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点,弟弟长得又快又好。”阿悦在旁边帮腔。
才吃了两三天米饭,白棠左右看看,家里人的脸色都明显好多了,她笑着道:“每天有没有肉,可不敢保证,每天三顿都吃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石娃用力点头:“三顿好,三顿比两顿好!”
以前,多半时间,家里头只吃两顿,石娃的饭食虽然没断过,却也不是顿顿白米白面的。
村子里的人家多半也是一样,白圩村也没有特别富庶的,说穿了,还是每家每户的田地少,种的还不够自家吃的,哪里又有多余的。
“大姐儿,你爹说,你请了人回来相帮干活,那个人呢?”
“都说好了,三天以后就来。”
“那砖头什么的,家里头一个有劳力的男人都没有,总不能还要你自己去搬回来。”
“娘,你别担心,我会盘算好的,到时候,你只管看好不好就成。”
“大姐儿说好,就是好的。”
徐氏绽开笑容:“你也别太要强,毕竟是个姑娘家。”
白棠去屋子转一圈,布料才送过,罗氏连新衣服都穿上身了,但是今天绝对不能空手上保长家去。
总要送些什么才好,而且又要拿得出手,又不容易被拒收。
要说实惠,肯定是银子最实惠,但是,就李叔那个绵性子,他敢收银子,太阳都打西边儿出来了。
白棠双手托着脑袋,歪过头来,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了。
李叔,罗氏,李保长,他家里头的小山,先天不足之症。
白棠的手指在桌上画圈圈,忽然眼睛一亮,送给李叔,送给罗氏,这件大事都未必能成,要是送给小山的话。
俩口子不能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她急急忙忙又往外跑,徐氏追着在后头喊:“大姐儿,又去哪里,路上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放心。”
白棠一天跑两次小丘山,也是累的够呛,不过心里头有事惦记,脚底下就停不下来。
她走了小半路,总觉得后头有人跟着,想到前面被歹人截过道,她多长了个心眼,身边除了小镰刀,还另外备了防身的小匕首。
本来都是放置在竹筐中,白棠把竹筐改了改,外头凸出两个小筐,采摘各种草药时用的,如今都放在随身能够摸到的地方。
吃准了背后有人,白棠先是放慢了脚步,背后的人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她突然加快步速,一溜小跑,跑出一大段距离,这才猛地转过身去。
石永言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追上来好,还是找个地方躲一躲好。
身高腿长的一个汉子,那窘迫的模样,实在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是故意要吓我的对不对?”
“没有。”
“那你偷偷摸摸跟在我后面,又是做什么!”
白棠故意板着脸,忍住不笑。
“前几天,你去平梁镇的时候,遇上坏人,虽然有惊无险,叫人听了还是不放心,我刚才听见你从家中出来,走得匆忙,以为是出要紧的事情,所以赶上来看看。”
石永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特别是见着白棠沉下脸,他连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了,加上她才去过他家,见过他娘。
虽然娘是说,没有说惹人不快的话。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再加上,娘一直反对他和阿棠多接触,又四处张罗要给他定亲。
零零碎碎的加起来,石永言想,他完蛋了,阿棠真的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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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酥糖日常一》:清甜梦境
白棠看着眼前花团锦簇,明明知道是个梦境。
这地方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她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几时来过。
背后有轻轻的咳嗽声。
太多时候,咳嗽不是伤风感冒,不过是想增强存在感。
可是,她的耳朵要命的灵验,一下子听出对方是谁。
在梦里头,都没打算放过她。
白棠转过身,心里面是真正的欢喜。
因为知道不是真的,她反而放松得开。
“七公子。”白棠低声唤道,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要知道他这个人就好。
苏子澈一双眼,比寻常人都来得黑,来得深,专注看着对方的时候,特别吸引人。
他的手正拂开一人高的女贞枝条,那些新生的叶子,在她发顶擦过,微微的痒。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的,我就来不得?”
苏子澈气定神闲的回道。
白棠笑着摸摸额头,在自己的梦里,他的气场都这般强大,简直,可以操纵她的心思。
“我正在品茶,你来得正好。”
这是一种邀请,白棠抬起眼,做出等待的姿态。
苏子澈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没有多余的话,反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他的步子稳健,整个人像一副流动的风景。
白棠想到初次在余家见到他,一心都在想着自己的那笔烂账,居然没有好好的看仔细他的长相,只留下个贵公子的印象。
甚至,甚至,将她打扮好了,往正在洗澡的他面前一送,她还在呆呆算着三天后,拿了工钱可以回家救火救急。
后来,在平梁镇再遇时,两个人在马车中,坐得那么近。
箭雨射过来的时候,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根本没有因为刺杀而快了一拍。
因为对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所以无惧无畏。
白棠一直以为,村姑和贵人的相遇,就是萍水相逢。
没想到,与他的牵绊越来越深,千丝万缕的,怕是以后都很难再解开。
就算,他说了那样干脆的,告别的话语。
有些事情,不会因为一两句话而有所改变。
她有些贪心的看着他流畅的后背线条,周围没有别人,她可以多看一会儿的。
“坐。”他挥开衣袖,缓缓坐下。
两个人中间隔着茶具,他亲自动手,将瓮中的雪水煮开,手势行云流水。
等白棠将目光依依不舍的收回来,差不多连他睫毛都快数仔细了。
她偷偷安慰自己,做梦就是好,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怕脸红心跳,暴露心声。
“喝喝看。”
七公子沏的茶,她接过茶盏来,轻轻吹两下,一仰头干杯。
苏子澈笑起来,送了她几个字:“牛饮也不过你这样。”
“牛饮就牛饮,解渴就好。”
“你倒是干脆利落。”
她摆摆手道:“乡下人,不讲究这些。”
“你不像个村姑,一点都不像。”
说归说,苏子澈还是把她的茶盏又给倒满了:“说说,茶的滋味如何?”
“香,浓,好喝。”
他点点头道:“你喜欢就好。”
那语气里头,带着点宠溺的味道,听得白棠心尖酥酥麻麻的。
下意识的抬手去按住胸口,不然忍不住会笑出声。
原来,在她心里头,七公子已经占据了这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