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州长笑:“听说收揽不少流民,只是咱们屺王殿下心肠好,变卖不少家当就为了养活流民呢。”
“只是今年夏粮不行,若秋粮再减产,他买粮的时候就要大出血了。”
王刺史听的心惊,姓范的还真鸡贼,把这点都算上了。
既然屺王过的那么艰难,想来给些小恩小惠,就能把他拿捏到手里。
借此问其他地方要税收了。
毕竟年纪小,这冷了一年,估计心里早就服了。
可怜啊,皇子又怎么样。
先皇有十一个儿子,先皇一走,没实力的皇子就会被磋磨。
王刺史心里还在感叹,反而指挥使没说话。
王刺史心知,天下各地好多指挥使,基本是跟着先皇打拼出来的。
眼前这位今年三十九,他的父亲当年便是跟随先皇打仗的小兵,之后立了战功,儿子也跟着打仗,才能当一城的指挥使。
所以他们对皇家人有些感情。
范州长看着他们两个,见指挥使也不愿出头,但也不反对,便知自己接下来可以行动了。
原本没打算这么快用上屺王,谁让今年特殊呢。
一年时间虽然不算太长,可让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住到那种地方,肯定早就不习惯了。
等他好吃好喝招待招待屺王,他定然不舍得离开秦州城。
见他们都不反对。
范州长转头就让人去请屺王殿下到秦州城做客,说是夏税已经收了,还请屺王殿下过目。
不仅如此,去年屺王殿下让准备的账目,他们准备好了,可以查账了。
范州长亲信一路被带到屺王府,其实并未看到太多人,更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主要屺王城附近的侍卫们,远远就看到他,立刻差人去报。
便给这位亲信展现出屺王府破败的假象。
亲信去到正厅,就看到高位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剑眉星目,衣着华贵,戴着的冠上有着斗大的珍珠。
原本这样奢华的头冠被这么小年纪的少年戴着,难免显得奢靡。
偏偏对方身上的气度,只让人觉得仪表堂堂,相得益彰。
少年恹恹地,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随口道:“说吧,有什么事。”
亲信赶紧把范州长的意思说了。
一,夏税收了,就是要给他钱了。
二,账目有了,那就是给他权了。
翩翩少年根本听不懂,还是旁边的马夫提醒。
纪岱这才坐直身子,好奇道:“今年夏税有多少银钱,不会比去年还少吧。”
范州长亲信不好直说,只道:“此等机密,还要屺王殿下亲自去看呢。”
纪岱表情有些向往:“算了,不管多少,让我去秦州城住一段时日,在这闷死了。”
这亲信一脸了然,他们范州长说的没错。
娇生惯养的人,果然不习惯野外的生活。
也是,就算把他放到这种偏僻的地方,估计也会受不了。
事情定下,纪岱却又拿了架子:“你先回吧,本王随后便到。”
等着亲信离开,纪岱把头冠取下。
这么大的珍珠带着实在太重,压的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此刻的纪岱虽然还是少年模样,可明显沉稳干练很多,跟方才郁气的少年完全不同。
看着屺王的变化,周围的人也是目瞪口呆。
特别是玩家们,忍不住感慨:“果然,王爷不是谁都能当的,这变脸速度,也是没谁了。”
不过说起来,一切都在屺王的意料之中。
如今看来,他在屺王城丰收的那一刻,就知道必然会有这么一遭了。
巫新禄难免皱眉:“这次过去,那姓范的肯定想方设法让您觉得秦州城好,威逼也好,利诱也行,肯定会利用您的名头再次揽财的。”
屺王没到的时候,他们都能借着屺王的名头赚钱。
现在“磋磨”了一年,肯定以为自己已经掌握屺王,定然还会借名头一用。
到时候好处范家人拿。
恶名全是屺王的。
老徐也道:“反正咱们这很不错,您可以借机推了此事,想来也是可行的。”
纪岱却摇头:“若执意不去,那边必然怀疑。”
“再说,秦州,也该去了。”
去年不去秦州,是他刚到此地。
今年若再不去,那这个藩王的名头,就真的名不副实了。
巫新禄听出屺王的意思,眼睛一亮。
别看屺王说的隐晦,可他明白意思!
纪岱道:“秦州,必须去。”
“只是去之前,你们还要帮我送些书信出去。”
“去年怎么给其他州府送的信,今年还怎么送。”
纪岱细细吩咐,务必算好时间,在他到达秦州城的时候,信件要送到其他郡府官员手中。
务必要让他们知道,秦州的范州长主动邀他去秦州城长住。
不仅如此,还替他查了其他州府今年夏收情况。
想用他的名头,去打其他封地官员的秋风。
也要看那些官员愿不愿意。
等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小荣子也已经收拾好纪岱的行李。
看着初具规模的屺王城,纪岱有些淡淡不舍。
但不舍也不行。
若不走出去,那这里也会保不住。
一面秦州缺粮,一面益州缺粮。
偏偏中间大丰收,这消息虽然还未泄露,但此地六千多人,定然瞒不住。
迟早会被他们知道。
到时候,这里的丰收,就是别人口中的肥羊。
为了护住这些东西,他也要走出去。
更别说。
屺王城六千多村民是能吃饱。
秦州还有十几万百姓,他们呢?
若没有能力也就罢了。
偏偏他有人,有能力。
便不好袖手旁观。
带着他的人才跟技术,走的更远才是整理。
玩家们以为这只是游戏,都会对百姓们生出恻隐之心,何况他知道这不是游戏,而是一个现实世界呢。
纪岱翻身上马,又看看屺王城,开口道:“出发。”
“去往秦州城。”
纪岱这次并未带太多人,带的人太多,只怕会引起警觉。
再说,屺王城的收获还未全部完成,他需要留人手在这。
于是只带了伍荣,安金良,以及陈景林,还有黄单。
陈景林好奇道:“咱们这几个人过去,能跟秦州那么官员对抗吗。”
纪岱笑道:“什么对抗,这次过去,是享乐的。”
享乐?!
这是什么意思?
一行人很快到了秦州城。
这次跟以往不同,刚到城门口,就看到范州长的人在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