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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买骨(出书版(52)+番外

语毕,摩诃也立刻拿起碗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一饮而尽。

第三碗,摩诃抢在了前面。

「我敬你。」

他的声音低沉,且已经略带了些沙哑,「为了六年前与你相处的时光,虽短,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语毕,也不敢再去看殷朱离的反应,仰头便灌。

鲤鱼单手支颐,含笑看着酒液从摩诃嘴角流淌出来,他突然伸出手来截去那多余的液体,指腹轻轻滑过摩诃的喉结,带去细微的酥麻与温暖。

摩诃面上的红晕逐渐渐蔓延到了泛青的头皮上,莫名的热度与暧昧开始在两人之间流动,接下去你来我往的动作,便逐渐不受控制起来。

棋叟拿着春宫内画瓶找到垂丝君的时候,常留瑟犹在沉睡当中。

屋子里早几天就停了地龙,现在显得有些清冷。他极温顺地趴在床上,而面下的枕巾又湿了一大块。

他在梦声中啜泣了一夜。

这也是垂丝君第一次看见常留瑟真实的眼泪,没有半点声势,却看得人心如刀绞。

男人低头凝视着常留瑟的睡脸,仅仅是一阵子,又不得不蹙眉回去望着那个药瓶子。

瓶子是早晨在水阁外的石缝里头发现的,里面的药已经涓滴不留。

这样的剂量无论放到哪里,都会惹出不小的事端来。

而让垂丝君介怀的还是:这药一直都是常留瑟所持有的。

为什么是空的,为何出现在常留瑟练功的水阁边上,为什么偏偏是药?将所有的疑问反覆思考连贯之后,男人终于突然省悟,赶忙推门向后山的悬崖赶去。

殷朱离的水府之中,弥漫的酒香之下,潜伏着另一种更为诱惑的气息,殷朱离与摩诃都已经明显地觉察到了。

但想逃避已经太迟。

放满了酒菜的桌子成为了二人之间的障碍,殷朱离的轮椅被推到了墙角牢牢地抵住。

他的头很痛,脑梅中充斥了烈酒与药物联手造成的双重幻像。

摩诃居高临下地欺了过来,屋外光线立刻被遮去了泰半。

殷朱离恍恍惚惚地抬头,而第一个吻就在这时候落了下来,宛如暴雨来袭,让人没有地方与时间躲藏。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鱼,却有一种要在这场暴雨中溺毙的预感,于是只能紧紧攀附着身边的躯体,如同抱紧了一根浮木。

而自己的衣物也在沉浮之中沾湿、剥落了。

似乎是措手不及,又似乎是期待已久。

就好像是等特了数年的好友,见面时激动得快要落下泪来。

刚刚梳好的发譬又被同一个人解散了,被压抑已久的性欲这时变成为了对于身体的膜拜。

殷朱离眯着眼睛,感觉到一对炽热而厚实的唇在自己身上游走,轻轻重重,完全恣意妄为,继而无力的双腿被强行分开,那炽热的吻便一路畅无阻地直落下去,由吮吻变成了舔吸。

一波波从未体会过的快感从欲望中心荡漾开去。

无声地惊叫起来,尚能自如活动的上半身弓起来紧紧贴在摩诃的背部,在那裸露的黝黑皮肤上摩擦着自己的乳珠。

与此同时,他的双手也在不停地动作着,将摩诃的衣服从背上推落下去。

男人顺着他的动作挺了挺腰腹,他很快便感觉到有灼热而忿张的欲望在自己腿间摩擦。

然后一切的一塌糊涂,一切的不可收拾,隐约中他明白自己并不应该这样做,甚至有个声音警告着即将到来的结局。

然而这之后一连串撕裂的疼痛、抽cha的停滞,甚至是自己放浪的喘息声音没有能够让他清醒过来,直到那最后的一股热流,深深射进了他躯体中。

紧紧压在身上的男人低吼了一声,连续几次大幅度的挺动着。

殷朱离抬起了疲惫不堪的眼睛,看着摩诃身上的汗珠滴落在自己身上。

追求了数年的欢愉只在转瞬之间便被享用完毕,只剩下最后的一个残局。

几乎是与此同时,水府外的悬崖上有人急急忙忙地赶了下来。

垂丝君闯入水府。

嗅见满室的酒香媚香,看见了两具裸裎的身躯。

药性未退,然而摩诃已经克制着从殷朱离的体内退了出来。

他怀着愧疚为彼此穿上衣服,又小心地搂抱着殷朱离,仿佛一件易碎的珍品。

殷朱离则抬起手来遮住自己的脸。

殷朱离分明是醒着的,却没有任何动作,只软软地依靠在摩诃怀里。

未被手掌掩住的红唇翕动着,像正在说些什么。

当摩诃俯耳去听的时候,他却又顽皮的闭了嘴。

如此往复了几次,摩诃心中原有的不安与愧疚,逐渐变成了好奇与些许不耐烦。

「你要说什么?」他问,「我一直在听。」

殷朱离笑了笑,低声道:「我不太想让你知道。」

这时候立在门口的垂丝君清咳了一声,殷朱离便顺水推舟道:「……你帮我说吧。」

垂丝君叹息道:「朱离所修天道,忌交合忌走精,成婚等于废功判死。」

「是啊……废功判死。」

殷朱离静静地点了点头,摩诃的心忽然揪紧了。

废功?死?殷朱离会死?这具刚才还与自己贴紧的身体,刚才还与自己抵死缠绵的人——摩诃不敢相信似地,伸手轻触了鲤鱼白蔷薇般的面颊。

殷朱离的脸因这碰触而再起红晕,他不自觉地清咳两下,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有些发抖。

摩诃见状,将他更紧地裹进怀中。

「冷……」殷朱离喃喃,一面无意识地摩挲着面前堆?的衣物。

摩诃再去触他的面颊,上个瞬间还是温热的肌肤,竟已冷得没有半点生机。

体温骤然降低,然而殷朱离脸上的红晕没有退去,浑身更泛出了一层淡红。

初时如贝母,紧接着意见鲜艳,隐约杂着鳞片的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摩诃慌张追问,「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让你……」

殷朱离没有回答,只是将手缓慢抬起,要去遮摩诃的眼睛。

「我要变回——原来的样子,你最好别看……」

摩诃惊得不知所措,惟有紧紧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殷朱离突然喘了口气,呕出几口朱红。

一旁的垂丝君终是不忍地别过脸去。

「叫你不要看……」殷朱离身上的红晕一直加深,最后竟然红得透明起来,变成一大块红色的冰冷的宝石,而身体却在逐渐扩散的光晕中变得缧缈,隐约现出密密麻麻的鳞片。

「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摩诃的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躲我是为了这个道理,否则我、否则……」

殷朱离不愿回答,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中充满了疲倦与解脱。

「否则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变了腔调,「否则你更决心去做和尚?可以啊,反正今日之后……我不留遗憾,你也且当作一场梦,醒了就……散……」

他又是一阵抽搐,呕了一口红,之后抚着咽喉摇头,摩诃已禁不住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