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是加了毒药的丹剂。
屺王随口几句话,让范康太脑子飞快思考。
也就是说,范家来偷方子的人,偷错了?
本来应该偷方子的,却偷成炼丹的东西?
一个补药,一个毒药。
竟是这样。
听闻那老道已经把七宝美髯丹炼了出来,老祖宗范余都吃了几颗。
他本来也想要,但老道说东西难得,根本没给他。
范康太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看向纪岱的眼神充满热切。
他本来只觉得屺王好相处,如今觉得,屺王根本就是福星。
他心中已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不久之后,他就不用当一个假的范州长。
那位真正的范州长,很快就会死于丹药。
正想着,纪岱拍了拍他:“快去吧,给你母亲养好病才是真的。”
这话让五十一的范康太鼻子一酸。
对啊。
还是快去救母亲吧。
对了,还有传谣言的人,他这次必然不会放过范津等人。
以前畏惧老祖宗。
现在知道这位很快就会死,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若不是不想引火烧身,他真想直接弄死范余,好报母亲的仇。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放不下。
甚至在范津对他再一次冷嘲热讽的时候,还想让这父子二人一起去死。
说实话,这种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现,却是最强烈的一次。
都说世上没有五十岁的太子。
他这种五十岁的假州长,同样不好受。
等范康太把范津一行人全都押到衙门审问,问他们是不是偷偷进自己家的时候,纪岱那边送来消息,说是请旨的文书已经寄出去,汴京很快会收到。
范康太感觉,自己从未这样爽快过。
老祖宗要是了,范津被他审问,连朝廷都要对他嘉奖,屺王还跟他关系不错。
这种情况下,竟是他人生中最扬眉吐气的日子。
范余就没那么好过了。
一方面儿子孙子都被自己养的好狗给抓了。
再者屺王还真的要给范康太请旨,凭什么?
让秦州如此之好的,根本就是他范余,不是范康太,一个爹不详的东西,凭什么得到他都没有的金腰牌。
所以纪岱的请旨文书刚发出去,就被他的人给拦下。
范余仔仔细细读了。
什么溢美之语都有,还说什么范康太,子帅以正。
意思就是他行事非常端正,给下面人带来表率。
里面只字未提前州长的作为,只说范康太。
一字一句,让范余脸上愈发狰狞。
等到请旨文书被拦截的消息送到范康太那,不出意外,真正的爆发终于来了。
纪岱听着小荣子汇报,笑着道:“走吧,咱们去看看好戏,想来,他们是需要有人来抉择的。”
“对了,把王刺史跟指挥使都请过来,这种好戏,自然都在场才好。”
跟着的陈景林已经麻了。
啊?
这也行?
怎么感觉范家要乱斗了?
只是他们就算乱斗,那他们无权无势,能怎么样啊。
不对,也算有权吧?
势是真的没有。
弹幕飞速划过。
【蠢啊主播!屺王本身就是权,势自然是那九地的势啊!】
【屺王已经借势了!马上就来啦!】
【啊啊啊啊是要决战了吧,我感觉自己脑子要跟不上了。】
【好牛的人,主要是洞察人心。】
【快去!马上去!我必须要看到后面!】
在观众催促中,陈景林一脸呆愣跟着屺王殿下。
州长府的好戏,已经拉开序幕。
第37章
纪岱到州长府的时候, 看到的场景便是两面对峙。
现州长范康太脸色铁青,几乎死死盯着老祖宗范余。
范余脸色也不算好看,他没想到, 一条自己养的狗,竟然也会反噬主人,竟然还真的想审他的儿子范津。
范津倒是一副老无赖的模样,还在火上浇油:“你真以为那金腰带是你的啊,你这个州长的位置, 也不过是我爹施舍给你的!”
“还有你娘,你以为你娘是什么好货, 之后还不是打开侧门,迎接我爹进门。”
这话一说, 不少人下意识哄笑,随后看着现州长的神情,众人赶紧换了副面孔。
这些矛盾早已有之。
但近来算是集中爆发。
说白了, 还是两个州长争权的事。
只不过都姓范,以前还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
可这些表面的和平,终究会被一些东西撕碎。
纪岱在上次解救玩家的时候,就发现双方的矛盾, 几次试探下来, 果然有大问题。
对范余来说,他认为秦州是他一手经营,把州长位置传给不知道是不是亲儿子的范康太, 是为范家总体考虑。
他这种深明大义的人,范康太难道不应该知足, 不应该恭恭敬敬?
范康太刚开始确实这么认为。
时间长了,他母亲被羞辱, 他自己被议论,加上权力始终在范余手中,空有州长名头,却什么事都做不成,那就不一样了。
十几年的积怨下来,不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一个金腰牌。
一个知道范余吃的是毒丹药。
几件事下来,双方的火气更大。
纪岱一出现,众人下意识行礼。
就算范余不情不愿,也拱了拱手,范康太更是站了起来。
纪岱看着,施施然走到最高位,顺势在范康太的位置坐下。
他是藩王,是王爷,最高位本就该他坐。
“怎么了,有人急匆匆来找本王,说让本王主持公道。”
纪岱随口道,他虽还是少年人,身形却修长,隐隐透着贵气,他坐在高位,竟然非常合适。
纪岱说完,玩家跟弹幕先笑了。
无中生有是不是!
谁让你主持公道了啊!
虽然是随口胡说,不过范余,范康太却狐疑的看向对方,是不是他们喊的。
自家的事,为什么要牵扯旁人。
没错,即便在公堂上审案,他们也觉得是自家的事。
纪岱深知他们的想法,径直拿起案上的文书,念道:“范家范津,纠结友朋,深夜潜行,泼人狗血。”
“以致妇人惊恐,一病不起。”
说实话,这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他们是同姓,人现在也还好。
范康太就是拿这件事做文章,想给母亲出口恶气。
范余肯定不准,这哪是打他儿子范津,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谁料纪岱突然道:“深夜潜心。”
“本王怎么记得,本地有宵禁?”
众人一惊。
是啊,本地是有宵禁的!
晚上子时起,到戌时之间,都是宵禁,宵禁期间严禁外出,是项大罪,主要捉住便同盗贼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