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有点儿发红,没想到少了一些器具后制造出来的玻璃这么次,他忙和汲渊道:“我这就碎了,再重新吹一次。”
说罢就要把玻璃瓶砸了,汲渊一把抓住他,眼睛紧紧的盯着这只透明的玻璃瓶,“不,不能碎,这是极好的一只瓶子!”
傅庭涵:……晋朝的人审美都这么扭曲吗?
汲渊目光贼亮的盯着玻璃瓶看,一再确认,“它果然和琉璃一样,能盛液体,不会漏水吗?”
“虽然它长得难看,但性能是不会有问题的,”傅庭涵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等它完全冷却,汲先生可以盛水试试看。”
玻璃冷却得很快,汲渊小心翼翼的靠近,将手指伸进瓶口,清楚的在外面看见瓶子里的手指,围观的工匠们齐齐发出惊叹声。
汲渊也惊叹,他回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傅庭涵道:“傅大郎君大才呀。”
傅庭涵谦虚道:“不敢当。”
“敢当的,敢当的,”汲渊双手握住他的手,一脸激动,“郎主和三娘果然眼光独到,大郎君是极好的人啊。”
这样的宝贝,说做出来就做出来,还是在三娘的作坊里做出来的。
汲渊这一瞬间大脑里冒出许多想法,恨不得马上抱着这只玻璃瓶回去找赵含章。
但此时熔炉里还有玻璃水,他想要再看看制作玻璃的过程,于是勉强忍住了没动。
傅庭涵也想再试试,当然,不止是他试,工匠们也要试,毕竟这些后面主要是他们做的。
傅庭涵手动能力一般,但理论知识丰富,自己做得很一般,可会指点人啊。
三个工匠在他的指点下吹了几个玻璃,也是千奇百怪都有,但没几次他们就吹的比他好了。
虽然如此,还是不太好看,傅庭涵干脆让他们将玻璃吹好以后切割,再度融化摊平,做成了平整的玻璃镜。
傅庭涵拿到平整的玻璃镜,对着照了照后摇头,“配比不对,清晰度不够,要做玻璃镜得改配方。”
汲渊虚心请教,“这配方难改吗?”
傅庭涵想了想后道:“应该不是很难,我回头试试看,但现在吹玻璃也是一件难事,难以成型,看来得需要模具。”
他眉头紧蹙,“但要做玻璃模具,得用钢了,得在铸铁的时候加入铜、铬和锡试试……”
汲渊只听懂了铜,“需要很多铜吗?”
傅庭涵摇头,“不多,做模具而已。”
一旁的工匠忍不住道:“郎君为何不试试瓷器?”
傅庭涵:“玻璃水和烧瓷的温度相近,瓷器怕是耐不住玻璃水高温。”
这就是他和赵含章为什么要烧瓷的工匠的原因,两者烧融的温度是差不多的,他们缺的就是窑口的工艺,而铁匠难得,他们只有能力请到烧瓷的工匠。
工匠们却很有信心,尤其是丁瓷匠,“试试吧,若是成了呢?”
傅庭涵一想也是,于是让人将瓷杯和瓷碗拿来。
汲渊就看着他们凑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浇出了一个玻璃杯和一个玻璃碗。
他眼睛都瞪大了,但傅庭涵却看着杯碗不是很满意,“不太好看,可以想法子在上面印上图案,或者变换颜色。”
工匠们深以为然,“不错,这模具还得琢磨。”
汲渊:……他觉得已经很好了,就凭这一手,他便已经看到金银在向他飞来。
第99章 招人
汲渊用一件衣裳将玻璃瓶包起来,高兴的拿回去找赵含章,傅庭涵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赵含章英姿飒爽的骑着马回来,显然刚出去练兵了。
自从庄园里不缺粮食后,她就热衷于到处跑跑跳跳,自成年后,傅庭涵就很少看到这样活泼有精力的赵含章。
看着这样的她,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
看来,视力真的封印了她。
赵含章从马上跳下,先是高兴的和汲渊身后的傅庭涵打招呼,然后才看向汲渊的怀抱,“汲先生,您抱的什么?”
汲渊神秘兮兮的将赵含章拉进门,进了书房才把怀里的瓶子小心翼翼的放下,将衣裳掀开给她看,“三娘你看。”
赵含章震惊了,“好丑的瓶子啊。”
傅庭涵:“我吹的。”
赵含章立即改口,“挺有创意的,这瓶子有什么寓意吗?”
傅庭涵问:“赵老师以为呢?”
赵含章就努力拿出高中时候做阅读理解的态度,绞尽脑汁道:“美人弯腰瓶?不,是美人行礼瓶?”
傅庭涵憋住笑道:“第一次吹,不太熟练,所以吹坏了。”
赵含章默默地看着他。
傅庭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解释道:“本来要砸了的,但汲先生不让砸。”
“砸什么呀,这瓶子挺好的,”赵含章上前将瓶子捧起来上下打量一通,一脸认真的道:“这样式的瓶子也是天下独一份了,而且你仔细看,是不是很有艺术感?”
傅庭涵瞥了一眼,移开目光,他只觉得伤眼睛,并不觉得有艺术感。
赵含章却是越看越喜欢,“你别说,真的很有艺术感,而且还有意义,这可是傅教授吹的第一个瓶子,还是在这样的科学技术下,实在是太有意义了。”
被晾在一旁的汲渊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一声,终于将俩人之间的那种氛围打破融入进去,“三娘,虽然现在工匠们还不熟练,做不出好的琉璃制品,但我想假以时日这些都不会是问题,我们不如来想想这门生意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赵含章不在意的道:“上蔡县的豪绅,汝南郡的富人豪绅,都可以是我们的客人。”
“可我看今日融的那水,造价并不高,将来产量肯定上去,这么大的生意我们……”
“我已经先找了一个客人,七叔祖,东西从他手上出去,”赵含章道:“再有,这工匠是从五叔祖那里得的,我们自回上蔡就总是占五叔祖便宜,这次我们也回报一二。”
汲渊瞬间领悟,和赵含章目光对上,“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赵氏坞堡在,这门生意再遭人眼红,他们也得掂量着一些。”
赵含章点头,“不过这是阳谋,可以防那些富商豪绅,却防不了土匪山寇,作坊设在庄园里得小心些,我们也要把部曲练起来,要是真的有土匪山寇打作坊的主意,我们也能应对。”
不能什么事都依靠赵氏坞堡,那也太受制于人了。
汲渊表示明白,“我让赵千里再从庄园里选些青壮进部曲?”
赵含章道:“晋赵千里为幢主吧。”
汲渊:……他是想多招一些部曲,但没说直接扩这么大啊,一幢最少一千人。
现在他们的部曲二百都不到,所以赵千里只是队主,现在她直接要涨五倍以上?
汲渊委婉的提醒道:“三娘,庄子里统共也就一千八百多人。”
这还是算上了这里原先的佃户和长工,以及这段时间陆续招募的难民。
赵含章大方的挥手道:“不够再招呗,我们现在有玻璃了,又才夏收,还怕养不活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