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请接嫁(124)
一层层的闲话,都将魏阀推向了风口浪尖。
而此刻的元帅府内,魏云正在气头上。
魏老夫人在元帅府中住着,还没有来得及去罗浮观吃斋念佛,就见到这样大的变数,更是将魏云叫到了跟前,狠狠地数落了一顿。
她老人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魏阀生出变端,都是魏云这个当家作主的人没有管理好。
正厅里面,魏云越想方才自己老母亲的话越是生气,一抬手便是将桌上的茶杯给扫了下去。
“哐当”一声,茶杯摔成了碎片。
“养不教,父之过!孽子!”魏云气的捶胸顿足,他自认为自己养成了两个好儿子,可现在两个好儿子却将魏阀推到了风头上,接下来的局势还不知道要如何走,他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件事消停下来。
魏夫人一直都在垂泪,她十分委屈,嘤嘤地哭诉道:“魏越泽越发的放肆了,他竟然闯进阿渊的书房,还将屎盆子往我阿渊身上扣,元帅,元帅你可要为我们母子做主呀。”
她哭的楚楚可怜,这些年她强势惯了,偶尔这么一哭闹本该是一种情趣,但眼下……
“哼!”魏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还敢提!要不是你纵容阿渊,他能闯出这样的大祸来?”
魏渊听到此话脸色更加惨白,他当然明白父亲说的“孽子”指谁,也就是母亲要装傻充愣罢了。
他垂下脑袋,就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这一场仗,他输的彻底。
他是被嫉妒和愤怒给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那样对岳柠歌的。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魏渊想了很久,才终于鼓足勇气来:“爹,柠歌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敢提她?”魏云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魏夫人大气不敢出。
元帅许久都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也就是在十年前,魏阀子弟死了一万人时,他在这般怒发冲冠,好似要找人抵命那般。
魏渊不答话,只是眼中带着希望。
柠歌是武者,应该不至于这样不济,然而他转念一想,那个时候,他却无情地封印了她的武力,连她最后的生路也断了。
魏渊很是懊恼。
“这件事,你准备如何同祖母交代?”魏云怒气森森地说道,“柠歌这丫头得老夫人疼爱,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你以为纸包得住火?”
“元帅,”魏夫人不满地反驳,“那岳柠歌就算是被阿渊打伤的,可阿渊是老夫人的亲孙子,老夫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岳柠歌而责罚阿渊的。”
“无知妇孺!”
徐氏的确是无知了,这件事已经不是魏渊和岳柠歌之间的事,这事儿牵扯到了长公主,牵扯到了王族。
要想王族那边松口,就得魏老夫人出面,有些话只有老夫人才有资格说。
魏云叹了口气,还想要呵斥一番魏渊时,府兵便是匆匆来报,说是大公子带着营丘郡王来了。
魏夫人心中本来就有气,一听说魏越泽回来,更是火冒三丈,只想着等他一踏进这个门槛,她就要冲上去狠狠地扇这个不肖子两巴掌。
这个野种,从来都和她对立,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不是杀了这个野种全家!
魏云看出了魏夫人心思,沉声道:“夫人,小王爷也来了,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魏夫人那一口气还没有冒出来,就被魏云的一句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在胸口处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
魏越泽和姜即墨走进大厅,门外是候命的十名衙役,一个个都面容严肃,来者不善。
“阿泽,你的人包围了魏元帅还不算,还要带着廷尉府搀和么?”魏云的声音透露着他的不满,他在等魏越泽的解释。
带着禤甲军包围元帅府算个什么?儿子打老子,这可天理不容。
“元帅,您大概是贵人事忙,王兄不是将这案子交托给了我廷尉府么?”姜即墨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渊,最后才慢吞吞地视线移回了魏云身上:“本王是怕,有些人架子忒大请不动,所以才让都尉大人来帮帮忙。”
魏云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这些小事,廷尉府就不要插手了。”
姜即墨将脑袋摇得十分优雅:“元帅说的什么话,王兄吩咐下来的,怎么可能是小事。”
“小王爷是要和老臣做对么?”
“做对?”姜即墨嘴角泛起冷笑来,“那也是你儿子,少将军先招惹我们的。”
正文 第114章 她从来都是我的
他用了“我们”二字,也就是说,此刻他是代表了齐国王族姜氏!
这样的场面,让魏夫人更不敢造次。
魏越泽目光阴冷地看着魏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魏渊心中对岳柠歌很愧疚,也很懊悔,但面对魏越泽,他却气势汹汹地站起身来:“是你先跟我抢的!柠歌是我的未婚妻,你凭什么要缠着她?”
“少将军说的胡话呢?”姜即墨好心地解释道,“在元宵晚宴的时候,王嫂可是将你和我外甥女的婚事给解除了,怎么能够算是你的未婚妻呢?”
魏渊的脸色煞为难看,然而更难看的还在后头。
大厅里面的气氛十分凝重,众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极其飘渺,然而却有一个声音掷地有声——
“她从来都是我的。”
魏渊脸色煞白,魏越泽却又继续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她从来都是我的。”
姜即墨十分欣慰,岳柠歌中意的这个男人有担当。
他十分配合地朝身后的衙役道:“请少将军回咱们廷尉府喝些粗茶吃些淡饭。”
“你们敢!”魏夫人 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身子,“我儿乃魏阀少将军,什么人敢动?”
姜即墨有些好笑地看着魏夫人徐氏,鼻子冷冷地发出一个“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本王是奉王令行事,那魏夫人还要拦着么?”
魏夫人吃瘪,赶紧求助魏云:“元帅……”
“你少说些!”
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争风吃醋的家庭琐事了,因为岳柠歌的身份,此事上升到了朝堂大事,魏云不能够私下做主。
姜即墨朝魏云抱拳:“元帅放心,本王不是滥用私刑的主儿,就算少将军罄竹难书,自然有咱们大齐律令来判决,那些什么私刑,本王没兴趣。”
他的话无异于是狠狠地扇了魏渊一巴掌。
姜即墨又“哦”了一声:“是了,还有个当事人呢?”
“什么当事人?”魏云拧着眉,疑惑地看着魏渊,后者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姜即墨道:“本王相信,事出有因。既然少将军能对贤毅县主下以毒手,自然是有原因的。本王听说,是因为少将军的一个小妾小产的事?”
魏渊叹了口气:“柠歌将锦绣推下湖,锦绣没了孩子。”
“不可能!”魏越泽冷冷地冒出三个字。
岳柠歌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推岳锦绣下水,根本是会脏了她的手,她不屑。
姜即墨点点头:“本王那外甥女脾气是有些坏,不过这推人下水的事,还是有待考证。但人命关天,既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本王的外甥女,那本王也就赔少将军一个人情。”
他顿了顿,朝外面喊了一声:“宋御医到了么?”
“微臣在。”
方才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魏越泽和姜即墨身上,所以并没有发现其实宋御医在门外久候多时了。
姜即墨冲宋御医微微颔首:“唔,这样,宋御医医术了得,今日就让他来为少将军的妾侍调理身子。”
魏渊受宠若惊,这算不算是打一巴掌还给颗枣儿?
姜即墨一改方才的气势汹汹,反而是谦卑有礼地朝魏夫人道:“那就劳烦魏夫人带路了。”
魏夫人一愣,心中有些忐忑,也不知道这位营丘郡王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不过既然有御医来为岳锦绣诊断、调理,她也要稍微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