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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爷的女婿(65)

龙慕一指头戳在他眉心上,“那不行!这可是我的卖身钱!”

蒋启鸿哈哈大笑,“看来我要跟扬州百姓抢知府了……”

龙慕掀眼皮。

蒋启鸿趁其不备轻轻舔舐他的太阳穴,气息温热,“你白天要升堂处理政事。而就我所知,你喜欢白天,白天能看清我是你的,难道要在大堂上让扬州百姓都看清你是我的……啊!哈哈……体仁!”腿上挨了一下。

龙慕一把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你这张嘴缺了大德了!”

蒋启鸿笑意盈盈地起身,龙慕蓦然回首,横眉竖眼,“不准说话!你不准说话!”

蒋启鸿莞尔。

龙慕转身进了葫芦门,一路上嘟嘟囔囔:“我算是发现了,老天爷为什么让你长成这样?”直接下结论:“弥补你那张嘴!”

远远的,身后哀叹一声,“……唉……带上师爷准备账本,指挥人手搬金子。”

龙慕立马冲回来,“从哪儿搬?”

蒋启鸿一摊手掌,表现得很无辜,“体仁,我能说话了?”

气得龙慕掉头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衙役飞奔而至,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老爷,城西里长禀报,盐商会长陈浩东致死人命……”

“致死人命?”龙慕神情阴郁地站起来,国寿期间,居然死了人了?这不是触皇太后霉头嘛,要是让上级知道了这官儿还当不当了?

匆匆赶到陈府门口,好家伙,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当街一横,周遭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六个披麻戴孝的小伙子痛哭流涕破口大骂,陈浩东撑着瘦骨嶙峋的小身板颤巍巍站在风口里,咳一声能抖三抖,他居然还真弱柳扶上风了。

龙慕看见他就想起骆封,想起骆封就心头火起,掀开轿帘吩咐:“押回衙门,升堂审案!”

时隔不久,漆黑的大棺材横到大堂上去了,状纸一呈,供词一述,陈浩东急得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往下滴,急不可耐地辩驳:“小的不认识他们!”“小的没打他父亲。”

年纪最大的孝子一口啐在他脸上,厉声质问:“家父只是帮你掌管盐务买卖,卖身给你了?你拖了七年工钱,难道不该讨要?同是大明子民,活活被你打死,还有天理吗?”

陈浩东气苦不已,向前跪行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龙慕笑了起来,“陈浩东,世人皆传你极为吝啬,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一根签子扔下来,“把陈浩东押进大牢,日后详审。”

陈浩东大惊失色,刚喊了声“冤枉”,一板子拍在后背上,被人拖拖拽拽下堂而去。

龙慕对师爷说:“传仵作,开棺验尸。”

堂下孝子突然挺直腰板,原本还泪眼婆娑,脸色一转,居然破涕而笑,说:“知府大人,我家公子吩咐小的,说您一眼就能认出小的来。”

龙慕一愣,定睛细瞧,好家伙,蒋初的小厮!

“他到底想干什么?”

小厮笑容满面地摇头。

“他到扬州是来干什么的?”

小厮光笑,就是不说话。

“他做这些伤天害理的勾当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小厮笑说:“我家公子说知府大人勒令他尽快升上内阁首辅……”

没等他说完,龙慕拂袖而起朝后衙走去,小厮跪行几步,“知府大人,我家公子吩咐小的向您禀报,过些时日他亲自向您赔礼道歉。”

“他现在在哪儿?”

小厮态度极其良好,就是……就是摇头三不知。

龙慕愤恨:你还拜什么龙王爷啊,迟早要去拜阎王爷!

那么,御史大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还能在哪儿啊?隔着一道墙,就在隔壁,御史衙门大门口!

穿着便服坐在影壁旁边。

临近中午,一阵吹打喝道声远远传来,一乘官轿快速穿过府前路来到衙门前,御史大人抬起眼睑唇角渐渐扬起一道弧线,提袍下台阶,走至轿前深深一礼,“巡盐使大人别来无恙?”

轿帘掀起,骆封下轿,一揖到地,“承蒙御史大人挂念。”

蒋初拉住他的手,“巡盐使大人,下官正要拜会大人,有一事悬心多日难于抉择,不知巡盐使大人能否指点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

俩人进了御史衙门,在紫藤架下对面而坐,蒋初为他斟上茶,从袖子里掏出张纸递了过去。

骆封疑惑,皱着眉头看了两眼,“典契?资产似乎……极其有限。”

蒋初笑了笑,“骆兄,不想知道是谁家的资产?”

骆封欠了欠身,“愿闻其详。”

蒋初还礼,“在下乃湖州人氏,就此典契的房产田产地址而言……如不出所料,应该是孔总兵的祖宅田产。”

“什么?”骆封瞬间挺直后背,捡起典契迎着惶惶烈日盯了半柱香的工夫,又过了好半晌才缓缓放下来,“敢问蒋兄,此典契从何处得来?”

蒋初幽幽长叹,“不瞒大人,在下于多年前染上了赌博的恶习,一直讳莫如深,从不敢涉足教坊司辖下的宝局,唯恐有心人士四处宣扬,在下身败名裂事小,若如致使家族蒙羞岂不罪孽深重?至今只敢履足于风化之地。”

骆封又捡起典契,眯起细长的丹凤眼,问:“从赌场里得来的?”

蒋初端茶杯浅浅抿了一口,“前几天,在玲珑巷宝局,从乔晨手中赢过来的。”

骆封一惊,抬起头来,“乔晨?漕帮帮主长子?”

“是啊,听说今年恩科刚中了秀才。”蒋初眉心紧蹙,抚着额头欲言又止。

骆封倾过身去,“御史大人,莫非还有隐情?”

蒋初端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将茶杯沏满,端杯吹皱茶水,又慢吞吞放下,骆封等得眉头大皱。

又迟疑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巡盐使大人,孔总兵为人正直稳重,以您之见,他会不顾体统与人赌钱以至于致使家产尽失?”

骆封思虑片刻,眉梢一挑,“孔琪?”

“所言甚是,在下也是如此猜测的。所以……”蒋初打开茶盒,用茶匙挑了些龙井放入壶里,轻轻摇匀,“巡盐使大人请用茶。”

骆封在旁边等得脸色纠结之极,“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拍了拍他的手背,“骆兄,在下思虑至今依旧不知该如何处置。交给孔琪?谁能言之凿凿地担保他不会再次输出去?交给孔总兵?唉……如若他一气之下责打其弟,孔总兵……”长长叹息,“孔总兵自小命运多舛,至今只剩下这个弟弟……”委实说不下去了。

不说没关系,我们的巡盐使大人已经听明白了,一把握住蒋启鸿的手,“御史大人不必左右为难,交由在下代为处理如何?”

蒋初急忙起身,一揖到地,“多谢大人!您实在是救我于水火之中。”

骆封慌忙起身还礼。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骆封原本打算杀进知府衙门兴师问罪的,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龙慕连点风声都没听见,人家脚不沾地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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