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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97)

作者: 剑走偏锋/神奇兔 阅读记录

“说来话长。”

“怎么个意思?”龙语皱眉。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你吃了么?”

“吃了啊,不是告诉你跟赵昕家吃的嘛!你丫老年痴呆了吧?”

“哦。”袁振没回嘴,而是开始默默的收拾厨房。

龙语匪夷所思。

出来到客厅,用遥控器Pause住无人观看的电影,龙语点了颗烟。抽上一口,他叼着烟走向小吧台,翻开倒扣着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袁振收拾好出来就看见龙语坐在那儿,端着酒杯正喝。他还穿着外套,大抵是觉得屋里冷。

“我时常想,你血液里酒精浓度得是多少?”

“来呀,一起喝一杯。”

袁振没搭理他,伸手按开了电暖气的开关,电暖气便提早开始了供暖。

“喝什么?不决定我替你决定了可。”龙语拧开了黑方的瓶盖。

“行。”

“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啊?”待到袁振在自己面前落座,龙语一边喝酒一边端详他。

“没睡醒吧。”袁振喝了一口酒,他忽然想到,如果他们一直是普通朋友就好了,这会儿大抵可以喝着聊着,不能对别人说的话便就有了个出口。实际上,他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怎么不知不觉,就改变了。

“累就睡吧。”龙语放下了酒杯。

“那你呢?”

“我?”龙语摸过了烟盒,“你不嫌我吵,我就看会儿电影,嫌我就回去。”

“那你自由活动吧,我就先睡了。”袁振说着站了起来,往床那儿走。

“我买了泡芙,你要不要吃俩?”

“没胃口。”

龙语看着袁振上了床,握着杯子的手不禁收紧。靠,好端端的,你给我脸子看干嘛?这话他是硬给咽下去的。

喝了两杯酒,龙语从吧台移步到沙发上,电影按了Play,龙语没滋没味的看了十几分钟,顿觉无聊,决定换部片子。床上那位似乎也睡不踏实,你就看他吧,一会儿翻身一次。

选定了《末代皇帝》,龙语把碟片塞进了DVD,回到沙发上,点烟,按了播放。溥仪的一生在电影中娓娓道来。看是在看这部电影,然而龙语想到更多的是小说《我的帝王生涯》,似乎,所有宫廷悲剧都有着无可抗争的共性。自古帝王短命,死于宫廷政变的少,荒淫无度的生活吞噬的多。

由此,龙语想到了自己,几岁挂他倒是不在乎,令他在乎的是,他都留下了些什么。什么是有意义的,什么是无意义的。

袁振还是反复的翻身,惹得龙语心烦。他起身,没有关电影,直接走到了床前,“你到底怎么了?”

袁振背对着龙语,不吭声。

“说话,我知道你没睡着。”

“没怎么。”

“没怎么是怎么了?你不是说来话长嘛,说,我听着。”

“你要是待着闷就走吧。”

“操……”

袁振令龙语出其不意,已经许多年没有过人这样对他说话。往前追溯,怕是年月都想不起来,曾有人这样对他不屑一顾。

袁振再不开口,龙语注视着他,想骂人,可终究半个字儿没吐。

那一声撞门谈不上响亮,电视里的对白继续着:

——啊对,一个君子。你是君子吗?

——我很想成为一个君子,皇上。我尽力而为。

——那我不是君子,谁都不准我说心里话,他们总是教我该说什么。

——因为皇上还是太年轻了。

……

——我想皇上可能想看看英美杂志。这是我刚收到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是庄子的一段话。

——这段话讲的是互相理解,对吗?

……

袁振靠着床头坐了起来,指尖挤压着头颅。他不知道自己在跟谁生气。不忠的龙语还是荒唐的景燃亦或是没劲的闫力?

他只能确定,他一肚子的火。

这火也并非刚刚燃起,不过是见长罢了。

“我跟他,睡了。他功夫很了不得。”

“敢问,你这辈子,还有比昨儿喝更多的时候吗?”

“我先说好,我不是景燃的说客。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俩完了我知道。以后好不好我更加不知道。我想说的是,既然你觉得这个岁数错不起了,那就别看错人。”

乱心。

他的生活好像被这几个人扯得四分五裂。

龙语一路上开车都漫无目的,人到了三里屯也许只能算条件反射。随意选了一间Pub进去,龙语要了酒,在吧台边儿一坐,一杯接一杯的往下灌。

“我一直陪你走陪你走,在你身边就很快乐很快乐……”

他懊恼的发现,居然不经意间他又哼唱起了这首歌。

操蛋。

因为别人情绪的糟糕而导致自己情绪滑坡,对龙语来说太难得。也就赵昕值当他如此,而此刻,竟然由于袁振的坏脾气而令他如此不快乐。

凭什么啊!

你到底得让我为了你都得承受些什么?

这份感情到底能不能停下来?再不停下来非失控不可!

酒过三巡,龙语晃晃荡荡摸进了DES,吵闹声、喧哗感,在这间周五的Pub里凸显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他要了酒,继续喝着,漠然的注视着舞池里一具具鲜活的肉体,他有些悲哀的发现,自己竟然觉得这里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时不时有人过来搭讪,都叫龙语支开了。

他不想泡谁,也不想被谁泡。

无聊。

来试胆的络绎不绝,惹得龙语烦躁不堪。

有个姿色不错的倒也挺坚持,他站在龙语身旁,不肯走,却也不聒噪,就是陪在他身边,他喝一杯他喝一杯。

龙语终于跟他攀谈上,令他很开心,听到龙语问:开房,走吗。他嘴角挂笑的应和:好啊。我也嫌这里吵。

“长得就一脸荡丨妇相儿,就这么饥渴啊?”龙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捏住了男孩儿的下巴,刻薄的如是说。

“你为什么不说自己一脸放荡模样呢?我敢打赌,你就是那种一到周末就会四处打猎的类型。眼光还颇高呢,你比我高尚多少?”

“去你妈的。”龙语粗鲁了推开了男孩儿。

“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啊?你觉得你玩儿人我被人玩儿?可这又有什么区别啊?哪个不是欲望使然。”

龙语瞪视着男孩儿,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场纷争。

“给人看戏有意思啊?”男孩儿的手臂挂上了龙语的脖颈,殷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的身体也贴上了龙语的身体,“你到底因为什么在不爽啊,猎人?想泡谁泡不上吗?看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要吃了谁啊。”

他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于是选择了最有效的方式,以吻封唇,换来了男孩儿热烈的回应。

我都在干些什么啊!龙语悲从中来——那是一种对自我的无可奈何。

真挺无奈。

“你真挺操蛋的!”

猛然间,龙语耳边响起了任伟之前的怒骂。呵,可不是操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