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点点头:“等病好了,一定就过去。”
果然被应氏给说中了,她前脚才离开,凌氏后脚又来了。
身后还带着两个丫环,又给送了好些补品,坐在白棠的床沿边,说了一大通的话。
说得白棠昏昏欲睡,身子慢慢往旁边斜过去。
菖蒲才说道:“三夫人,大姑娘的精神不济,又喝了药,恐怕是要睡了。”
凌氏这才收了嘴:“这些补品都是我娘家带来的,最好的成色,你留着慢慢吃。”
白棠振作了精神,又一连声的谢过,凌氏这才走了。
她还好只有三个婶婶,应付起来已经这样累人,要是再多几个,脑袋发胀,转不过弯来了。
菖蒲将应氏煮的甜汤端上来,白棠一看是鸡头米炖白莲子,吃了一碗,清甜可口,禁不住又加了半碗。
到底身子没有恢复过来,困乏的不行,这一次是当真歪着就睡着了。
菖蒲见她累成这样,悄悄抱怨道,成天面对府里这些人,不累也要生病了。
过来替她盖好被子,留了小小的一盏灯,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白棠喝的药里头,是有安神的成份,每次睡下就是昏昏沉沉的,睡久了,还唇干舌燥的。
她眼睛都没有睁开,低声唤道:“菖蒲,我想喝水。”
很快,清水端到嘴唇边,白棠微微启开嘴唇,贪心了喝了几大口,又差点给呛住。
背后被很轻软的拍了两下,这次通畅了气息,白棠嘀咕了句:“还要喝。”
另一杯清水,又送过来,这一次白棠可是学乖了,嘴巴张得小点,一点水没漏出来。
她喝的心满意足:“菖蒲,我还想睡。”
被子替她盖盖好,帐子重新放下来。
屋子里一点晕黄灯光,被支开的窗外,风一吹,摇摇晃晃的落在墙上。
苏子澈站在床头,手上是个空杯子。
他本来想着要伸手去摸摸白棠退烧了没有,手指快要搭到额头,她正好一个转身,让开了。
“棠棠,你好好睡,睡醒就都好了。”
他把带来的药丸,融在清水中,本来想亲自喂给她喝的,又怕惊醒了她。
既然都病成这样,还是好好休息。
其他的事情,等她都好了,他再慢慢同她算账。
那天,他居然回到府中,才越想越不对劲。
如果白棠真的被毒蛇所咬,根本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
他又不是没有见过蛇毒。
当年被先帝盛宠的如妃,正是在御花园赏花,被一条不知从哪里爬来的竹叶青咬个正着。
先帝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如妃已经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皮肤变成一种诡异的黑紫色。
而白棠不痛不痒的,除了身上凉了点,心跳快了点,其他再没有什么了。
他居然被这个丫头给蒙混过去。
以前常听人说,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他就乱在这丫头身上了。
一气之下,连带着阿大和阿陆一起惩戒了。
再来打探后,才知道白棠当天晚上就真的病倒了。
苏子澈以为她是害怕他发现真相以后,抓她去教训,所以才故意装的。
一条一条线报传递到他手上。
白棠发烧不醒,白家老夫人亲自把脉开药。
白家就是药材不缺,好药一碗一碗灌下去,才算是退了烧,治好了病。
苏子澈依然放心不下,非要再过来亲眼看看。
见着她小脸烧得红通通,想着她还在白圩村的时候,那样的日子,或许才更加适合她。
他的手指再一次撩开纱帐,搭住她的额头。
一碰之下,白棠就像有心灵感应,居然马上睁开眼。
苏子澈一惊,想要收回手,却见她甜甜冲他一笑。
“七皇叔,我们已经见过了,你不许再进我的梦里头,偷偷看我了。”
这个七皇叔,他听着还真是各种别扭。
还有,她上次随口喊出来的,什么北斗七星,这都什么和什么。
也就是她胆大包天,也是因为他一贯的宠溺。
“那你乖乖闭上眼睡,我就走了。”
白棠的眼睛是闭上,嘴里轻轻唤道:“阿澈不走,阿澈不走。”
他对她偶尔表露出来的娇憨,实在是无力拒绝。
☆、224.第224章 :根本不是梦
苏子澈的一双腿已经走到窗台前,又折返了回来。
“好,我再多陪你一会儿。”
“阿澈不生气。”
“嗯,不生气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这个家里的生的,我亲爹亲娘都死了。”
要不是,苏子澈试探过她的病情,听她说这么多话,又要怀疑,她是在装病了。
病人要有病人的样子,这么多话,还不是白白惹人心疼。
“等你病好了,我慢慢听你说,这会儿嘴巴闭上,眼睛也闭上,再说话,我就走了。”
白棠抿着嘴唇,偷偷一笑,方才听话的继续睡着了。
苏子澈想走,舍不得走,等到天快要亮了,外屋的丫环都悉悉索索的起身了。
他最后摸摸她的额头,药也吃了,白棠睡得特别沉。
不知道是不是在梦境里头,都能够感受他在身旁,笑容浅浅,真是好看。
他回过头来,多看她一眼,跃身而出。
菖蒲最近都睡得晚,起得早。
一直担心白棠的病情反复,穿好衣服,进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查看体温。
老夫人配置的药还真是管用,昨天临睡前,还有点儿低烧,这会儿已经都褪得干干净净。
白棠的额头一片清凉,等她睡饱了,菖蒲送洗脸水进来。
然后是清粥小菜,奶香小包子,热气腾腾送到床前。
白棠发现自己饿得慌,才确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菖蒲,昨晚上我是不是同你说了好多话?”
菖蒲一呆:“昨晚上,那是几时,大姑娘不是睡下了吗?”
“后来,我睡得口渴,不是喊你倒茶来着。”
“没有啊,我一晚上都没有听到大姑娘喊我。”
菖蒲还不信邪,走到小桌前将水壶晃一晃。
“大姑娘看,里面盛的水一点没少,兴许是吃了药做梦了。”
白棠只能跟着说:“大概就是迷迷糊糊做梦了。”
她记得梦境的后头,她还见着了阿澈,他说不生气了,他还摸着她的脸,让她赶快好起来。
做梦有记得这么清楚的吗?
难不成,这些根本都不是梦!
白棠的目光朝着窗台前瞟去,想想自己也是犯傻,都大白天了。
就算他趁着夜色而来,也绝对不会留下丝毫会给她带来麻烦的痕迹。
在床上又多躺了一天,白棠坚持要下床了。
“我的好姑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好歹多躺两天。”
“我答应了要替裘妈妈治眼疾的。”
“大姑娘要是不回来,她不还那样。”
“不一样,我既然答应了,一定就要治好她,不能够半途而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