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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千岁(32)

“东方陌,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大白天打扰你睡觉了?”

随后便是轻盈的脚步声,他立刻将小衣重新塞入怀中,房门便被宝歌打开。

宝歌语带讽刺道:“卫国公好大的派头。”

因为知道他与新城公主去打猎,又对自家主子不怎么热络,如今还久等不应,宝歌便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

东方陌早已正了神色,面无表情从房中缓步而出,到门口,微低首道:“公主驾到,未能远迎,还请公主恕罪,不知公主有何事吩咐。”

昭宁已经自行闯了进来,又有宝歌在前酸了他一句,此时自己便当个好人,态度温和道:“尚衣局制好了喜服,我拿来给你试一试,若有不合适或是不喜欢的,可以让人去改。”

说罢,后面宫人呈上来一只托盘,上面整齐叠放着一件大红新郎官喜服,一顶黑底镶金发冠,旁边是织绵镶玉的腰带,以及厚底缎面革靴。

那一袭烈焰般惹眼的红,让东方陌心中不由一怔。

婚礼一事,第一次与他离得这么近,让他不得不确认,他真的将要成婚,与公主成婚。

转而,他再次想起悄静无声、正躺在他怀中的那件她的贴身小衣。

原本暂时平息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卫国公?”

“东方陌?”

昭宁连喊了他两声,他才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臣在。”

她问:“如何?你不想试?”

东方陌再次看向那喜服,隔了很久才道:“先前尚衣局问过臣尺寸,臣想,大概合适。”

“可喜服一事,非比寻常,当然要提早试好,若等到婚礼当天再发现有什么不合适的,可就没时间改了。”昭宁说道。

她虽好心解释着,但心里已生起了一阵无名火。

为什么他要这样一副不情不愿的态度?

为什么他似乎忘了,是他在静慈庵主动提及要娶她的,也是他在皇上跟前向她提亲。

弄得好像是她巴着他一样。

好吧,她确实巴着他,但婚事已定,他这样也太气人了些。

在她不满地注视下,东方陌极犹豫地伸手,从宫人手中接过那一身喜服。

站立片刻,他拿着喜服进了房,然后再次关上门。

昭宁在门外朝他不满地瞪眼。

而门后,他仍看着那喜服发呆。

隔了很久,他才到床边,将怀中藏着的小衣拿出来,小心压放在枕下,随后才解下外衣,将那身喜服换上。

出自宫中的东西,华丽无比,由于花纹繁复,做工精巧,连拿起来都比别的衣服重。

房中只有一面小铜镜,他一一穿戴好,走到铜镜前,看向镜中。

一身红衣的他,竟添了几分艳色,脸庞都在那大红的映衬下更白了几分,但又让他觉得陌生,似乎镜中的他不是他。

其实,娶公主这件事对他来说更多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只有这样才能护下公主,也保全自己,至于做公主的驸马,他从未细想过,因为不敢。

公主嫁他,是因为别无选择。

他也知道,顾清允并非不爱公主,只是公主与仕途,他选择了后者而已。若以后萧圣人覆灭,公主翻身,她仍然能将他夺回来。

到那时,无论公主是与他一生一世,还是让他俯首帖耳,都是她的自由。

这才是自己对她的初衷,而不是趁虚而入,用自己眼下的优势将她占有。

他伸出手,缓缓抚着这喜服上繁复的金钱刺绣,怔神半晌,最后将腰带解下,脱下喜服。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明天入V,万字更新,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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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婚(三更合一)◎

当房门再次打开时, 东方陌站在门后,目光平静,脸色清冷, 身上仍是之前那身黑色窄袖布衣。

昭宁还在门外等着, 只听他道:“臣试过了,合身。”

昭宁想了半天:难道, 他不该给她看看?毕竟她就在门外啊!

但这人就是看着她,一副“我不想试, 你非要我试, 我就姑且敷衍一下”的模样,也不知他是真试了, 还是假试了。

昭宁拿他没办法, 只得说道:“若你确定合身,那便不改了。”

东方陌朝她行一礼:“臣还有一事, 要对公主说。”

昭宁一笑:“正好, 我也有事要和卫国公说。”

说罢, 她朝身边人道:“你们在外候着。”然后便踏过门槛, 进了房内。

东方陌不由自主去看了看卧房的床头,随即立刻收回目光,将房门关上。

昭宁这次没进去转悠, 自己在明间的椅子上坐下,问他:“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东方陌并没有坐下, 只是立在她面前, 不带一丝感情道:“公主, 臣想说, 我二人之间的婚事, 你我皆知, 是权宜之计,并非有男女之情。而臣对公主并无非分之想,所以婚礼之后,臣便居于外院,不会靠近公主卧房,你我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不必有夫妻之实。”

昭宁静静坐着,觉得自己随时有被气得吐血的可能。

她还还在想他特地同她说话,会说什么,原来是这个。

她承认两人成婚是权宜之计,她找他做驸马更多是为了生存,但是……从头至尾,她都是真心实意要和他做夫妻的,能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最好,不能至少也客客气气,彼此敬重。

结果,婚礼之前,他和她说只做名义上的夫妻。

也就是说,他不要她这个人。

奇耻大辱,也不过如此。

昭宁将手上的团扇拿起来,缓缓给自己扇起了风。

要冷静。

不圆房就不圆房吧,反正她也不是盼着和男人睡,反正她是公主,不靠丈夫抬举,也不必有儿女傍身。

这时东方陌又补充道:“当然,公主若有喜欢的人,臣也不会干涉。”

昭宁看向他:“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养男宠,去外面找相好,这些可以?你一点儿也不怕别人骂你戴绿帽?”

她知道,私底下便有人骂长姐的驸马为绿头龟。

本以为这种称号对男人来说是奇耻大辱,没想到还有人如此看得开。

东方陌沉默了,半天竟没给出回答。

于是昭宁又笑了,她明白,他又不想碰她,又不想被骂。

见他吃瘪,昭宁大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继续道:“名义上的夫妻,我同意,一辈子没有夫妻之实都行,但我若看到顺眼的美男子,便会收进府来,到时你不要意外。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和我做名义上的夫妻,我就要去找男人,而是不管我们是不是真夫妻,我都不能保证对你忠贞不二。”

后面的话,单纯就是被气的。

她的初衷,当然是好好和他成婚,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但他竟然如此羞辱她,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东方陌看看她,又移开目光,想来想去,也不知怎么回。

他当然明白,公主是生气了。

前世她嫁的是徐铸久,两人矛盾日益激化,直到和离都不曾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