行径？”
金色的铃铛，雪花，小雪人，红色袜子。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块地毯的颜色很衬你皮肤的颜色。”森成笑容狡黠。
“你还在动那个坏主意。”艾瞿在盒子里翻来翻去，“我买的那颗星星呢，那颗最大的银色星星怎么不见了。”
大大小小的盒子太多了。
森成不得不也帮着他一起找开来：“别是漏在车厢后面，我去看看。”
“嗯，一定要找到，最要紧的就是那颗星星，我挑好久时间的。
森成套了鞋子已经开门出去，艾瞿在后面喊：“外边冷，你穿个外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