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将臣任性地啃咬了一阵子,最终还是停了下来。黑暗中可以听见他的轻声叹气。
而在郎斐的记忆中,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他如此疲惫究竟是在什麽时候。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儿,谈将臣又问:“最近也很忙?”
郎斐原本不想与他细说,但转念一想,敷衍更容易激起谈将臣的疑心,便坦言:“已经加了三周班。”
说完这句,他感觉压在身上的沈重忽然消失,紧接著身边的床垫则开始下陷。
躺到了一旁的谈将臣,忽然说出了一个词。
“辞职。”
“什麽?”
寥寥两字,郎斐却无法理解。
谈将臣又道:“我找了大夫,能够医好你的脸和腿,但左脚里的钢钉需要动手术取出,这之後还需要复健。前後大约需要一年。”
一年?
“不。”郎斐不假思索地拒绝,“我的生活行动没有困难,脸上也没必要也整来整去。更花不起一年的时间。”
这次,他的反对依旧无效。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谈将臣忽然握住了郎斐的手臂:“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再一遍遍记起车祸的事。”
好个匪夷所思的理由。
虽然已经知道谈将臣的德性,但这一次郎斐实在无法装作毫不在意。
“你若不想看我,大可不必寻我。相信这样彼此之间都会好过不少。“说著,他就要坐起身来。
“你如果不想做,那我要走了。明天还要上节目。”
黑暗中他看不见谈将臣的表情,但是能够感觉抓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紧了一紧。
“什麽节目?”
“达人秀。”郎斐如实回答,“下午两点。”
“不准去!”
谈将臣忽然反对。
这下子郎斐简直气到可笑了。
“这不需要你来批准。”他摸索到了自己的外套,准备下床,“我今天也不应该过来。”
但是他走不了。因为抓住他的那只手非但没有放开,反而再次加大了力道。紧接著将他从新扯回床上。
床垫再次弹动起来,他感觉到了谈将臣已经靠了过来。
下一秒锺,身上的毛衣被从底端粗暴地掀起,里面的衬衣则被扯向两边。线头崩开与布料撕裂的声音中,还能听见纽扣落地的劈啪声。
裸露出的身体瞬间感到了寒冷,但很快又贴上炽热的掌心。那双手从腹部开始向上游移,很快扪住了他的胸膛。
熟悉的感觉从脊椎低端开始向著脑部冲刺,郎斐扭动著腰部想要纾解,却在无意中配合著伸向门襟的另一只手,让它顺利地贴著小腹滑了下去。
衣物并没有被立刻脱去,而情欲却一如既往地被煽动著。很快郎斐便感觉到了那种被拘束著无法释放的痛苦,这时候谈将臣开始了他的掠夺。
第31章
郎斐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汗液与体液,与身下的丝绸床单相溶时,所产生的、微小的吸吮感觉。
而更大的刺激则存在於身体最为炽热的部分,在谈将臣的抚弄下,正在显露出淫靡粘腻的风景,如同爱神从海中升起时,身上依附著的泡沫。
郎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是在温热水中载沈载浮,直到熟悉的疼痛将他领入到下一个阶段。
温柔撩人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蹈火一般,与情欲赤裸裸的搏斗。丝绸床单忽然成为了海洋,郎斐不由自主地扭动著肢体,如同即将溺死的人寻求著一线生机。
海面上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很快,郎斐感觉自己已经攀到顶点。然而落下的瞬间,等待他的是生理上的倦怠,以及依旧没有停歇的律动和撞击。
高潮过後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每一次的接触都成了几乎无法忍耐的事。而在这极度的敏感中,情欲开始了更为漫长和可怕的积累。
不知道更换了几种姿势,最後甚至恍然不知身在何方。当最後的一刻来临时,郎斐眼前的黑暗中忽然迸发出五颜六色的碎片,继而迅速地再度归於沈寂。
作为一个能够清醒著做梦的人,郎斐知道自己昏厥了过去,而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窗帘的缝隙里已经透出了亮光。
自己还躺在谈将臣的大床上,下午两点就是达人秀的时间。惺忪的状态迅速消失,郎斐几乎是想要跳著从床上起身。
但他没有成功--甚至在床上支撑借力都不可能。因为两只手分别被绳子系在了床的两侧,左右的余地只容得他勉强地靠坐在床头。
而这时候郎斐也意识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甚至无法用手抓起什麽盖在身上。
做出这一切的人,自然是谈将臣。然而郎斐环视四周,并没有看见他的踪影。
难道那家夥就这样把人丢下,一走了之?
郎斐有理由相信这就是谈将臣的行事风格。稍作冷静之後,他观察起手腕上的绳索,思考著是否可以用牙齿将其咬断。但绑住手腕的是一种类似於登山绳的编织绳索。
不过,若是能咬开手腕内侧的绳结,一切便迎刃而解。
他立刻低下头去,尝试著用牙齿咬住。但绳结很紧,并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够松动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郎斐心中一阵突跳。
他知道这个宅子里并非只有谈将臣一个人,也亲眼见过几位帮佣和厨师。但这些人几乎不会主动现身,除非是得到过谈将臣的授意。
也许这一次,就是谈将臣让他们之中的某一个,端早餐过来。
想到这里,郎斐立刻紧张起来。暂时放弃了解绳结的计划,而努力想要用腿撩起一点床单。
但,他还没有考虑好究竟是应该盖住头部还是股间,门就在一阵开锁声後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的确捧著餐盘,但不是别人,正是谈将臣。
惊愕与尴尬瞬间转化为愤怒,郎斐冲著他怒吼:“放开我!”
愤怒的声音甚至在房间里发出了回声,可谈将臣置若罔闻。
他走过来,将餐盘放在了床上。
知道这样无法沟通,更解决不了问题,郎斐强迫自己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地试图与他沟通--
“下午的这场秀,我们已经准备很久,它非常非常重要--归根到底,这也是在为你工作!”
谈将臣依旧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了看郎斐手腕上的绳结,随後从托盘上端起了一碗粥,舀了一勺送到了他嘴边。
“张嘴。”
郎斐避过了勺子。
“今天对我的朋友很重要,我必须到场。算我……算我求你也好,但是一定要让我准时赶到!”
谈将臣终於有了些反应,却是郎斐最不希望听见的话。
“你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出现在现场。周一我会让人通知老谢你已经辞职的事。”
这一刻,郎斐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都凉了。
“你……你怎麽能这样!”
情绪已经无法控制。
郎斐不记得究竟有多少年没有体会过暴怒的感觉。既然说理无用,那理智也就只是可笑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