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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鹤记(出书版)(30)+番外

作者: 轩辕悬/筱悬 阅读记录

“是!是!”

——待续——

(下)文案

那日自断右臂离开英家,转眼间已过了六年。

贺千吉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现在的他,是贺秋,领有名动天下的离家军与奴隶联军,俨然成为另一股与英亢对抗的势力。

六年来,南方与北方的冲突也愈见加深。南方富商与贺秋联手,形成南方联盟,打着废奴的名号威胁着北方贵族的王朝。

六年来,英亢与贺秋之间的情感纠葛,又岂是短短六年能道尽?那日毁右臂、断情意,又怎可能如此轻易善了?

六年来,英亢为了得回心上人,布署了六年的光阴,只为求与贺秋再续前缘。

然而南北两方的对立、内部的分裂、明争暗斗以及幕後的推手,重重的阻碍横隔在他们中间。

他们最终将走向什麽样的结局?

第十一章

这是英帅执掌古斯实权的第七年。虽然帝君传玉薨逝已六年,英帅却并未即位登基。

深夜,无月,积功升至青鹰的红鹰老六平西冠站在郎将秀正帐前一柱香功夫了,却迟迟不敢进去。

郎将挽回奚将不成,回来已有五年,脾气比先前更坏。以往翻脸如翻书,总还有人制着,如今脸是再不翻了,却从没见好过,下面的近卫动辄得咎,拖出去就是几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要是奚将没走或是贺将还在就好了……

“哪个混蛋,准备站到天亮么?”

“是、是!青鹰十二报到!”

“还不滚进来!”

平西冠小心翼翼掀了帐门进去,秀正一脸不耐:“你们这帮东西越发没用了,跟了我十多年,便知我脾气不好也不能耽误正事。说罢!南面有什么事儿?”

平西冠正是负责收集南方叛党的密报,这次得了要紧的消息才大半夜来报。

“报——南方巨富以明昔和、右烈为首,秘密召开联盟大会,商讨废奴事体。巫国、蛮族、大顺和流西都派了使者,而且、而且……”看秀正瞪他,才接着道,“近日名动天下的贺秋也要代表奴隶与会。”

贺秋?代表奴隶……

秀正蹙眉,挥手让平西冠退下。

明昔和是明昔流的远支堂弟,自明昔流神秘死亡,明家四分五裂,南方也随之成了一盘散沙不成气候。直到最近,明昔和才一统明氏重振家声,南方又要不太平是可以预见的了。

只是,贺秋……近日名动天下,他不早就名动天下了么?

贺秋就是贺千吉。

秀正从西南奚家回来时,千吉和雅枫、希纤一同失踪已达半年。帝国上下对此事讳莫如深,也还是平西冠几个偷偷说与他听——千吉不是贺家老七是贺家家奴贺秋,和公主雅枫、巫女希纤一同逃离大都。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庭莫名其妙抛下英帅和他远走,千吉又成了逃奴。世界就在短短一年间颠覆。

然后就是英帅……

秀正真想大喊大叫,头好痛,头好痛!可今时今刻也没有一庭来劝慰纾解了。

郁闷下,他拿了剑出帐上马直奔大都而去,直直冲到英帅府才停下。

英亢还是住在他的英帅府。

英帅,秀正心中的那个英雄盖世、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的英帅也变了。

秀正也知道千吉、不、贺秋是英帅的心头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可天下人都知道英帅最厌憎奴隶叛主、主奴行奸。贺秋若真是奴隶的话,这事情可怎么办。

英帅他处理起军政要务兴许还是从前的他,私下里却变得秀正都不敢相认。

那日他从西南归来,见到的英亢,真形容不来……就是娘儿们十多年没见丈夫的情形罢。一脸枯槁,愣愣地坐在床上,一坐半天,不吃不喝不说话。怪不得瘦了这么多。

唉,相思病,声威赫赫统治帝国的英帅害了相思病。秀正死都不敢信,他一生人最崇敬的英帅竟然跟他犯一样的病。

他也没劝什么,能劝什么?他在奚家的酒馆做了一百天跑堂,还不是被人拿冷眼赶回来?这种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临了秀正才明白这道理。可就算这么惨,也比英帅强些,至少他还知道相思人在何处,英帅呢?

这多年,也不见他去寻那贺秋,只逢年过节就下令大赦天下右臂残疾之人,明令全国谁都不得与右臂有疾之人为难,连奴隶都包括在内。

这是怎样荒唐的法令?不知多少人残了自己右臂逃脱罪责。

六年了,英帅再无子息,无论男女从未宠幸哪怕一个人。照清被送进宫训练女官,寿阳祖宅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锦绣御女也只差没被遣回大顺。

他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留下,镇日价沉思不已,愈见阴沉,何苦这么折腾自己?

秀正下马,他深夜到府也是常事,没惊动什么人就进了府门。还没到英亢惯常办公的处所,就被老管家领到卧房。

就是当初和千吉、不、贺秋同床的卧房呢,叹口气走进去,英亢在塌上,下了锦帐,瞧不见人。

秀正将平西冠密报的事情报上,连贺秋的事情也照说了。

良久不见回应。

“英帅?!”

“秀正,”疲倦、低沉的声音响起,“秀正你说,废奴事,是否势在必行?”

“啊?”秀正呆怔,愣愣说,“英帅当日曾说,废奴事是有心人仗借了来乱天下的,是万万行不通的么?再说这些年帝国颁布了那许多善待家奴的法令,家奴叛反的事情已经少多了……”难道英帅改变主意了?

“呵呵,没事,我只一说。”英亢笑笑,撩了锦帐下榻。

大冷天只穿亵衣倒也罢了,全身上下衣服俱皆透湿就是怪事了。秀正大惊:“英帅你怎么……来人——”

“别,唉,秀正你还是急性子,我没事。”英亢摆摆手,披了件外衣。

“英帅你要保重,帝国上下就指仗你了!”秀正见他精神尚好,放下心,又跪下,“英帅,秀正还是那句话,英帅怎么说,秀正就怎么做。”

“我知道。可我都说了多少回了,让你学学一庭叫我‘小亢’,十多年也没见听我的。”拉起秀正时,英亢见他虎目蕴泪,猛省到自己说错话,暗叹一声,“说到底,一庭他……都是我害了你。”

“这怎关英帅的事,都是一庭那混球,说走就走……”秀正红着眼低头。

秀正要是明白一庭为什么走,又怎会拉不回他。英亢拍拍他,转而言它:“你跟我说的事,我先前就收到线报,连雅枫也去了南方呢……秀正你回去好生休息,后面有得忙了。”

待秀正走了,英亢才觉着汗黏黏有些冷,便向后院温浴池行去。

这功法练了六年才有小成,却不知能不能有用。咦,今晚没月亮……英亢看天。那晚可有月亮啊,月色下,我的千吉,我的小贺,贺秋……

一阵心痛,怎也止不住,也不愿止住,他,只有这些回忆了。

默默看天,你怎么样了呢?名动天下的贺秋,还有没人欺负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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