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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R.G(16)

作者: 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冬冬跟他们处的都很好。但与他们相处的时候冬冬又觉得很累。他们谁也不知道白脸儿跟他的关系,白脸儿总说他是他一个弟弟。

这让冬冬切实体会到了他正走在一条什么样的路上。这,也是冬冬反复无常折磨白脸儿的理由。

高二下半学期眼看结束,发生了一件事。白脸儿的一个朋友,也是冬冬很喜欢的一个哥哥死了。他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从十五层跳了下来。

冬冬总喊他才哥哥,他写的一手精彩的乐评。

在冬冬的印象里,才哥哥少言寡语,有他在就一定有大麻。白脸儿说,才哥哥有重度抑郁症。后来在一帮朋友的规劝下,才哥哥离开了这座迷离的城市,转而去了南方。一开始,他总写信回来,冬冬也常收到他的来信,信里是他熟悉的才哥哥那派洒脱文字。但后来,信就渐渐少了,再后来,他们知道了他的死讯。

他是自杀的,从高空坠落到地面。

才哥哥曾对冬冬说,如果要结束生命,他会选择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飞翔。

他最后确实也这么做了。

冬冬哭了。

哭过之后还是觉得压抑,他压抑了很久,直到最后给才哥哥写出了一篇祭奠的文字。

随着这场压抑渐渐平复,冬冬在暑假开始的第一天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学琴。

冬冬脑海里总残存着才哥哥弹琴的样子——嘴边叼一颗烟,怀里抱一把箱琴,流畅的旋律就一点点的进入聆听者的耳膜。那是能流进人心里的旋律。那是刻骨难忘的姿态与旋律。

冬冬要学琴,白脸儿就把冬冬介绍给了稻子。这也是白脸儿第一次对别人说,这是我BF。

当时冬冬无比的震惊,白脸儿却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他懂的,没事儿。

冬冬第一次见到稻子并没有对这个普通平凡的男人留下什么印象。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充满才情的人:中规中矩的发型、平凡无奇的五官、个子也矮,唯独那双手生的特别美。纤细修长,连指甲都修剪的一丝不苟。与充满艺术气息长相出色的白脸儿相比,反倒是白脸儿这个艺术商人比较像一个艺术家。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安静的茶社,稻子看起来很懂茶艺,这让冬冬还挺拘谨。

白脸儿与稻子相谈甚欢,最后拜托稻子教冬冬弹琴。稻子欣然答应。

回到家,冬冬窝在白脸儿怀里问:“他也喜欢男的么?”白脸儿的介绍还是令他有些不解。

“嗯,是。”白脸儿回答的淡然。

“你怎么认识他的?”

“诶你别跟拷问似的,我跟他没什么!”

“有什么才奇怪,那男的多寒碜啊!”

“你那嘴就损吧!”

“我说的是实话好不好?”

“你这孩子!这就是你对未来老师的态度?”

“说说,到底怎么认识的?”

“他应该说是我第一个顾客吧。”

“哦,是吗?”

“嗯,认识好多年了,那会儿他可能还在读中央院儿。”

“喂,你那么早就开始工作了?”

“不算,都是课余。”说到这儿,白脸儿想起了果果,想起他们俩在街边儿顶着落山的太阳卖碟。白脸儿的家境普普通通,所以上学时候开销大了就要自己想办法。那是他跟果果第一次摆地摊儿,走过来买了一摞唱片的就是稻子。然后他们便认识了。

“哦……”

“哦什么哦,要学就跟稻子好好儿学。”

“知道啦,啰嗦!”

冬冬与稻子第二次见面是在稻子的音乐教室。这一天,冬冬傍晚过来,是跟稻子约具体的上课时间。

这是冬冬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特别好奇。

这间音乐教室并不大,来上课的多是小学生,所以便有很多妈妈陪同,热热闹闹。稻子在指导一个个的孩子弹琴,看见门口探头探脑的冬冬,就抽空离开了教室。

“你来的还挺早。”

“早吗?我玩儿了挺久的滑板。你还在教课是吧?”

“是,这会儿是最忙的时候。”稻子看了一眼手表,“半小时后以后这堂课就结束了,你先在接待室等会儿行么?”

“不急,你先忙吧。”

可冬冬等到八点半才等到稻子的学生都离开。稻子很不好意思,说今天实在拖得晚,让冬冬久等了,并提出请冬冬吃饭。冬冬本也闲来无事,就答应了。

稻子带冬冬去了一家茶餐厅,两人算是比较深入的了解了一下儿。

听闻冬冬没有半点儿音乐基础,稻子有些犯难,想一想这个年纪再开始学琴理论上来说虽然不晚,但实际再能学出来的少之又少。

可冬冬并不在意。反而,他还对稻子有了些质疑:“我看你都是教钢琴,你吉他弹得好吗?”

这个问题在冬冬再次随同稻子回到音乐教室后有了答案:这男人弹得一手好琴。不仅如此,他说,他还擅长很多乐器。

演奏的曲子,稻子选择的是巴赫的《小步舞曲》。他说,巴赫写给妻子的一些小曲子反倒比他歌颂神的音乐来的要抚慰人心。写给神,不如写给人。

冬冬觉得稻子很有意思。与此同时,也很为刚刚傲慢的讽刺暗自后悔。

就这样,冬冬决定正式跟稻子学琴。

稻子却并不忙着教授,在正式摸琴前,他安排冬冬先学一些乐理知识,并,首先,要求他要学会看吉他的六线谱。

为此,稻子给了冬冬几本书,冬冬放在包儿里跟稻子告别,约好了下周开始正式的课程。

回到白脸儿家,他美滋滋的幻想自己将成为一个音乐大师,白脸儿很是取笑了他一番,他说:你想的还挺美,没看你老师还在苦苦挣扎啊?

这时候,冬冬才知道,稻子一点儿也不想当一个教琴的,只是,生活的逼迫让他不得不走这条路而已。

那个男人想写什么样的音乐呢?想弹奏些什么样的音乐?

冬冬在入睡前都在揣测这个问题。

7 迟远宁和俞海晴

“否则便怎么样?分手吗?”迟远宁坐在空落落的店铺中央,四周是琳琅满目的女装货架。

“远宁你……”电话另一头的宋天明语塞,迟远宁这种说辞最近已经不知道冒出来多少次了。这几个月,迟远宁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他还问不得干涉不得,一旦逼得紧了,必然是换来迟远宁的这句——分手吗?

是的,迟远宁跟宋天明说不出来分手,再想与之分开也说不出这两个字。所以,他便想由宋天明来说。他做的还不够吗?表现的还不明显吗?是人也疲于忍受了吧?但,宋天明是谁?宋天明爱迟远宁爱的蚀骨浊心,宋天明绝不会跟迟远宁分手,所以每一次即便再愤怒也是强压着自己。他知道他在胡来,他知道他使劲儿的在他们之间搞破坏,他知道,他恨他。他们就这样像即将燃尽的灯芯般耗着,宋天明不在乎跟迟远宁一起烧成灰,可迟远宁不想熄灭,尤其是跟这个男人一起成为一滩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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