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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命改拿修罗场剧本(194)

作者: 云山昼 阅读记录

可他二人难道不是同时认识她的么,有何事能与兄长讲,却要瞒着他?

被排斥在外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竭力想压着情绪,以免被兄长察觉。

可平日里心大的薛无赦,这会儿却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

“秉舟,”他道,“心里若有什么不痛快,与我直说便是。”

薛无赦犹疑一阵。

好半晌,他忽说:“兄长,人与鬼族不得通亲。”

薛无赦颔首:“人鬼殊途嘛,两者生凑在一块儿,对谁都没好处——你怎问起这事?”

薛秉舟没急着应他,只说:“人与鬼不行,那若是人族借修炼化灵呢?”

“灵族与鬼族倒没什么不行,不过——”薛无赦原还在思索着,忽意识到什么,“等等,你该不会——”

“兄长,”薛秉舟不作遮掩,“我好似有些喜欢她,但不知该怎么办。”

有事瞒他也无妨。

只要兄长一直将她视作朋友便好。

薛无赦面露错愕。

许久,他才道:“难怪不想回鬼域了,你真是……平日里跟个闷罐子似的,怎的时不时就跟炮仗一样炸得人措手不及?”

薛秉舟默了瞬,问:“兄长可否帮我?”

薛无赦从那阵惊愕中缓过神。

虽说薛秉舟是他亲弟弟,但他也不想莽撞行事,便道:“你可想好了?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喜欢。若仅是感兴趣,可容不得你胡来。”

“嗯。”薛秉舟语气冷淡,“兄长也应感受得到,我所言非虚。”

“薛秉舟,你真是——平时不见你在耍弄人上有什么本事,原来都攒到今天了。”薛无赦合上身后的鬼域大门,回身环胸看着他,“说罢,要我怎么帮你?”

话这样问,可他对此事也没经验,不免心虚。

薛秉舟:“有一事不好解决。”

“什么事?”

薛秉舟却沉默不言。

“哦……”薛无赦扬眉笑道,猜测道,“是怕她修炼太慢,等不及?这事儿倒好解决,你今日没瞧见,她应是有所隐瞒,恐怕早就学会怎么驭——”

“并非。”薛秉舟不露声色地打断他,“并非此事。”

“那是……”薛无赦又猜,“你担心被薛知蕴知道?她俩关系是不错,说不上帮你,可应该也不会拦你。你要不想告诉她,我替你瞒着。”

“不是。”薛秉舟道。

“这也不是?”薛无赦蹙眉,“那到底是什么?”

薛秉舟看着他。

半晌,他迟疑着说:“她似乎已有道侣了。”

薛无赦神情稍凝:“……谁?”

“奚昭。”薛秉舟语气如常,“她好似已有道侣。不是那虎妖,我探到的是旁人的气息。应是蛇妖,我问过知蕴,她虽不知晓此事,但在奚昭身边的蛇妖仅有一个——八成是那叫太崖的道人。”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抛出的每一句话都跟炮仗似的,炸得薛无赦笑容越发僵凝。

“等会儿。”薛无赦已快跟不上他的思绪,僵硬着开口,“倘若她真有道侣了,那你现下的意思是……?”

薛秉舟:“仅是猜测。”

薛无赦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道:“你的意思是,先跟她打听清楚?”

薛秉舟颔首以应。

薛无赦继续道:“若不是道侣,我就再帮你?”

薛秉舟又点头。

“那……”薛无赦稍顿,“若是呢?”

“身为道侣,却任她来了这地方,想来不是好人。”薛秉舟道,“契可结可解,不愿仅因此事放手。”

仅因此事……

薛无赦眉眼稍动:“……薛秉舟,你真是本事不小。”

第135章

说完这句, 薛无赦再挤不出一句话。

一则是他没想到奚昭和那叫太崖的道人会扯上什么干系,且竟还有可能是道侣。

再者,面前这闷罐子的话着实一句比一句吓人。

他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揪一揪他根上的问题, 便道:“你这念头要是被父王知道了, 定要将你绑去油锅里来回地炸, 还要边炸边喊, ‘我薛家完了!’”

“为何?”薛秉舟神情木然,“兄长应清楚那道人大概是个什么脾性, 也知晓他和月家长子为旧识。若他真与奚昭为道侣, 而现下奚昭和月楚临结了仇怨, 却独身躲在这危险处, 不见太崖身影。便足以说明道侣为假, 又或是那道人在两者间已有抉择, 选了他的旧识。既如此, 缘何我表露心意就要被绑去油锅。”

听他头回这般有条不紊地瞎扯了一大通, 薛无赦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

他知道他这弟弟的想法偶尔会异于常人,却没想到会“异”到这种地步。

细细想来, 他自小好像就是这般。

看着情绪平平,实则对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盘算得清清楚楚, 不拿到手绝不松口。

幼时薛秉舟想养猫犬鬼魄,父王觉他玩物丧志, 耽误修习, 不允。

结果这人一声不吭地跑去恶狗岭, 将惩治恶魂的凶犬给牵回来了。彼时他长得还没那凶犬的一颗牙大,凶犬吠一声, 就能将他震得往前踉跄十多步。

吓得父王惊魂难定,斥问他发什么疯。他倒好,揪着那绳子不肯松开,还一脸平静地说,养这条狗,每日与它打上一架,便也算作修习了。

父王只得让步,叫他自个儿去阴阳殿守着,看上哪条猫犬了,便带回去养着。他倒惯会得寸进尺,大大小小的猫犬鬼魄,牵了一二十只回去。

后来年岁渐长,他喜欢四处耍着玩儿,但父王将无常殿交到了他俩手中,又怕他二人闹出什么麻烦,便对他俩多加管束,拿走了鬼界大门的钥匙。除无常簿上出现意外,其余时候绝不允离开鬼域。

他嫌在鬼域待着闷,就对薛秉舟抱怨起此事。这小子当时木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结果当天晚上就用哭丧杖封住了阎罗殿的大门。将父王关在里头不说,还往殿门上设了噤声诀,再一言不发地守在殿外。一有人过来,就说父王休憩,不容搅扰。

父王出来后大发雷霆,他倒是振振有词,说父王在殿中十天半月都待不得,缘何要将他们塞在这鬼见愁的地方,不允离开。

最后仍是父王让步,吹胡子瞪眼地将鬼域大门的钥匙丢给了他俩。

薛无赦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的人。

听他说这话,他心底总觉不是滋味儿。

但又说不上是哪处不痛快,便只当是觉得他这想法太过背德。

“下油锅仅是举个例子。而且道侣为真为假,结了还是解了都是他二人的事,与你扯不上什么——算了算了!”薛无赦知晓与他说不通,改口道,“这样,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先去打听打听她和太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问清楚了再做打算,行么?”

薛秉舟思忖一阵,问:“那可否先和知蕴打听?”

“打听什么?”

“奚昭喜欢何物。”薛秉舟稍顿,“新年将近,人族向来重视这日子,想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