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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怀袖,谁可与煮酒(93)+番外

桌上放着三个盘子,装着二十根针,一个锋利的小勺,和一把小刀。

黄衣人吊儿郎当的说:“姬阁主,你要选哪一样?”

“要从这漂亮的指甲缝里戳进去?”

“还是把琉璃珠的眼睛挖出来?”

“其实,再也不能说话非常好,我觉得很适合你。”

黄衣人冷笑着,眼里有凶残的光。那天吊着鸟笼的他像个浪荡公子,现在他把鸟捏死了,转过头来狰狞的笑,像一个打鸟人。

姬任好没给他表情。

黄衣人又笑道:“你想躲?是绝对不可能的……再不说话,我就替你决定了。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反抗,姬阁主像泼妇一样滚在地上,一定很不好看,很不好看……”

他话里说不要反抗,眼里却愈加的兴奋,似乎已经在意淫了。

姬任好终于动作了,他把左手伸出来,漂亮而修长的指甲。

他很遗憾的道:“你为何不说话呢?”

姬任好忽然道:“你听过一个笑话吗?”

“从前有个女子,生的极丑,左邻右舍称之母老虎,无人敢娶。终于在二十岁时,嫁给一个秀才做小妾,性格仍然不改。成天在背后破口大骂,偷鸡摸狗,旁人问她,她却总摇手,说,没有,没有!有一天,她偷了正妻的针线筐,旁人上门来,她又说,没有!”

他忽然道:“你听过这个笑话没有?”

黄衣人道:“没有。”

随即大怒,一巴掌扇下来,生生停住。姬任好猛的站起来,所料不及,一掌打的他脸半天没转过来。

“你正是泼妇,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泼妇!”

黄衣人抓起姬任好的手,狠狠的刺了进去!

针刺十指听起来,比挖眼和割舌好一些,但程度只表现在后果上,过程中就未必了。

姬任好如是想。

他的指甲很长,某个程度上为针确定了方向。短也未必好,或许乱搅一通更痛呢?这人水平不错,一戳到底,半丝歪斜也无。

二十根针,十根手指,十根脚指。也算好了,至少不是拔掉,那两枚指甲还丑着呢。

门哐的关上,木条撞裂了一根。

安静的屋中,姬任好缓缓抬头,满头的汗。

手指都不能动了,一动就抖。

他坐了一会,右手放到唇边,咬住了针尾。鲜血哧的喷出来,一滴滴落下地。

手上都拔完,休息了会,去拔脚上。手指无法着力,往往要拔两三次,一根针才出来,如此弄了很久,弄的一地鲜血滴滴,十分可怖。

他知道这是小伤,除了很痛,看起来可怕。药敷了伤口,包扎了,他似不经意将二十根针裹起,随手丢在一个角落里。

手脚这几天都不能着力,才是真正要休息。姬任好在心里抽了抽嘴角,躺上床,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的饭菜,没有“发”的,就是令伤口不愈合的。

没有鱼虾,没有豆角,没有酱油……都是大白菜。

前几天就是顾虑,够清淡了,现在简直是清汤了。姬任好忍不住想起了瑄分尘,如果是他的话,哈,如果是他又怎么样呢。

很多人都知道瑄分尘给啥吃啥,没得给了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知道姬任好其实也不挑。瑄分尘当年常说,给个土豆你也能活下去,谁叫他们伺候你来着?

姬任好不挑的前提是无物可挑,而他有一种本能就是全力扩大挑的范围。

换句话说,他天生有争夺权益的渴望。

轻轻捏着筷子,没法捏重,常常把菜掉下去。

槽糕,手好象肿起来了。

第54章 终现身

手指肿过的人都知道,没法弯了。

姬任好有些吃力的剥绷带,上药,有几个似有化脓的迹象。他弄了会,十分困难,又发现背后放着纸条,还是两个字。

姬任好低下眼,知道有人来了。

指上一凉,那人隔了一块帕子,捏住他的手。动作很轻,但是很快。

十个手指都清凉了,忽然脚下一动,那人在给他脱鞋。

因为脚尖肿了,姬任好穿袜子后,就没有完全套进鞋里去,所以很容易脱。然后又一冷,袜子也去了,又是帕子覆上来。

姬任好习惯被人服侍,闭着眼睛还是头一遭。

他忽然道:“你叫什么?”

脚上动作一顿,没说话。

他又道:“你可是认得我?”

仍然没有声音。

姬任好忽然一动,伸手去捞,捞了个空。那人身法极快,早不知哪去了。

他慢慢收回手,换了只脚在上面。

帕子又覆上来。

姬任好淡淡道:“你若不愿说话,可以写纸条。”

足指一会儿清凉,包扎好了。他张开眼,房中又是空无一人,也没有任何字迹留下。

如此两天,每日都有一张纸条,写着两个字。那人每日都给他换药,做力气活,却从不与他搭话,也不写别的字。姬任好说不奇怪是假的,这人照顾他,必然是认得他,但举止又陌生。

他也不记得曾经认识过生死门中人啊。

姬任好伸着手让他敷药,一面闲扯,虽然只有一个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忽然道:“我颈下的伤口有些不对,你也看看。”

他微微侧脸,那人犹豫了下,却迟迟不除绷带。姬任好奇道:“怎么?”

手中一凉,被放进一块镜子。

忽然有些想笑,这是让他自己看么?

反手放在桌上,道:“我一会再看……啊!”

那人正在足下包扎,听他呼叫,本能抬头,岂料姬任好就等这一刻,双目岚然张开。只见半副青铜面具,纹丝合缝,铸的厉鬼形状,线条狰狞。衣衫与面具一色,紧身的,深青带黑。

七八天相安无事,那人哪料到他竟然睁眼?那动作比见到厉鬼还可怕,猛的后退还退错方向,砰的撞上书架,哗啦啦书全掉下来,砸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痛,紧捂着脸,把身子转过去。

姬任好有点玩味。

身材很高,很有力,武功很不错。

他再次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虽转过去,抗不住背后目光,半晌道:“铜面……”

声音粗沉,但绝不是很久不开口的味道,这个人只是不和他说话。

姬任好笑道:“你认识我?”

铜面很慢的摇头,蹲下身把书捡起来。姬任好道:“你不认识我,为何要照顾我?”又道:“别说是梅袖手,我不信的。”

他不说话,也不动。姬任好叹了口气:“好吧,我换一个问题。”

“我这伤还有几天能好?”

“不出七天。”

“七天后,他就要扒我的皮了?”

铜面犹豫了下,道:“他开玩笑的。”

这会轮到姬任好呆了呆,道:“你说谁,梅袖手?”

铜面道:“他擒住你,是为了怀天阁,怎么会为一张皮。”

半晌,姬任好道:“怎么说?”

铜面沉默了很久,才道:“你知道红叶山庄,碧水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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