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要粮是朝廷的旨意还是……”唐大人若有所思。
“听说是军情紧急,之前差人来领军需被地方官员互相推诿,这次没有等到朝廷的旨意就来了。”
唐大人起身,背过手,斩钉截铁地道:“那我们也不借,推给浙江。边疆若平定有功的是他冯楚雄,与咱们无关,可若是在咱们的辖地出了乱子,朝廷定会拿我二人开刀以平民愤。边疆离我地千里之遥,乱也乱不过来。”
“来啦来啦。”屋外有人来报:“冯将军的车马到了。”
二人整理了下官服官帽,去了衙门口。
冯楚雄随着二人进了巡抚衙门大堂,坐下后用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环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大笑着对二人道::“都是好东西啊,沙场上呆久了倒呆不惯这般华美的地方。”
唐大人也笑了:“将军说笑了,这些东西没几个值钱的,不过仿得真了些。”
“哦?”冯楚雄伸手拿起身旁桌案上的一座玉雕:“我是个粗人,若不小心摔了大人的东西……”说话间手轻抖了一下,唐大人心疼地注视着玉雕。
冯楚雄笑得更大声了,将东西放下,直言道:“大人能给多少粮草?”
童大人照着之前与唐大人商定的办法回了冯楚雄:“江苏也穷啊,抵御外敌是国策,是与我朝子民生计息息相关的大事,但凡能帮自然义不容辞……”
“童大人说个数吧,都是旧识了,不用在我面前哭穷。”冯楚雄没耐心听这帮人废话。
唐大人接过童大人的话,问道:“不知冯将军这次来可有圣谕?”
冯楚雄早猜到二人会拿此事作文章,“若是没有呢?”
唐童二人相视一笑,唐大人心里有了底气:“若有,吾等没有拿出足够的粮草给将军便是抗旨。若是没有,吾等只有对不住将军了,有心无力啊!没有皇上的圣旨将官库之粮挪作他用会被杀头的。”
冯楚雄一个箭步上去,将身上藏着的短刀架在唐大人的脖子上:“巡抚大人,我现在再问您,借不借?你觉得是京城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童大人吓得软了腿脚,没站稳跌坐在椅子上指着冯楚雄怒斥道:“没有王法了,你敢威胁朝廷命官?来人啊!”
“想拼拼谁的兵多,谁的将猛么?”
童大人乖乖闭了嘴。
冯楚雄收起短刀,对巡抚大人道:“大人怕死?将士们也怕,你们饮酒闲聊看戏听曲的功夫,多少将士正在为了你们的太平日子卖着命,我已快马向朝廷上奏,前线军情耽搁不起,两位大人想置身事外?若因为粮草短缺这一仗败了,我冯楚雄自会向圣上请罪,并带上两位大人同行。”
唐大人被狠吓了一遭,气得说不出话,但看冯楚雄这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得妥协:“我尽力而为,你杀了我江苏也只能拿出这么些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天加班回得晚,差点没赶上更新。向刷新过等我的小伙伴道歉,更得太晚了。突然心虚,会不会根本没人等我ヽ(●??Д‘?●)???呜哇~!
☆、相会(一)
处理完公事天已黑尽,冯楚雄这两日忙得几乎未曾合眼,总算把军需的事解决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战场上虽有跟随他多年的将领们撑着,可粮草之事耽误不得。
驱车赶往玉香院,赶马的手下有些担心:“将军再熬下去会出事的,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冯楚雄揉了揉眼睛,“先过去看看,若她已睡下了我再回去。我半个时辰后还未出来你们就回去休息吧,明日寅时来接我。”
晚上的玉香院正是客来客往之时。
冯楚雄的车轿刚停靠就引来一群人侧目,他只当没看见,大大方方地向欣儿院里直行而去,倒是在门外等候的手下被人盯得有些不自在。
院里静悄悄的,有个老婆子在给院里的灯添油。
“你家姑娘呢?”冯楚雄寻了半日不见人影,房门又紧锁,遂问道。
老婆子躬身答道:“回将军,姑娘嫌这里冷清,这几日都歇在华韶姑娘院里的。要不要老奴过去替将军传个话?”
冯楚雄摆摆手:“不必,想来她也歇下了,你明日不必告诉她我来过。”
“来都来了怎么还不告诉我?”欣儿笑着从院门进来。
本被困意折磨得提不起精神的冯楚雄瞪大了眼,上前一把将欣儿用力抱进怀里道:“明早就要走,还以为见不上了。怎回来了?”
“将军,疼。”欣儿疼得缩成一团:“哪能一直赖在华韶妹妹那里,扰了两日成宿地聊天害她都没机会睡个好觉。”
冯楚雄连忙放开,心疼地问道:“是我手太重还是那里又犯疼了?成宿聊天?那你岂不是也没怎么睡?”
欣儿待痛感过去些了,假装若无其事地回道:“伤都好那么久了怎会犯疼?我回来的路上睡了一路,躺着反倒觉得乏累。”
冯楚雄强忍着想把美人每时每刻都搂在怀里的冲动轻轻扶着欣儿回了房,跟着欣儿的丫头知趣地留在门外。
“眼睛怎么这样红?”欣儿近房才看清男人布满红血丝的眼。
冯楚雄眨了眨酸胀的双眼,笑着道:“睡得少了些,在路上多睡会就好了。”
欣儿转身去铺好床,上前替冯楚雄宽衣:“现在就睡吧,不是说明儿一早要启程么!”
冯楚雄抱住欣儿道:“娘子这么心急呀?”
“将军。”欣儿眉头皱起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不许瞎想。”
“已经开始想了怎么办?”冯楚雄将欣儿抵到床前,暧昧地说:“无时无刻不在想。”
欣儿意乱情迷之际冯楚雄却松开了她,自己钻到被子里,像孩子般央求道:“我睡觉不老实总掉下床去,可不可以睡里面?”
“将军喜欢就好。”欣儿也和衣躺下,男人贴过来将她揽进怀里,问道:“真的要睡了吗?”
欣儿背对着男人,将男人的手放在腰间,轻声道,“将军听话些,快睡吧。”
男人的手不老实地将欣儿的衣服褪去了一些,欣儿紧张地问道:“将军不是说要等到洞房之夜才……”
冯楚雄粗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欣儿脊背间的一道拇指长的疤痕,那是被敌人袭营时欣儿替他挡下的暗箭,心疼得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恩。我不着急。现在都后悔以前要你的时候把你当作青楼女子看待,而不是爱人,对不起。”
“将军无需自责。”欣儿背对着男人偷偷抹眼泪,安慰冯楚雄道:“是欣儿仰慕将军自愿的,我不知道战场上那么凶险,以为自己永远回不来了,只要那次我把您当作夫君便够了。”
“嗯。等我回来。”
刀砍进肉里不哼一声,杀敌千百不眨一眼的冯楚雄在一个女人身后流下眼来。
天气晴好。
许优正要乘轿出门,烟儿守在轿前恳求道:“公子,让奴才一同去吧。”
“不用,你在家好好歇歇,我娘亲最近忙着对付我也没找你的麻烦,安心在府里歇着吧。”边说边示意车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