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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味vc(55)

"童新!"

"干嘛?"

"做不成情人......咱俩也是多年的老朋友吧?"

"呵,当然算。"

"那咱们......坐下来聊聊可以么?"

童新看着初匀,叹了口气,将外套挂了回去,在初匀身边坐了下来。

"首先我想,咱们之间有些误会。上次我去你哪儿......我不知道陈昊之前找你说了什么,但是我想你冷静下来会明白,我不会恶意的诋毁你。"

"......"

"我最后一次见陈昊是长假的时候,为了我朋友的网站运作。"

童新听着,点了点头。当他知道祁明跟初匀的关系之后,很多一开始抱持的迷惑都迎刃而解了。不得不承认,这圈子真小,联系还都如此紧密。

"那天我们俩喝了酒,都有点儿多,他跟我说了你的困境,同时还明确的告诉了我......他对你......然后他很冲的给了我一句,我连你三分之一都不懂......"

"哈哈哈......"童新忽然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是这样儿啊......"

"你笑什么?"初匀一愣。

"陈昊太倒霉了......绝对倒霉催的。"

"哈?"

"那天陈昊过来,说了些寒暄的话,聊了一会儿,就忽然拿了支票本儿,扔了一张空票给我,说上面的数字随便填。我不懂他什么意思,他就说他知道我有困难,想伸手帮哥们儿一把。还说让我别想太多,他说他跟你碰过了,但是你现在资金不好挪动,是你让他帮我的......"

初匀听了一愣,陈昊是这么说的???

"结果我想歪了......可能是他后来伸手过来拉我......反正一下子就往别处想了。"

"罢了,幸亏他是真对你有企图,要不就成自我感觉良好了。"初匀浅淡的笑着,分开这么久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能坦然的面对童新。也许,这跟他的个人态度并无关系,这种莫名其妙的安详,是来自于长久以来祁明给他的安定。

"我有什么理由不自我感觉良好?"童新又点燃了一颗烟,烟雾笼罩下,那双细长的眼睛泛着笑意。"他挺合适你的。"

"嗯?"

"你谈恋爱,不是你的事儿,是你们一家子的大事儿,还是该找这样的。"

"打住,咱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反感她们......说说陈昊,会考虑他么?"

"不会吧,我不会跟一个太了解我的人在一起。"

"嘿,话都让你说尽了,刚才还说我不懂你。"

"懂和了解不一样,我让你懂我,是懂我的人,我的心里所想。而这了解......包括的太多,比如很多不想让对方了解的。"

"我记得......你跟陈昊高中就认识?"

"嗯,我高中的时候去的市里念书,"童新点了点头,"那时候他就比较照顾我了。"

"哦?讲讲,从没听你说过这些。"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爱搭理他,他那人,你知道,仗着他老子,整个儿地方一霸。"

"至于么......"

"小城市跟你们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不一样,他老子霸着省长的位子,基本上敢称一方皇帝了。哦,这么说也许不对,或者该说天高皇帝远?"

"呃......"

"不过我挺看得起他的,当时他一个人只身到北京来,一点儿嚣张的劲儿不露,后来又自己创业,还行吧,让我对他有点儿改观。"

"你家......不在市里?"

"对县城有概念么?"童新弹了弹烟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有吧......"

"不,你没有。"

"......"

"那种贫困不是你能想象的。"

"所以你......"

"想说我爱钱是么?"

"我......"初匀语塞。

"呵呵,你一直都想知道我的事情,今儿......看来也是个机会。"

"......"

"我们家,我爸和我妈结婚的时候,镇子上都说,金童玉女。我爸做些小本儿生意,我妈......身体不太好,在烟草公司挂着,工作轻闲,也经常不去上班。我妈后来总说,我出生那年,办得满月酒是镇上最气派的。"

"听着很不错。"初匀也点了烟,这是童新第一次跟他说他的家庭。

"嗯,到此为止很不错。可惜......我五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

"因为什么?"

"我妈身体一直不好,还有些神经质。我爸每次出去做生意回来,她都疑神疑鬼的,后来我爸告诉我,有一回半夜我妈拿了根儿电线往他脖子上绕......"

"操......"

"呵呵。"

"那之后......你跟着你爸?"

"没,跟了我妈。我爸长期跑外地,没法看我。只是每月固定给生活费。后来另娶了,生活费也就不怎么给了。"

"那......你们生活的特困苦?"

"我妈不怎么缺钱,但每月都让我去管我爸要生活费,她还是要不断地搅乱他的生活......"

"你妈......对你......怎么样?"

"很不好,她情愿打牌也不愿意管我,基本上就把我往姥姥家扔。一来二去舅舅舅妈也烦了,没什么好脸色看。我初中毕业就考了市里的高中,我妈不愿意给学费,但是更不愿意我跟她身边,权衡之下,还是让我去了......"

童新躺着,初匀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从声音之中,他能感到那人的某种落寞。

"我妈那人特别势力,后来我到了北京,开始赚钱了,她就想方设法的引起我的注意,隔三岔五的要钱。"

"童童......"

"你知道么,她要什么我给什么,我就想对她好,不为别的,就是要她良心上不安。她可以对我糟糕至极,但我却还给她无限的温暖。我让她永远都不能踏实都自责。"

"......"

"可真的,恨一个人挺难的,尤其她是你母亲。到后来,我们处的特别好,我都已经分不清楚真假了。"

"......所以你特厌烦女的?"

"说不上来,唉,递我一瓶酒。"

"现在......你们还是这种关系?"

"不,结束了,她去年过世的。咱大学毕业那年,她确诊了淋巴癌......拖了很久,挺遭罪的。她走的时候,咱俩在旅行,后来我舅妈打了我一个嘴巴,问我那时候为什么不开机,她说,我妈死活都不肯闭眼,她就想看看我......那个时候,我听见这句的时候,一点儿没有报复胜利的喜悦,我就是觉得难受,难受的......"

"......你哭了么?"

"没有。"

"你总喜欢偷着哭。"

"呵呵......因为我不想任何人看见我的脆弱我的无力。"

"陈昊见过吧?"

"嗯,所以我说他一定出局。"

"为什么这些不一早告诉我?"

"我说过,没必要。告诉你什么呢?我的丑恶动机?"

"......"

"世纪那个游戏你放弃了吧?"童新转了话题,把空酒瓶撂在了地上。

"能接到才是奇迹,你丫整我忒狠了,当时就差宣告破产。"

"没接就对了,那是一套儿,你要是钻了,就不仅仅是濒临破产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