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放心,我最乖的。”
白棠推开门,隔壁的桌上果然沏好茶,还有几碟点心。
丫环婆子却一个不见人影,朱夫人很懂规矩。
白棠倒了杯茶,喝个干净,又吃了两片点心,稍稍松口气。
她才想要清净坐会儿,想一想,稍后是不是要替阿昭在另个穴位处多扎两针。
一个没察觉,有人伸手从后头搭住了她的肩膀。
白棠没动,连手里的杯子都没有放下来。
这只手太陌生,而且很明显是只男人的手。
哪个胆子这么大,敢随便搭年轻姑子的肩膀。
这已经算是调戏的程度了好不好!
而且还不是在市井之中,是在郡长大人的府上。
白棠不动,身后的那个人居然也不动。
两个人倒像是在比耐心了。
白棠的手已经碰到鹿皮卷的边缘,嘴角轻轻挑起一点笑容来。
身后那个人明显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开口了。
“姑子的背影生得真好,我远远瞧着,就有些要动心了。”
动了你的胆吧,白棠心中暗道,这个声音也是陌生的。
朱夫人太不小心了,怎么会放男人进来。
明明知道,她在屋中是替阿昭治病的。
又或者说,这一间用来休息的,防范不严,才会被人趁虚而入?
“你是谁?”
白棠的声音像她的人,清丽娟秀,就是听起来,像是个好欺负的姑子。
“姑子转过来看看,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
她还真没兴趣转过去。
以前上山的时候,有个戒条,如果有饿狼从背后搭住肩膀,千万不能急忙回头,否则狼嘴凑过来,直接对准要害就是一大口。
她背后的这个,也是饿狼,恐怕还是一头色狼。
“你要是不愿意说,请立时离开,我是朱夫人请来的客人。”
“和客人说说话,总不能算是怠慢吧。”
那人居然还笑起来,笑得真是各种轻浮,外带自以为是。
白棠听出来了,这人恐怕本来就是府里头的,明明知道她是客人,还敢动她。
真正是该死。
况且,如果真的只是搭讪,白棠也不会直接甩脸。
问题是那只色狼爪子还扒住她的肩膀不肯放开。
“你先松手。”
这一次,白棠是沉着脸说话了。
这是在朱府,见血总是不太好。
“姑子先把闺名告诉了我,我再松手,你说好不好?”
这人还真会自己找乐子,居然还自己往上爬了。
好啊,好啊,好你妹。
白棠实在讨厌这种做派,她打定了主意,转过身直接就不客气了,要是对方敢怎么样,她大不了喊人了!
她虽然不会武功,手脚却很灵活,站起身,往后退了三两步,将那只手整个挣开,已经保持开了一定的距离。
那人显然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看看自己空开的手,又看看她。
一双眼像是沾了菜油的刷子,使劲往她身上贴。
“姑子果然同我想的一样。”
想你妹!白棠见他油头粉面的样子,更加心生厌恶。
“我已经说过,我是朱夫人请来的客人,请你速速离开。”
这人不但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反而向前跨了一步。
“我就说进来的时候,丫环都退到外头一间去了,就是为了不妨碍到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想进来就进来,难道她们还会拦着我。”
他又想往前跨,白棠对他没那么多耐心和客气了。
管他是谁呢,就算是朱夫人的大儿子,她也不打算留情面了。
直接拿起刚才喝过的茶杯,对准他的额头就砸过去。
要知道,她手上的准头,还是八九不离十的,两个人又离得近。
怎么可能砸偏了,正中目标。
那人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茶杯虽然没砸碎,茶叶却泼了他一脸,黄褐色的茶水,沿着眼睛鼻子往下淌。
“你,你个泼妇!”
那人想装翩翩公子模样,也装不下去了。
抹了一把脸,什么风度都没了。
白棠冷笑道:“你还真是没见过什么才叫泼妇。”
她来了个左右开弓,果盆里的瓜子花生,下雨样朝着对方身上砸去。
随后,她捞起地上的茶杯,重重往地上一砸。
☆、267.第267章 :没那么小气(浅韵打赏加更
茶杯摔得粉碎,外头顿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贵客在里面,快请夫人回来。”
白棠与那人怒目相视,她见那人脸色尴尬,分明是想要逃跑的。
原来也不是像他说的口气这么大,也是会害怕朱夫人的。
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居然,居然还敢色胆包天。
赶过来的丫环足有五六个,把整扇门都给堵住了。
其中有一个,忽然惊呼道:“表少爷!”
朱夫人也已经赶到了,见着屋子里的场景,当然明白出什么事情。
她气得全身都发抖了,白家姑子不仅仅是她从白府请来替阿昭治病的。
更重要的,白家姑子是入了那一位的眼。
不过是碍于姑子待字闺中,才婉转请她周折。
这,这本来是天大的好机会,平时想在那位跟前领份功劳都是极为困难的,却被这只不长眼的畜生给破坏了。
白棠一见朱夫人的反应,心里更笃定了。
朱夫人肯定是把她放第一位的,所以这只色狼被砸被打都是活该。
“朱夫人,你先招呼了这一位,我去隔壁替阿昭取针了。”
朱夫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也就是见人进了内屋,想要去前头吩咐做两件热点心。
这就是前脚才走的光景,居然,居然就生出这样的事情。
她忙不迭的让丫环让出路,咬着牙道:“大姑娘请先过去,这里,我会好好招呼,稍后给大姑娘一个交代,也给……”
白棠听懂了她的话,这真要交代起来,还挺费事的。
今天,可是某人请了她过来的。
难怪朱夫人的脸色都比锅底都黑了。
她算算施针的时间差不多,转身去了隔壁。
眼角余光看到朱夫人已经一把将那人的耳朵拎住,准备破口大骂了。
居然敢说她是泼妇,既然都开了口,那么她不做些功夫,岂非对不起那两个字。
白棠一进去,见阿昭还真是听话,姿势都没动过。
她取针的手势更轻,二十四支银针取下,在火上燎烤后,再逐一收回到鹿皮卷中。
旁边没有丫环,白棠自己动手,搅了热手巾,给阿昭敷眼睛。
“姐姐。”阿昭离得这么近,肯定是听到了动静,“是不是表兄来了?”
“不认识。”白棠虽然没受到伤害,心情可糟糕了。
她的肩膀是随便搭来搭去的吗。
身边的人,都是守规矩的。
除了阿澈,还没人有这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